“小侯爺?”江浸月挑了下眉頭,上下打量了一眼這面生的小廝,然后轉過了頭,“不去。”
“......”
那小廝面皮泛紅,站在后面抓耳撓腮的,好半天也難開口再說什麼。
江浸月輕搖團扇,香風陣陣,頓了好一會才說道:“你們小侯爺可說,找我何事?”
那小廝頓時松了一口氣,就站在水榭后的假山旁,急忙說道:“小侯爺說了,今日上午剛在百味齋買了幾樣點心,想讓您挑選著,給荔姐兒帶著去。”
江浸月撐著頭,放下心來。
白子荔吃的習旁人確實不知。
這小廝確實是宋子杭的人。
站了起來,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在意了之后,轉進了水榭的假山后:“勞煩帶路。”
那小廝剛巧站在太下,已經是滿頭的大漢,抹了把袖子,對著江浸月示好的笑了下,這才帶著人往水榭深走。
果然是什麼主人的小廝就像誰,宋子杭喜歡臉紅,竟然連自己的小廝都帶著三分的薄面皮。
穿過長長的游廊,再往前走,就是一花園。
兩邊種著高高的玉蘭樹,遮天蔽日的遮擋了,竹條擔起來的游廊旁邊種著麻麻的葡萄樹,此刻葡萄小巧玲瓏的墜著,在綠油油的枝葉里,很是晶瑩。
斑駁影里,宋子杭從旁邊走了過來,手里還拎著一大盒的點心盒。
小廝把人帶到之后就一溜煙的跑掉了,葡萄藤架子下面,就只剩下江浸月跟宋子杭兩個人。
“你想給子荔買點心,怎麼不自己送去?”江浸月笑瞇瞇的,手向宋子杭討他手里的點心盒。
宋子杭愣了下,這才把手里的點心盒送了過去,微微赧,耳子發紅,“去了侯府,子荔又要抱著我不放手了。”
江浸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白子荔是真的,長這麼大都沒見這麼喜歡過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莫名的,很喜歡宋子杭。
宋子杭見江浸月笑了,也跟著笑撓了撓頭。
“你上的傷口,沒事了吧?”上次拆線了之后,宋子杭就沒再找過看傷口,這會才來得及問。
宋子杭半垂著頭,清秀的臉上滿是笑意:“嗯,除了留下一個疤,其余上俱是爽利。”
“那就好。”江浸月捧著點心盒,找了個地方,兩人坐了下來,“你手出來,我看看。”
宋子杭上的腫瘤基本是屬于天生的,之前診脈的時候,江浸月并未發現還有其他的病癥,現在也不過是湊個巧,就當復診個平安脈。
脈象有力平穩,看起來這些天宋子杭并沒有疏忽養護。
江浸月又問了幾句上其他的反應,沒什麼問題了之后,兩人就都沉默了下來。
夏日來的又快又烈,才這時候,外面的已經有了蟬鳴。
江浸月聽著知了一聲接著一聲的喚,笑了下,又說道:“小侯爺家的知了可真活潑。”
見話說的差不多了,就對著宋子杭揮了揮手,“沒什麼事我就走了,你母親找不著我指不定又要著急。”
說完,江浸月就往回走。
“哎?”宋子杭遲疑了一下,住了江浸月。
江浸月疑的回過頭,才聽見宋子杭說道,“上次,在伯爵府的事……”
“哦,你說李宗煜啊?沒事了,那家伙就是這樣,解釋清楚就沒事了。”江浸月立馬就想到了李宗煜那會的反應,估著宋子杭就是為著這件事擔心到現在,笑著又解釋了一句,“那天也實在是個巧合,十二王不是多疑的人。”
“嗯。”宋子杭點了點頭,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往江浸月靠近了兩步。
江浸月莫名的看著宋子杭,等了半晌,沒見宋子杭蹦出一個字來,笑了下又說道:“那我走了?”
“我并不喜歡你姐姐。”
“嗯?”江浸月愣了一下。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抿著笑。
自己都快忘記了,那天在伯爵府問過宋子杭的這個問題,當時也就是抱著一種不要錯誤的棒打鴛鴦想法,沒想到宋子杭這人這麼實在。
“嗯,不管你喜不喜歡,我都不會讓嫁給你的。”江浸月言笑晏晏,襯在藤架下的里,如同一朵明艷的向花。
宋子杭抬起眼,斑斕線里,臉有些紅,整個人害的厲害。
他快走了幾步,走到了江浸月的前面,急急忙忙的說道:“我把你送回水榭吧!”
然后一個人就悶頭在前面走,也不管江浸月有沒有跟得上。
江浸月失笑,跟著宋子杭往回走。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午后的經過綠葉的緩沖遮擋,架子下都是涼意,慢悠悠的走著,倒也愜意。
那葡萄架離水榭并不遠,也沒走多遠,就聽見了水榭的子歡聲笑語。
山石后面,江浸月對著宋子杭福了福,小聲說道:“多謝小侯爺的點心了,子荔定會開心極了,日后若有機會,小侯爺可要記得多來侯府玩。”
“客氣了。”宋子杭拱了拱手,站在了原地,看著江浸月面目平靜的進了水榭,又小聲的吩咐一個丫鬟,把點心送上馬車,再之后,又拿著團扇,輕輕搖著,斜倚在水榭的斜榻上,慵懶的如同一只貓兒一般。
不由的,宋子杭站在原地,出了神。
他也不知道心里,那種抓心撓肝,卻又出奇平和的覺是什麼,只是覺得,他就想站在這里,默默的看著江浸月,想著的一顰一笑,就足夠他這一下午。
“杭兒怎會在此?”一個聲音冷不丁的出現在宋子杭的邊。
宋子杭急忙轉過了頭,就見自己的母親眉目帶笑,神態探究。
“母親!”宋子杭對著侯夫人行禮,頗有些狼狽的垂著頭,好一會才找到了借口,溫和說道,“剛巧路過這里,便讓小廝去尋母親了,沒想到小廝沒回來,母親倒先看見了子杭。”
“這里是賓接待地,子杭你不該在這里的。”
侯夫人笑容平靜,上前一步,親昵的把宋子杭領理了下。
“回去吧,宴會結束,母親會去找你的。”
頓了下,忽的嘆了一句:“子杭,長大了啊。”
宋子杭哪里還去細問侯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只行了一禮,匆匆的走了。
侯夫人看著宋子杭的背影,最后轉過了頭,看向了庭院里昏昏睡的江浸月。
眼神悠遠,喃喃自語,“那樣的人,不該是你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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