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學?
這三個字兒周婷婷念得最準確,知青點里的知青們聽了愣了一愣,但并沒有掀起什麼波瀾,他們仍舊各干各的。
有人討論起來,“周同志這麼高興,今年被推薦去上大學了?”
另外一個人嘁了一聲,“怎麼可能上大學,這麼多年凈卡著的分,連民眾推選都報不上,哪來的大學讀?”
隨著山里漾的聲音越來越近,周婷婷瘋狂奔跑的影也出現在知青點。
推開大門,仰起脖子用盡全力氣喊道:
“要恢復高考啦!”
“咱們可以考大學了!”
在說什麼?
正往水缸里舀水的人,手上的勺子錯愕得掉了。
正在吃飯的人,忽然嚨一噎,劇烈地嗆住了。
蹲在灶邊烤紅薯的人,燙了一手。
大伙寂靜了兩秒,熱熱鬧鬧的知青點安靜得連跟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見。但很快,人群沸騰了起來:
“恢復高考?”
“啥,你再說一遍?”
“周同志,你剛剛說啥?”
“婷婷,你是不是被夢魘住了,凈說胡話!”
恢復高考,這句話他們聽著每個字都認得,但湊起來怎麼聽著這麼不可思議?
居然恢復高考了?
這年頭大學生意味著什麼?
被推薦去上大學的工農兵,一畢業就有包分配的工作,進廠子當技骨干、進單位吃商品糧,熬夠資歷了還有單位的福利房分配,此后的一生食無憂、從此命運改寫。
管你是不是農村戶口,上了大學進了單位,統統都是城鎮戶口了。這年頭城鎮戶口多值錢,每個月發商品糧、按人口分各類票券,子還能在城里讀書識字。可以說這是寒門學子跳出農門的唯一可靠的途徑。
否則每年一個的工農兵名額,怎麼會搶得頭破流?
為了爭這麼個名額,他們葉家村上百名知青要跟全縣的知青競爭,每年紅旗公社只推薦五十個知青去念大學,說是萬里挑一也不為過。
幾十道目焦灼地落在周婷婷的上,那眼里帶著的炙熱的溫度仿佛能夠從的上燒出一個窟窿。
因為疾跑而漲紅了臉的周婷婷,激得說不順話。順了一會氣,才激地組織語言:
“從首都那邊傳來消息,咱們國家可能會恢復高考!”
“這是謝知青的寫信告訴他的!咱們要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
這些知青很多是來自五湖四海,只有最近幾年的才是從首都來的。那些從首都來的知青,都知道謝知青家里條件背景不錯,他說的話,肯定也有道理!
“真的嗎?”有人不可思議地喃喃。
“真要變天了!”有的人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
“這個消息真不真?”有人問,即便是假消息,也足夠讓人落淚了。他抹了抹眼角的淚花。
如果要恢復高考,他們就能公平競爭、堂堂正正去念大學了!
周婷婷點點頭,“現在只是提出了恢復高考的意見……”
知青們都冷靜之后,周婷婷遭來了大部分人的嘲諷。
“原來只是意見呀,還沒有真的恢復,周同志你咋咋呼呼個啥呢!”
“是啊,弄得咱這心里頭七上八下的,白高興一場。”
“嘁,干活干活,別整天凈想著這種不著邊際的東西。”
周婷婷握著拳頭說:“謝說,‘八月四號首都召開了科學與教育工作座談會,會上提出了恢復高考的意見’,說明國家沒有忘記咱們這一代年輕人,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恢復高考,我信它!”
周婷婷咬著牙,說得眼眶微紅,熱淚盈眶。
只要有了一點聲音,一天天一年年,慢慢累積,總會實現的一天。今年不能恢復,就等明年、后年、大后年……
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萬一是真的,現在開始的每分每秒都是寶貴的,他們落下了這麼多文化知識,不抓時間,怎麼考得上大學?
知青點產生了涇渭分明的兩撥人,一小撮的人紛紛支持周婷婷說:
“我也信!”
“老于,我的高中課本兒呢?”
“大紅,幫俺補習補習吧,俺想考大學!”
孫玲玉看著這些人,又看看同宿舍趙燕等人,顯然們是不信的,也不信,不過問了問:
“這是葉青水告訴你的?”
周婷婷點點頭。
孫玲玉立即就信了這個消息,開始翻起自己的舊書堆,默默地想:葉青水這麼邪乎,這回順著來估計是沒錯的吧?
首都,軍屬大院。
謝庭玨回到謝家后,火速報了高中繼續念書。他跟父母表示,他在鄉下也有念書,只不過沒有念完中學就輟學了。
溫芷華聽了眼圈當即紅了,想到小兒子兩年前就念完了中學,大兒子卻在鄉下被耽誤了,拍板說:“玨玨要把學習補上……”
謝庭玨勾了勾。
窮山哪里有讓謝庭玨念書的機會,他能念到小學畢業就不錯了。學歷是謝庭玨的短板,但冒充了弟弟那麼多年,他吃過沒文化的苦、也嘗過高學歷的甜。
只不過學到的知識是自己的,學歷卻不是他的。
這一回謝庭玨要親手把自己的學歷補上。
春天,謝庭玨高一年級,盛夏六月,他順利地拿到了高中畢業證。
拿到了證書之后,謝庭玨果斷地報考了通縣政府單位的招聘。
秋天,謝庭玨憑自己的能力、沒有靠家里的關系,順利通過筆試面試,在統計局里做一名普通的科員。
這個績雖然平平淡淡,不起眼。但在別人看來,一個剛剛從農村找回來的孩子能考進政府單位,已經不錯了,好歹是吃上了商品糧。
不過謝家這兩兄弟的選擇和命運,變了大院里津津樂道的飯后談資。
“謝家有些古怪。養在城里長大的兒子跑去了鄉下當農民,另一個當了農民兒子的,千辛萬苦回到城里才考了這麼個芝麻綠豆點的閑職,也不曉得給他活。”
說話的人惋惜地搖搖頭,這樣最多再過幾年,等謝家老爺子退下來之后局勢就不一樣了。
最可惜的還是謝家的小兒子,分明那樣像模像樣的人也不留著,卻往鄉下跑。
“這兩兄弟也是有意思……”
另一個人淡淡地道,心里只道謝家眼界短淺。
知青下鄉,那是畢業后沒分配到工作的人才去湊熱鬧的,憑謝家的關系還能找不到好工作?
謝軍聽了滿臉呵呵了,他倒是想把兩個兒子都塞部隊里,但是他們聽話麼?
好好活活給找個好工作,小兒子跑了。
大兒子沒瞧得上,人志氣大得很,還反過來里里外外管他,弄得謝軍渾都不舒服。
這時候唯有謝家老兩口最淡定。
謝爺爺面對同僚,只淡淡地說:“兒孫自有兒孫福。”
一群老頭子里頭,諱莫如深的眼神互相傳遞,暗下決心回去之后要讓家里的小輩收斂收斂。
去鄉下支援祖國就丟臉了?抬頭往上看,人家領導的孩子還不是乖乖去上山下鄉了。哪個人敢說這樣的話,支援祖國不對?那不是埋汰別人,那是自己蠢得往槍口上撞!
謝子烈,誰敢在面前埋汰孫子,能噴人一臉。
“庭玨是個孝順的孩子,他心里有主見,我們不干涉他;庭玉去鄉下咋了?有能耐的人去了鄉下也一樣有出息,看門里看人,老把人看扁。”
的話糙,罵起人來干脆利落。
被謝罵的人也不在意,心里只連忙搖搖頭:謝家這一輩不行。
拿不出手,也不能看。
被罵的人也不頂回去,乖乖閉。心里只想:謝家小兒子去了鄉下、也討了個鄉下媳婦,以后生了孩子也是在鄉下長大,這一算是廢掉了。
大兒子倒是還能看看,但拿到大院里跟同齡人比比,那是幾乎平凡得翻不出水花。
謝能看不出這些人的心思?淡定地寫了封信給鄉下的孫子。
信里洋洋灑灑寫了近千字,容大致是:“庭玉,恢復高考的消息是真的,你給好好考試!往死里考!”
千里迢迢之外,已經搭建好沼氣池的謝庭玉,拆開這封信的時候,幾乎啞然失笑。
那信里的字鋒利得筆力勁,力紙背,隔著幾頁子仿佛能夠到老太太傳來的憤怒。
葉青水看完了來信,也點點頭十分贊同。
可不能眼看著上輩子這個能考狀元的料子,這輩子只考了個普通本科。雖然也相信他的實力,但目前看來他每天花在“沼氣”上的時間,比復習還多。
拉著謝庭玉的手,“咱們去看看書吧,還是有先見之明,給咱寄了兩套輔導書。”
一套留給了周存仁做留念,一套留給他們夫妻倆自己看,充裕得很。
數理化四門共八本輔導書,這種小地方要想湊齊了,還困難的。
謝庭玉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被媳婦催促著學習,這跟去年的景仿佛調換了個位似的。他有些哭笑不得。
葉青水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再過一會就接近上工的時間了,但作利索又快速地把書找出來,興沖沖地打開捧到他的面前。
那雙瀅瀅閃的眼眸盛滿了靈和熱切,連忙說:“玉哥趁著上工前,快抓時間看看。看完兩頁再去干活。”
謝庭玉忍不住想笑。
他拿過了書,翻了翻,淡定地說:“只看兩頁嗎?要求會不會太低了,嗯……”
他抓時間親了一口,“這回可以看十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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