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門房里蹲了半個多小時以后,有一個花白胡子的老大爺走了出來。
顧杰跟在一邊,一邊很甜的著。
“大伯,我就是進你們家牛棚學習學習經驗,您放心我們村兒里指定回去好好養牛,一定把集財產照顧好。咱們互相學習,工農一家人。”
現在牛馬可是生產隊里的主要勞力,比人都金貴。
“大侄子,行,有你這個話進去好好看一看,順帶著把牛棚里的衛生打掃打掃。也算是幫你大伯盡盡心。”
路過的兩個工人一看到門房的老頭兒,急忙喊。
“魏大爺,您這是您家親戚?”
不人都看著顧杰眼生。
“是啊,我鄉下出了五服的侄子,這不是好不容易來縣城一趟,過來看看我,順帶腳的我讓他幫我把牛棚再收拾收拾。”
魏大爺一看倆人心里也是一,怎麼就上這麼倆。
這倆可是好多管閑事,而且皮子還不嚴,到廠里這麼一宣傳,說不定滿廠人都知道自己領著在自己家親戚進牛棚,到時候被人追究起來可就麻煩,心里不由得暗暗后悔。
早知道就不招惹這樣的事。
就為了那麼一盒雙頭,萬一出什麼事兒,自己一家子都得搭進去。
“哎呦,你們家這個侄子過來看你還空著手啊?這可不合適吧。”
顯然牛棚里的貓膩這兩位不知道,不過估計是覺得有點兒懷疑,主要是顧杰的樣子,看起來的確不像是一個鄉下大侄子。
突然之間一個頭上系著圍巾的丫頭沖了上來。
“大伯,哥,你們怎麼才過來,都快把我凍死了,看看這風吹的。對了,大伯,我娘給你捎來點兒茄子干和豆角干,一點心意,您先把這東西放進去,我和我哥進去,趕收拾就趕出來。
我們大隊的牛棚也是我們倆收拾,好不容易到你們這兒學習學習經驗。”
“都是為了集財產,你們該學習。這樣才能更好地為人民服務。”
大爺一聽這話,臉上出了笑容,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丫頭,可是既然自己大伯,喊對方哥肯定是一伙的,無論如何拿出來的茄子干和豆角干,那是實實在在的。
兩小包東西擺出來,自然是自家親戚才敢這麼干。
魏大爺臉上有。
一般人家哪舍得把自家的東西往外送。
果然兩個人一看到大爺手里的那兩包茄子干和豆角干兒,不由得眼睛里出了羨慕的芒。
“哎呦喂,大爺,您可真有福氣!”
那布袋子口里出來的,果然是豆角干和茄子干,只能是夏天地里收的時候,才有可能自家曬上點兒,冬天的時候,哪能吃到這種菜。
魏大爺立刻趾高氣揚起來,“行,都是為了集學習,你們倆覺悟倒是高的。進去看一看,順帶腳的干干活兒,然后就趕出來。”
高調的這麼說,反而讓別人覺得這侄子侄倒是先進個人。
那倆人哪管他們倆進去掃不掃牛棚,一門心思惦記上了魏大爺手里這點兒茄子干和豆角干。
魏大爺領著兩個人去了門房,當然順帶腳的給這兩人一人抓了一把,也算是堵了兩人的。
顧杰拉著江小小進了牛棚的院子,顧大爺已經打開了鎖,一進院子的大門。
那一排破房子,聽到了大門的聲音已經有人出來,一看到兩個陌生的年輕人,不由得一愣。
這幾年誰家還敢往牛棚里走?
“你們是干啥的?”
“我們是看看牛的。”
顧杰眼角掃了一眼,發現大門外面似乎有路過的人,也沒敢說找誰,只好找了個借口。
那人一愣,牛棚平日里就他們幾個人,無論是打掃,收拾,也只有他們干,怎麼還有外人能隨便進牛棚。
“牛棚有啥好看的呀?”
“叔,我們趕了遠的路,是從鄉下的生產隊趕上來專門來看看咱們縣里是怎麼養牛的,學習先進經驗的,您看天這麼冷,讓我喝口熱水唄。”
江小小仰著一個小臉可憐的站在地上,原地跺腳,了自己已經凍得通紅的臉蛋,看起來的確是趕了遠的路。
那人嘆了口氣。
“你們能進了這個牛棚的門,證明肯定你們有人。不過,喝了水,你們還是趕出來,要是被別人看見你們到我們屋里去。估計會給你們惹來麻煩的。”
一看倒是老實人。
江小小急忙答應一聲,給顧杰使個眼。
“哥,快咱們進屋暖和一下,不然我真要凍死了。”
顧杰跟在江小小后,兩個人進了屋里,一進屋才發覺屋里其實和屋外面暖和不到哪里去,這屋子當時就生了一個盆兒,這盆兒里燒了幾柴火。
既沒煤炭,也沒有其他的東西。
其實整個屋子里冰涼。
這間屋子里只有一張大炕。
這個時候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孩子走了過來。
“咳咳,你怎麼帶人進來了?被他們看見這還了得,這不是害了他們。”
猛地一抬頭,看到了顧杰那張臉,瞬間眼眶就紅了。
“你……”
顧杰兩步就沖上去,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
“大哥!”
領他們進來的男人猛然一愣。
恍然大悟,原來是認識的,看來人家是故意找借口進來的,不由得嘆口氣。
這兩年誰看見他們不是人厭狗嫌。
就算是再親的親人,見了面都得假裝不認識。
誰不是急于和他們劃清界限。
在這個時候還愿意冒著風險來進來看他們的,那可是真的是患難見真的朋友。
“你們在屋里說會兒話,我到門口去掃院子,順帶著給你們看著一點。聽見我咳嗽就趕出來。假裝不認識,千萬不能說認識。”
男人頭也不回的掀開簾子走了出去,帶來了一冷風。
果然,院子里聽到了笤帚掃地的聲音。
男人看到顧杰這樣子,不由得咳嗽更加加重了,一時之間咳的有點兒面紅耳赤。
江小小急忙過去,從男人的懷里把孩子接過去,懷里抱著一個只有幾個月的嬰兒。
遭罪呀,這孩子看到又瘦又小,躺在那里渾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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