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就在悄無聲息里展開。
因為過年這里也沒什麼活,他們更沒有串門兒的地方,除了大年初一大家去大隊里給生產隊長拜了個年,再也沒有地方可去,于是知青們都窩在窯里。
這麼冷的天氣也不方便出去,尤其大年初一早上就飄起了雪花,按照村里人的說法,這是瑞雪兆年。
可是對于他們這邊來說,那可就不是什麼好事兒。
江小小和張秀梅在炕上,江小小從自己的柜子里翻出了幾本書。
張秀梅一看見有書立刻眉開眼笑地拿了過去,結果一看泄氣的扔到一邊。
“江小小,你可真有出息。沒見過你這麼用功的人,大老遠背了這麼重的書過來,結果背了一堆學習的書,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學校都停課。
誰還看這種書啊?你是背過來當燒柴會用的嗎?”
張秀梅文化程度不高,只讀了初中出來,所以對于來說,這種書簡直不如連環畫更讓人覺得舒服。
“那現在我只有這種書,你說怎麼辦?湊合著看吧,有總比沒有,要不然咱倆就只能坐在這里,大眼瞪小眼。”
江小小帶這些書來,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畢竟過幾年是會恢復高考的。
雖然這幾年算起來起碼要七年,可是每天復習一點兒,經年累月積累下來,對于以后只有好沒壞。
張秀梅的底子和自己的底子太清楚了,張秀梅學歷并不高。
就算張秀梅沒有為了自己沒了,恐怕到后面回城的時候,也不可能憑高考回去。
而別看有高中文憑,可是實際上自己把那些課本兒扔下了好多年,本連都沒有過。
以至于后來想回城的時候,基本上回不去。
因為得罪了后媽,在自己爸那里悄悄地給使絆子,以至于江建國本沒有幫想辦法找路子,更沒有求過人。
自然是那些有關系有路子的先回去,也試著參加高考,可惜那麼多年沒書本,到最后臨時抱佛腳,實在是沒考上。
再加上當時已經有了張志剛和孩子的拖累。
所以生生錯過了回城。
這一次必須提前打預防針,而且張秀梅的學歷還不如自己,現在就抓起來,七年的時間難道還攻克不下來一個高考的績嗎?
就不信了,這一次每天學一點,等到高考的時候,想必再差,也能爭取一個回去的名額。
這一次他們絕對要走不一樣的路。
要知道第一年高考錄取的那一批大學生,將來都是領導骨干,每一個大學畢業的學生,都分配到了重要的崗位之上。
也許他們的人生將從此不一樣,再也不用像上輩子那樣,自己苦苦的挨到回城,回到城里以后去分配不了工作,以至于到后來被別人嘲笑。
而被分配到了環衛隊,也就是所謂的清潔工,掃馬路的。
那些年沒別人的欺凌和白眼。
這一次絕不允許自己繼續走上上輩子的老路。
張秀梅嘆了口氣,的確這里的日子雖然沒有想象中過的那麼清苦,累是累了點,可是太無聊,太寂寞。
每天大家彼此,你對著我,我對著你,真的只剩下大眼瞪小眼。
無聊也會把人瘋的。
只好翻開一本書,看了半天那道題,唉聲嘆氣道。
“小小啊,實在是他認識我,我不認識他,本看不懂,你讓我怎麼看呀?”
江小小莞爾,拿出一個本子,拿出鉛筆。
“看不懂,我教你,這都是很簡單的,你要是會了,估計就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再說了,做題也是打發時間,要不然咱倆坐在這里大眼瞪小眼,也是打發時間。
還不如做做題,將來有一天你有了孩子,也能給他當老師。”
張秀梅臉一紅,手指頭輕輕的了一下江小小的鼻尖。
一臉輕佻的調笑道,“怎麼樣我們家江小小恨嫁了嗎?難道是看上了某位男知青?”
江小小就著的手靠過去,眼灼灼,角含春。
“是啊,看上了某位年輕漂亮的知青。要不然你就從了我吧?”
那眼角眉梢的春意,把剛才還一派惡霸一般的張秀梅嚇得小心臟撲通撲通跳起來。
抱著懷里的書,直接往炕那頭挪了挪。
結結地回答道。
“江小小,你可別來啊,我可對你沒意思,我只喜歡男人。你別嚇我,我把你當姐妹,你居然……”
“居然饞你的子?!”
張秀梅嚇得一個屁沒坐穩,差一點兒從炕上摔下去。
江小小呵呵大笑,“看把你嚇的。”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噗嗤一聲笑,那聲音很,是劉斌的笑聲。
張秀梅立時之間也醒悟過來,江小小那是故意嚇唬自己,立刻惱怒,對著窗外吼道。
“劉斌,你又聽我們的墻角,你還算不算是個男人啊?沒事兒干老跑到生窯門口聽墻角,你信不信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換來劉斌呵呵大笑,“我把你當姐妹,你居然饞我……的子。”
雖然劉斌刻意低了幾分聲音,可是過窗子兩個人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張秀梅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
拎著布鞋就沖了出去,換來劉斌滿院子的哀嚎。
“哎呀,知青點兒出了個母老虎。”
“顧杰,你還是不是我大哥了,你不護著我,你居然站在那兒不,看我的笑話,是不是?”
“哎呀,張秀梅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你說你一個知青著腳滿院子追著一個男知青跑像什麼話?”
“好了,好了!我惹不起你,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哎呀,疼死了。”
“你能不能輕點兒啊?你這鞋拍在人上知不知道生疼?”
江小小含笑起窗子上的窗簾往外去,一瞬間和站在窗戶外面的顧杰四目相對。
男人英的五今天忽然變得和起來,角勾著微笑,眼神里含著的是不容錯疑的溫暖如春風的笑意,目和的落在的上,四目相對,緩緩綻開角的微笑弧度。
江小小一瞬間猶如春風拂面,心里覺到春暖花開。
好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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