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推著自行車往人群中走，又怕人多撞到周晉南，想了個辦法：“你扶著我的肩膀，這樣好走一些。”

　周晉南過去扶著許卿的肩膀，兩人順著人群慢慢走著。

　因為在前些年，這地方就是著買賣高價糧，還有或者山珍之類的地方。每個來買賣東西的人，都是進行，連說價格都用特別低的聲音。

　所以到現在，來這里易做生意的人，依舊保持著不出聲的習慣。

　明明人頭攢，卻聽不到太嘈雜的聲音，來來往往的人面無表，讓鬼市更名副其實。

　許卿不確定黃金在哪一片易，推著車子四張著，約看見有個寫著寶子的小旗子，猜測應該是收古玩一類的，也是收金子的。

　小聲跟邊的周晉南說：“前面好像有收古玩的，我們先去看看。”

　兩人走了過去，一個不大的攤位，坐著個清瘦的男人，不知道是燈的原因，還是本就長個黃面皮，看著有幾分病態。

　許卿停好自行車，讓周晉南抓著自行車，靠過去問。

　用很小的聲音問：“老板，現在黃金怎麼收呀？”

　老板起眼皮看了許卿一眼，用手比劃了個數字。

　許卿還勉強能看懂是二十塊一克，有些遲疑：“這麼低呢，公家回收還十八呢。”

　老板見許卿懂，明顯不好糊弄的樣子，直起子往前探了探：“你有多？要是純度夠高，給你二十四！”

　許卿腦子使勁想了下，也想不起來這一年的金價，好像是在三十以下。

　猶豫了一會兒：“二十八我就賣，要數現錢。”

　老板詫異地看了許卿一眼：“你有多？”

　許卿藏了個心眼：“有幾十克，我沒帶來，你要是能買，明天中午十二點半，在清風胡同口的馬氏熏門口見。”

　老板看著許卿，沉默了一會兒：“好，明天中午咱們一手錢一手貨。”

　許卿鄭重地點頭：“好，那我們明天見。”

　臨走時，又看了老板一眼，推著自行車帶著周晉南往外走，一直到了沒人的地方，許卿才小聲跟周晉南說：“一會兒我們回去的時候，如果有人跟著我們，你能察覺到嗎？”

　周晉南見許卿語氣小心謹慎，手握了的手一下：“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

　許卿有些不好意思：“做生意講究財不外，可是我剛才了財，萬一遇見心不正的，想半路搶劫呢。”

　周晉南搖頭：“他們不敢，走吧。”

　許卿帶著周晉南又在附近轉了一圈，才騎車帶著周晉南回家，為了安全，朝著相反的方向騎了好一段，準備繞路往回走。

　還真讓許卿猜準了，他們前腳走，后腳老板就安排著人跟上。

　黑市掙錢哪有那麼循規蹈矩的，能拿不義之財肯定就不花錢。

　兩個男人騎車跟著許卿，毫不吃力地跟了上來。

　許卿想不發現都難，邊踩著腳蹬子，邊小聲問周晉南：“怎麼辦？這兩人肯定是跟著我們的。”

　周晉南拍了拍許卿的肩膀：“不怕，你放慢速度，等他們靠近。”

　許卿聽話的放慢速度，著車把，隨時準備著加速。

　凌晨四點，四下一片寂靜，偶爾有幾聲瘆人的貓頭鷹。

　然后就是自行車轉起來，車在瀝青路面的聲音。

　許卿能聽見兩輛車逐漸在靠近，聲音越來越大，讓忍不住揪著心。

　而兩個男人也兒沒把周晉南放在心上，長得高又怎麼樣，不過是個瞎子。

　還讓一個人騎車帶著，算什麼本事？

　見許卿車速慢下來，還以為是沒力氣騎了，就有些肆無忌憚地沖著許卿的車子撞過去。

　結果還沒挨上許卿的車子時，周晉南聽著聲音，突然躍起朝著其中一人踹了過去！

　同時手抓住了另一人的車把。

　就聽一聲驚，接著是自行車摔倒和瀝青路面的聲，在黑夜里尤其尖銳，讓許卿聽了都覺得一陣疼。

　被踹飛的摔在地上抱著膝蓋爬不起來。

　而被周晉南抓住車把那一個，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迎面就飛過來一拳，正中鼻梁骨。

　發出一聲脆響，年輕男人哎喲一聲，直覺眼前一黑，本顧不上還在車上沒跳下來，人連著車子就摔了出去。

　一切發生的都太快，許卿覺就下了個車的功夫，轉兩人都趴在地上嚎著。

　而周晉南，站在月下，上散發著一冷冽刺骨之氣。

　許卿愣了一下，趕停好自行車過去，站在周晉南邊，看著地上抱著膝蓋不停嚎的人：“誰讓你們來的？”

　男人邊嚎邊搖頭：“沒誰沒誰，我們就是路過的。”

　許卿呵笑：“你是真當我們傻呢？回去跟老板說，我的東西還真就賣給他了，明天中午，我說的店門口見！他要是不來，到時候他就別想在省城混下去！”

　聲音清脆，卻帶著一迫人的森冷，讓地上的兩人猜不許卿的份。

　而邊的瞎子，實在太他媽厲害了。

　許卿訓完兩人，轉抓著周晉南的手：“沒事吧?”

　周晉南搖頭：“沒事。”

　許卿在路上過分關心周晉南也不合適，拉著他：“行，先回去再說吧。”

　不管地上躺著嚎的兩人，騎著車帶著周晉南離開。

　確定沒人在跟著時，周晉南有很多疑問：“金條也可以賣給公家，為什麼非來黑市？”

　畢竟不是很規范，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

　許卿笑著向周晉南解釋：“因為黑市價格好，而且有你在我也不怕啊。如果賣給公家，一克能給五六塊，太不合適。”

　停頓了下，又說道：“能收金貨的人，肯定都不簡單，說不定以后還能用上。”

　周晉南想不通，還能有什麼用？

　這些人在他眼里就是不法之徒，應該抓起來才是。

　許卿卻知道，想在車站把生意做下去，就要治服那些混混子。

　保護費這個東西，到什麼年代都不了。

　騎車到家，天都蒙蒙亮了，許卿顧不上休息，匆匆去洗了把臉：“許如月今天結婚，我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