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暗紅織錦束腰長，勾勒出子纖瘦的腰，清麗絕塵的眉眼泛著淡漠澤，修長段直而凜峭，渾散發著尊貴不可侵犯的氣息。

　無人通報，也無需通報。

　護國公主夜紅綾所抵之，便是連空氣都沁著寒涼的溫度。

　所以甫一穿過長廊轉角，花廳里原本或坐或站的六個人就察覺到了的到來，站起的站起，轉的轉，不約而同地看著漸行漸近的子。

　當夜紅綾踏進花廳，眼前的六個人已經垂了下眼，齊齊躬：“見過公主殿下。”

　夜紅綾沒說話，目在眼前六人面上淡淡一掃，慢條斯理地轉在欄前人靠上坐了下來。

　沉默維持了不過瞬息。

　子冷淡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蝕骨的寒意：“這就是你們見禮的方式？架子都不小。”

　話音落下，空氣似有片刻凝滯。

　六人站著沒，卻不約而同地抬眸朝夜紅綾看了過來。

　站在最右邊的一對孿生年容貌俊，年紀都在十六七歲左右，一人白飄飄，一人紅如火。

　跟上次夜紅綾看到的畫像上那對孿生兄弟一樣，五容貌分毫不差。

　抬眼間視線不經意瞥到站在夜紅綾邊的黑袍年，兩人瞳孔微微一，隨即掩飾般垂眸，恭順地跪了下來：“參見公主殿下。”

　夜紅綾沒有錯過兩人剎那間的眼神變化，心頭微，卻什麼也沒說。

　視線微轉，淡漠眸落到右邊第三個人上。

　一襲淺藍飄逸輕袍，姿頎長而清瘦，手里握著一柄合起的折扇，五是雌雄莫辨的致，眉眼雅致風流，通散發著妖嬈魅的氣息。

　接到夜紅綾沒什麼緒的眸，他揚輕笑，倒是也沒說什麼，風萬種地了輕袍下擺，連下跪行禮的作都帶著說不出的綽約風：“草民甘塵，參見公主殿下。”

　護國公主份尊貴，在帝京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擁有隨時出宮廷和見君不跪的權力，如今甚至連三夫四君的特權都有了。

　雖不是儲君，但這份尊貴，這份榮寵，就算比起儲君也毫不遜。

　所以除了皇族幾位王爺，其他就算如何尊貴的朝臣權貴家子弟，在面前也得乖乖的下跪行禮，更何況……

　何況他們今日進公主府的目的，是做公主的側君或者侍君……相當于侍妾的份，還妄想著跟公主殿下平起平坐？

　夜紅綾倚著人靠，沉默不語。

　憑欄閣當家花魁兼幕后老板甘塵的確是個容傾天下的年，同樣也是個深不可測的人。

　這般年輕而漂亮的花魁，能在帝京眾多有權有勢的達貴人心甘愿遵守他的規矩，沒三分本事又豈能輕易做到？

　沉默間，第四個人也恭順地跟著跪了下來，乃是齊國質子：“臣榮廷，見過護國公主。”

　夜紅綾收回視線，目淡淡一掃，看向這位齊國質子，一個漂亮而安靜的青年。

　眉眼不一鋒芒，雖生得好看，但太安靜，太溫順，反倒斂起了所有的芒，讓人很容易把他忽略。

　“臣梅玄瑾，參見護國公主。”

　梅玄瑾，六人之中唯一一個超過弱冠之齡的青年，沉穩而有風度，容貌相比其他幾個年顯得沒那麼驚艷，但給人的覺卻很……平和。

　夜紅綾還是沒說話，轉過頭，沉默注視著湖面上泛起的點點金。

　花廳上面四個壁角懸掛著照明的燈籠，夜風拂，燈火搖曳，湖面上泛起一圈圈漣漪。

　天際幾顆星辰若若現，縹緲而遙遠。

　廳似乎突然間陷了一片落針可聞的安靜。

　著一錦白袍服，獨自站在最左邊的年抬眼，瞥見夜紅綾出神似的側，一時分辨不清是故意還是當真失了神，只安靜地等著。

　直等到約莫一盞茶時間過去，夜紅綾還沒回過神，年才靜靜開口，嗓音溫潤而和：“公主殿下。”

　“跪著。”淡漠嗓音無波無瀾，卻著強不容悖逆的命令意味。

　年愕然，隨即揚淺笑：“殿下……”

　“本宮的話，你沒聽到？”夜紅綾轉過頭，面無表地注視著年矜貴漂亮的容，瞳眸里泛著寒涼的澤，“跪下。”

　楚瑜神微怔，隨即開口，嗓音依然溫潤平和：“公主殿下不知道臣的份？”

　“份？”夜紅綾挑，語氣冷不容置疑，“進了本宮的府邸，便只是本宮的侍君……侍君，只能跪著說話。”

　楚瑜頓時默然。

　為楚閣老的嫡孫，楚家上下千百寵的寶貝爺，楚瑜自小到大從未過哪怕只是蒜皮的一點委屈。放在尋常人家里，這樣的寵溺有九可能會被慣紈绔子弟二世祖。

　但楚瑜并不是。

　他文才武略樣樣通，說一聲驚才絕艷亦不為過，難得的是、氣度、涵養各方面都不錯。任何人第一眼看到他，都會覺得這才是名門貴公子該有的模樣。

　五似上天雕細琢而，白細膩，淡墨如煙般俊致的眉眼，氣質貴氣而斂，溫潤和。

　不管從哪方面看，楚瑜都無疑是個很漂亮優雅的年。

　都說人在骨不在皮。

　楚瑜卻是有的皮相好看，骨相也的公子。

　可縱然他如何溫和有禮，骨子里卻依然有著屬于世家貴公子的孤傲自矜。

　跪下？

　也不是不行。

　畢竟雖然他份貴重，但護國公主卻比他更尊貴。

　可即便是尋常時候相見，以他的份也只需淺躬為禮，若在重要甚至必要時候，跪一跪也不是不可以。

　但絕不可能是在此時這樣的場合下。

　沉默。

　冗長的沉默。

　楚瑜和夜紅綾不說話，其他五人就只能安安靜靜地跪著，沒人會在這個時候不識相地開口。

　護國公主夜紅綾的和脾氣，他們這幾天已經聽得夠多，雖談不上畏懼，但既然選擇走進護國公主府，他們便能確定自己不是為了得罪夜紅綾而來。

　至，暫時還不會蠢到去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