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墨恭敬地領命而去。
侍已經在外面生好火,也準備好了煎藥的砂鍋。
夜紅綾在鍋里添了水,燒開之后用滾水把侍洗好的砂鍋里里外外又沖刷一遍,然后才開始把藥材和水按照比例放進鍋里,開始煎藥。
“凌公子,這里讓侍看著就行。”珩站在旁邊看著,心里倒是生出了一些別樣的覺,“煎藥什麼的,們都在行。”
夜紅綾沒說話,沉默地用扇子扇著火。
“老爺!老爺!”錦蘭院的大侍秋蘭從屋里走出來,“大爺醒了。”
珩聞言,瞬間什麼也顧不得再多說,匆匆轉就去了屋子里。
“凌公子。”秋蘭走到跟前,屈膝福,“這里奴婢照看著吧,公子累了半日,先去休息一下。”
夜紅綾神淡漠,并不搭理。
秋蘭見狀,神微微一凜,低眉垂眼地退到一旁,不敢再開口。
懷瑾的確已經醒了。
珩走進屋子里,看到侍端著茶盞走到床前,另外一個侍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大爺,慢點。”
“懷瑾,你醒了?”珩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床前,接過侍手里的水,送到他邊,“你覺怎麼樣?來,先喝點水潤潤。”
懷瑾沒說話,剛醒來嚨里干得厲害,就著珩的手把直接把一杯溫水喝完,才慢慢又躺了下來:“爹。”
開口間,嗓音嘶啞破碎,臉更是蒼白虛弱。
“你終于醒了,這些日子可把我急壞了。”珩皺眉,把茶盞遞到侍手里,“再去倒杯水端過來。”
侍領命,轉走開。
珩在床前坐了下來,盯著懷瑾的臉:“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懷瑾蹙眉,神智尚未完全回籠,隔了一瞬才開口:“除了渾虛乏無力之外,沒什麼不舒服。”
“虛乏無力是正常的,你昏睡了足足二十天。”珩沉聲開口,“我尋遍天下神醫都沒人能治好你,直到這位凌公子……”
轉頭看向如筆直的劍鞘般沉默立于一旁的綾墨,珩淡道:“這位是凌公子的隨從,凌公子現在正在外面給你煎藥。多虧了他們二人,你才有醒過來的機會。”
懷瑾沉默斂眸,他腦子里一團麻,尚未回想起來究竟發生了何事。
只知道之前他去了一趟東齊攝政王府,跟榮威在書房里談了些正事,然后離開皇城騎馬返回渭城時,突然眼前一片發黑,好像從馬上栽了下來。
然后,昏迷了二十天?
懷瑾眉眼深了深,啞聲開口:“有人害我?”
“嗯,的確有人害你。”珩點頭,“只是害你的人尚未查出是誰。”
涉及到皇族的事,靠的只是猜測判斷,很難找到真憑實據。
懷瑾沒有再說什麼。
侍又端來一杯溫水,他微微直起把溫水喝了,嚨里才稍稍舒服了一點。
喝完水沒有再躺下,而是朝上移了移,直接倚靠在床頭。
“我讓廚房給你熬了米粥。”珩抬手,在他后塞了個枕頭讓他靠得舒服些,“把熬好的粥給大爺端過來。”
“是。”
春蘭把一碗熬得晶瑩剔散發著香氣的米粥端了過來,用白勺子攪了攪以助散熱,“奴婢伺候大爺。”
懷瑾肚子里早就是空的,雖然人在昏迷之中并不會致死,但足足二十天的昏睡早已干了他渾所有的力氣,醒來之后自是又又。
可此時他的關注點卻顯然不在眼前這碗香噴噴的白粥上,而是轉過頭,看著一直沉默站在床邊如岳峙淵渟般沉著冷峻的綾墨,眉頭微蹙:“凌公子?”
“他是凌公子的隨從。”珩開口給他介紹,“他也姓凌,應該是隨了主子姓。”
綾墨神漠然,并不理會這對父子的對話。
懷瑾見狀忍不住到意外,這個隨從大的譜。
突然間他非常好奇,這般特別的隨從,他的主子會是什麼樣的人?
“爹,讓凌公子進來一下。”懷瑾收回視線,張吃下喂到邊的白粥,然后才道,“我有話跟他說。”
“凌公子正在外面給你煎藥,只怕暫時沒時間。”珩搖頭,“他昨天才來家里,晚上就有好幾批刺客找上門。第一批來的兩個人是刺殺凌公子的,大概是為了阻止他給你解毒,后來刺殺他沒就直接找上了你,是綾墨昨晚在錦蘭院守了一整夜才阻止了刺客。”
懷瑾聞言詫異,忍不住又看了綾墨一眼。
父親這句話明顯出很重要的兩個信息。
第一,直到現在還依然有人不余力地想讓他死。
第二,這個態度冷漠的年看起來最多不超過十八歲,可武功修為卻似乎已到了深不可測的程度?
“經過昨晚的刺殺行之后,凌公子好像不再相信家的下人和護院,事事親力親為,連煎藥都不假他人之手。”珩說著,忍不住自嘲地嘆了口氣,“為父也是昨晚才知道家里的防守居然如此薄弱,賊人想進來就能進來,防都防不住。”
懷瑾聽到這番話,眉眼微深,沉默地吃著粥,眼底卻有幽深不明的思緒浮現。
一碗粥很快吃完,春蘭問:“大爺還要嗎?”
“剛醒來,先吃一些,讓胃適應一下。”珩道,“稍后還要喝藥,等一個時辰之后再吃。”
春蘭恭敬地點頭:“是。”
然后便拿著空碗轉離開。
珩今天正好有空,趁著凌公子煎藥的功夫就留在屋里跟兒子說了一些話,主要是判斷著懷瑾中毒的原因和藏在幕后的罪魁禍首,以及最近東齊皇族攝政王跟小皇帝之間的斗爭局勢。
大多是珩在說,懷瑾在聽,偶爾需要說話時他才會開口應上一兩句,不過雖話不多,可說出口的每句話卻都是一針見。
雖虛弱,但懷瑾腦子卻清醒,尤其在喝了水又吃了粥之后。
父子倆聊了近半個時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傳來,一陣濃烈的藥味隨著打開的房門從外面飄了進來。
懷瑾抬眸看去,看到一個年輕俊的年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放著剛熬好的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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