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經心轉頭,看到綾墨如影子般安靜地站在不遠,姿修長凜峭,表跟他的主子一樣淡漠沒有緒。
懷瑾收回視線,淡淡道:“凌公子邊的隨從不會煎藥?”
藥爐子上的湯藥已經沸了,夜紅綾用兩筷子揭開砂鍋的蓋,隨即以筷子輕輕攪拌著里面的草藥,讓藥更好地煎。
攪拌之后,蓋子蓋上,留了一條以供熱氣排出。
做完這些,才淡淡開口:“他不會。”
“凌公子可以教他的。”懷瑾注意著的作,“畢竟綾墨才是隨——”
“我也是剛學會。”夜紅綾淡道,用扇子輕輕扇火,“他不用學。”
以后又不打算行醫當大夫。
懷瑾:“……”剛學會?
“凌公子也是剛學煎藥?”靈訝異,“可是我見凌公子的作很稔,完全不遜于家專門負責煎藥的侍。”
夜紅綾抬頭瞥了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沒說話。
靈了鼻子,怎麼了?
覺得凌公子看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太對……
“煎藥并不難。”懷瑾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家小妹,“侍都能輕易學會的東西,旁人做起來又有什麼難的?”
只是在很多人的印象中,煎藥這件事本來就是侍才會做的事,尤其是在大戶人家。
大夫負責開方子,親自手煎藥的很。
而凌公子看起來也并非真正的大夫,所以他說剛學會,他并不覺得奇怪。
不過懷瑾心里約清楚,凌公子大約是擔心有人趁機在湯藥里下毒,所以才親力親為——即便是待在家自家府邸里,也無法絕對避免兇險。
家家大業大,注定家族中免不了有些人會為了權勢利益而生出一些害人心思。
就算這次幸運解了毒,以后也得萬分小心,背后想害他的人沒能功,誰知道會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懷瑾神微冷,想著家暗中藏的敵人,忽然,腦子里靈一閃,不知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轉頭看了一眼綾墨,隨即目落回凌公子面上,遲疑了片刻:“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跟凌公子打個商量?”
夜紅綾頭也沒抬:“什麼事?”
“家最近不太安生,以后只怕也安生不了。”懷瑾語氣沉冷,“之前聽家父說起那晚刺客上門的事,綾墨公子以一人之力擊殺了十多個刺客,比家所有護院加起來都管用,所以我想……”
綾墨眸微抬,面無表地看著他。
“綾墨是我的隨從,不外借。”夜紅綾語氣平淡,“他也沒時間給家訓練護衛。”
綾墨斂眸,又恢復了空氣般毫無存在的模樣。
“凌公子誤會了。”懷瑾在小廝抬出來的椅子上坐下,邊看著凌公子煎藥,邊認真地談正事,“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請凌公子在家多住一段時間?”
多住一段時間?
夜紅綾微默,隨即抬起頭,淡漠開口:“家手好的護衛并不,那晚是因為刺客來得太突然,讓人猝不及防,家護衛懈怠了些。刺客之后,你父親在這錦蘭院周遭安排了一重又一重護衛,足以保護你的安全。”
頓了頓,“再者,尋常的刺客其實沒那麼可怕,那晚來的有幾個應該是皇族培養的死士暗衛一流,但全軍覆沒之后,短時間之他們不可能再派那麼多人過來刺殺你。小皇帝不蠢,知道打草驚蛇的后果。”
懷瑾搖頭:“我不是怕死,而是基于大局考慮。”
不管小皇帝會不會繼續打草驚蛇,總之家現在在他的視線之中,是他的眼中釘中刺。
眼下小皇帝還沒滿十四歲,但也快了,僅僅還有半年的時間。
十四歲是名正言順可以親政的年紀,到時候朝局爭斗定然會更家激烈殘酷,但凡有一一毫的機會,小皇帝都絕不會放過家。
想要扳倒攝政王,必須得扳倒家。
所以明面上若找不到足以治罪家的證據,那麼暗殺便是最有效的方法,況且,家還有個心思不正的青書。
一旦被小皇帝找到機會,不止是懷瑾,就連他的父親都有危險。
想到這里,懷瑾正道:“商人重諾,我跟父親都已經答應把穆國西南的產業歸為凌公子所有,但我還不知道凌公子家里是否也經商,有沒有行商的經驗,對于做生意的門道是否了解。”
夜紅綾低斂著眉目,專心致志的煎藥,沒有一反應。
懷瑾淡淡一笑,沒有因為他的沉默而著惱:“我們是各取利益,家愿意幫助凌公子真正掌握穆國西南產業大權,讓凌公子為馬場真正的主子,以及讓家原本的管事在最短時間之聽從凌公子的差遣。他們都是有富飼馬經驗的人——”
“當然,若凌公子不放心家管事,也可以安排自己的心腹接手那邊的職務。家管事也會負責傳授一些經驗,直到凌公子覺得可以上手了為止。”
夜紅綾聞言微默,眉頭輕皺,似是在斟酌懷瑾這番話。
前世長達七年時間都在邊關戰場,雖然以練兵打仗為要務,但邊關亦有馬場,況且武將對自己的坐騎都極為惜,如何更好地照料馬匹,邊關將士都有經驗。
不過穆國西南的馬場跟邊關的不一樣,邊關大多是年戰馬,馬場里的人只要負責心照料,防止意外發生即可。
將士們大半都會自己親自照料自己的坐騎。
而家馬場則主要是飼馬,馬兒從出生到長一匹年馬,其間所需要耗費的力和時間非常大,且經驗和技是最不可忽視的東西。
穆國西南的馬場對家來說并不是最無法割舍的產業,而對于夜紅綾來說,真正想要的是家的馬苗。
穆國西北有片廣袤大草原,水草,地域廣闊,是個養馬的好地段,環境、氣候、水質皆占優勢。
且因為隔著一條寬闊水域,不擔心有敵軍侵,是個地理位置極佳的天然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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