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甘塵是真的不怕死,還是清楚夜紅綾此時心不佳,所以才冒著生命危險想逗開心一下,但無疑的,夜紅綾周氣息已沒那麼明顯的抑,看起來確實比剛方才放松了一些。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應該是四位將軍暫時沒有命危險,才讓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甘塵搖了搖扇子,不疾不徐地開口:“如今皇上龍欠安,邊關戰事和三皇子的事讓他心力瘁,公主殿下是唯一能取代三皇子去迎戰金國的主帥,已掌握了絕對的主權,所以暫時來說,殿下勝券在握。”
頓了頓,漂亮的眸子微微上挑,魅風縈滿眉梢:“殿下離開這麼久才回來,臣的確想念得,今晚不知是否可以讓臣來侍寢?”
此言一出,書房里空氣驟然一靜。
夜紅綾和寒卿白的目齊齊落在了這位風華絕代的甘公子上,卻見甘塵角含笑,眉眼彎起蠱妖嬈的弧度,容似是鍍了一層瀲滟澤,奪目耀眼。
夜紅綾冷冷道:“出去。”
甘塵微默,隨即優雅躬,淺笑盈盈:“臣告退。”
寒卿白詭異地靜默一瞬,待甘塵離開,才恭敬地開口:“殿下長途跋涉,要不要休息一下之后再進宮?”
連續幾日晝夜疾奔,夜紅綾尚不覺得多累,此時在椅子里坐了這麼一會兒,得知事前因后果之后,上的疲憊一瞬間席卷而來,讓驟然間有些疏懶倦怠。
進宮肯定是要進的。
回來的消息此時大概已經傳遍了皇城,皇上定然也得到了消息,夜紅綾不進宮也不可能。
況且現在知道了事的經過,已經沒什麼可擔心的,該算賬的總要算,但在此之前,是要先確保羅辛四人的安然。
“陸衍之抱恙?”夜紅綾抬眸,“你最近有沒有沒見過他?”
寒卿白搖頭道:“陸郡王前些日子在府中遇刺,傷在肺腑,剛好是宣王呈上三皇子通敵證據的前兩日。皇上此前打算派陸郡王去邊關把三皇子換下來,可他了傷,且大臣們一致認為邊關不能再臨陣換將,皇上才不得不下這個念頭。”
但皇帝對三皇子已經起了殺意,所以才命神殿暗中查探夜紅綾行蹤,著他們盡快找回護國公主,給金國迎頭痛擊。
夜紅綾倚在椅子上,想到沒離開帝京之前,晉王妃來跟說的那番話。
“我家王爺說,皇上若是用他,他是應,還是不應?”
若是不應,便需要一個不應的理由,比如傷或者重病。
所以,陸衍之此番傷一事應該不是巧合。
夜紅綾了解的父皇。
剛愎自用,擅猜忌,牽扯到兵權或者謀反一事,他寧愿錯信錯殺,也不會放過,一如前世的,一如今生的夜蕭肅和羅、兩位將軍。
只要有了證據,或者強大到讓他忌憚,他的殺意絕對是貨真價實。
所以夜蕭肅的結局已經注定。
至于羅尋和……夜紅綾有辦法證明他們清白,不過暫時不著急,也許更需要好好想想,在確保羅尋和的安然之后,該如何回報夜廷淵、崇峻和夜慕琛。
跟寒卿白簡單了解一下書院的事,又跟翎影了解一些問題,夜紅綾很快起離開書閣去了寢殿,丁黎隨侍左右。
夜紅綾泡了個熱水浴,閉上眼靠著浴池,思索著接下來該做的事。
丁黎伺候在邊,終于忍不住開口:“姑……公主殿下。”
夜紅綾眼皮沉重,渾累得像是散了架似的,聞言眼也沒睜,細不可查地嗯了一聲。
“府里那幾個貌男子……”丁黎糾結了片刻,“都是殿下男寵?”
夜紅綾語氣清淡:“側夫。”
側夫?
丁黎懵了一瞬,那不是跟男寵差不多嗎?只是比男寵份稍微高那麼一點點,可是公主啊,自古以來哪有公主可以明正大納側夫的?
雖然那幾位側夫個個貌如花,可家殿下知道嗎?
丁黎猶疑了一陣:“王殿下是否知道您……”養了一府的貌側夫?
夜紅綾睜開眼,眼神雖還有些困倦,卻清清冷冷地瞥了一眼,語氣淡定:“知道。”
啊?
丁黎更懵了。
家殿下知道?
可……可這件事不覺得很……很……
王殿下度量這麼大,居然一點都不在意?
夜紅綾沒理會腦子里演變出來的各種富想法,洗去一疲憊和風塵,起更梳妝,打理好自己之后,于傍晚時分進宮面圣。
馬車在宮門外停下時,遇到了同樣進宮請安的夜廷淵。
“七妹回來了。”夜廷淵一親王袍服,氣度沉著,眸淡淡落在夜紅綾面上,“七妹是聽聞了羅辛、羽兩位將軍的事……”
夜紅綾眉頭微皺,語氣冷淡:“羅辛和羽發生了什麼事?”
夜廷淵微愣,眼神一瞬間變得深沉,似是在判斷夜紅綾究竟在裝傻,還是真不知道羅辛羽已被打天牢一事。
“本宮剛回來。”夜紅綾轉往宮門走去,“有些重要的事要跟父皇稟報。”
夜廷淵心頭微沉,下意識地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本王也正要去給父皇請安。”夜廷淵腳步沉穩,跟夜紅綾并肩而行,“不知七妹要跟父皇說什麼事?”
夜紅綾道:“跟你無關的事。”
夜廷淵皺眉,神似是有些惱怒,須臾之后卻是淡淡道:“父皇最近龍欠安,七妹盡量不要刺激他老人家。”
夜紅綾不置可否,態度一如既往的冷漠疏離。
皇帝龍欠安,這句話聽著沒什麼覺,可真正見了面,夜紅綾才得知皇上的況著實不太好,看得出來憔悴蒼白,神萎靡,竟比離開之前像是老了十歲。
直到見到夜紅綾那一刻,表才微微一亮,然而隨即,景帝眼底浮現幽深:“紅綾,你回來得正是時候,是誰給你遞了消息?”
“消息?”夜紅綾皺眉,“什麼消息?”
景帝狐疑:“你不是收到消息才趕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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