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紅綾面上什麼表都沒有，就這麼平靜地看著皇后。

　“你不相信？”寒皇后冷笑，“也是，你怎麼可能相信？當了十七年公主，你當然不會相信自己實際上本就沒有皇族統，你的存在，代表的是你母妃對皇上的不忠……夜紅綾，你說如果皇上知道了這個真相，會如何置你這個冒牌的兒？”

　這件事也是剛剛從太后那里得知，其中暫且不知。

　若夜紅綾當真不是皇帝脈，那麼只能證明的母親曾做了有辱皇族臉面的事，給皇上戴了綠帽子，皇帝能容得下？

　皇后敢篤定，這件事若是讓皇上知道，夜紅綾的命運大約會跟寒家一樣，一夕之間失寵，然后淪為階下囚。

　更甚者，直接賜杯毒酒一了百了。

　夜紅綾沒說話，心里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覺，甚至都沒去想皇后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但有件事終于得到了一個確定——

　如果前世的父皇曾念保家衛國的功勞，心疼七年征戰沙場的辛苦，那麼僅僅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殺了，或許還有些說不太通。

　可此時卻明白了。

　倘若太后手里真掌握著什麼——不管這個是真是假，只要太后和皇后能讓皇上相信這是真的。

　那麼的父皇容不下，便再正常不過。

　所以除了對兵權和戰功的忌憚之外，的世或許也是前世死亡的原因之一。

　夜紅綾沒說話，斂眸沉默。

　皇后以為是被這個震住，一時說不出話來，實則夜紅綾只是在思索。

　太后掌握著這個，但一直希夜紅綾為夜蕭肅所用，所以不可能早早就把真相公布出來，而前世在夜蕭肅被立儲之后，夜紅綾軍功太大，已經大到了功高震主的程度，并且太后和皇后都并不想讓寒玉錦娶，所以們想讓夜紅綾死。

　太后若是在那個時候讓皇上知道這個——這種有損皇室尊嚴有損帝王尊嚴的，定然會立即激起皇帝的震驚和殺氣，然后他們再隨意安一個謀反作的罪名在頭上，以景帝的，下旨殺了夜紅綾完全說得過去。

　前世的死亡和謀，很多細夜紅綾并不清楚，淬了毒的匕首頃刻間就要了的命，本什麼都來不及查，可知道，的死是包括父皇在所有夜氏皇族中人共同期的結果。

　征戰沙場七年，平定戰，保社稷安穩，到最后卻真正落了一個兔死狗烹的下場。

　夜紅綾角冷冷挑起，瞳眸深浸潤著刺骨冰霜。

　“多謝皇后告訴本宮這件事。”站起，面無表地看著皇后，“告辭。”

　什麼？

　皇后震愕，有些無法理解的反應：“你以為我在騙你？”

　如此驚天的一個，聽完之后居然是這種反應？

　“騙不騙已經不重要。”夜紅綾語氣淡漠，轉往外走去，“我只是確定了一些事而已。”

　只是確定，夜氏皇族跟之間有沒有緣的牽絆都無所謂，重要的只是誰死誰活的結局。

　前世賠上了自己的一條命，也葬送了羅辛四人，今生沒有誰還能讓妥協——不管何種原因，都不可能。

　不是皇帝的脈又如何？

　這個對于對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反而讓做某些事的時候更能下定決心。

　“夜紅綾！”皇后簡直不敢置信，盯著夜紅綾的背影，直到快消失在視線中，才急急起開口，“本宮不是在跟你說笑！你可知道這個若是被皇上知道，你會有什麼下場？”

　什麼下場？

　“皇后盡管去說。”夜紅綾語氣淡漠，“看父皇會不會相信。”

　寒皇后眼睜睜看著離開，臉青白錯，久久無法做出反應。

　…

　離開儀宮之后，夜紅綾并沒有立即出宮，而是在后宮走了一段，最后走到了小時跟母親一起住過的甘泉宮。

　緬懷過去不是的習慣，母妃早逝，在記憶里也沒留下多深刻的印象。

　這座安靜而空寂的宮殿在夜晚顯得蕭索，冷的夜紅綾不常思及過去，自出宮立府之后也很再回這里。

　而今晚……

　抬腳踏進空置了許多的寢殿，沒有燈火，沒有侍，夜紅綾獨自一人站在殿中，讓雙眼慢慢適應黑暗，就著昏暗模糊的線打量著殿看得不太真切的陳設布置，腦子里忍不住想著十七年前發生在母妃上的故事。

　踏進宮廷的子得到了榮華，卻也同時失去了自由，待在深宮忍漫長孤寂，蹉跎人生最好的年華。雖曾經也有不守宮規跟人私相授的妃子，甚至耐不住寂寞背著皇帝與人私通，可夜紅綾不是沒腦子的人，不會因為皇后的一句話就把這種罪名安在的母親上。

　不管是埋藏的也好，還是虛構的謊言也罷。

　不管在乎還是不在乎，真相都是要弄清楚的，只是弄清真相的方式跟旁人不同。

　夜風從沒有關嚴的窗子滲進來，帶來了秋夜的寒意。

　一陣細不可查的腳步聲在后響起，夜紅綾沒有回頭，而是抬腳走了幾步，徑直走到雕窗前站立，著窗子遙遠宮燈點點。

　九重宮闕，繁華。

　站在最沉寂昏暗的影，冷眼看這座燈火迷離卻冰冷得沒有一溫度的宮闕。

　“殿下。”

　夜紅綾平靜地開口：“皇后說本宮不是皇帝的兒。”

　暗影中，男人沉默片刻，淡淡道：“公主信嗎？”

　“沒什麼信不信。”夜紅綾說道，語調波瀾不驚，“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但弄清楚真相卻有必要。”

　“如果公主不是皇上的兒，殿下會難過麼？”

　“難過？”夜紅綾低喃重復，隨即淡漠開口，“本宮不知難過是什麼滋味。”

　聞言，暗影中男人又沉默了片刻，語氣平靜：“殿下是皇帝脈，毋庸置疑。”

　夜紅綾沒說話，線昏暗，看不清臉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