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風言風語如一颶風刮起。
夜廷淵聽到消息始末之后,沉默了好一會兒,眸心浮現幽深:“只這些流言又怎麼夠?”
“王爺的意思是……”
“左擁右抱,齊人之福,縱容男寵爭風吃醋,勾心斗角……”夜廷淵聲音冷,“這分明是把自己當了主宰……護國公主昭昭野心,還不明顯?”
廷王府幕僚聞言,頓時心領神會,低聲道:“王爺說的沒錯,區區一點私生活不檢點的流言本傷不了護國公主,除非牽扯上一些其他的事……“
流言蜚語對尋常子傷害非常大,對夜紅綾卻不痛不。
若在乎流言,當初就不會主提出納寒卿白為側夫,也不會輕易就接皇上命人送來的側夫,更不會公然寵幸一個男子,還縱容該男子做出仗勢欺人的事。
可流言蜚語傷不了,不流言傳多了,有時候起到的作用會比利劍還可怕。
“七妹如今的風頭太大了,大到自己都飄飄然了吧。”夜廷淵冷冷開口,“大權握在手里,握得好了是底氣,握得不好只會反噬自。”
幕僚道:“皇上最近不太好。”
“沒關系。”夜廷淵語氣淡淡,抬手摘了廳外一株梅枝,“讓流言先發酵幾天,待到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才能起到一擊斃命的作用。”
“是。”
十月的天氣越來越涼,月底一場雨之后,溫度驟然下降,真正迎來了寒冬臘月。
帝京皇城中流言四起,所有的話題都在圍著護國公主府轉,有人說護國公主不知檢點,仗著有功勛在無視皇族規矩,公然在府中豢養男寵,離經叛道,沒有毫規矩和皇族教養可言。
有人說公主野心,掌大權在手,明著是風流,實則是擁有登天野心,妄圖以子之行男兒之事,不但世俗容不得,國家律令更容不得。
流言一傳十十傳百,口誅筆伐,在有心人刻意安排之下,言語犀利而歹毒,幾乎席卷整個帝京。
十一月初二,休養了七八天的景帝神恢復了一大半,傳旨恢復早朝。
夜紅綾一暗紅襯得姿修長纖瘦,走在通往權力大殿的路上,面無表,淡漠清冷的眉眼帶著慣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
綾墨一黑袍跟在邊,眉眼低斂,像個盡職的護衛,只是那俊如畫的容卻總讓人忍不住頻頻朝他投去探究的眼神。
走進候旨的偏殿,大臣們幾乎都已經到齊,廷王和宣王都在。
景帝休養了這些日子,也許是因為不好,人也變得脆弱了許多,也許是因為閑著養病沒那麼多事做,想著幾個兒子,不由就有些心。
長侯只是一個男寵,到底沒自己親生兒子重要,而廷王閑閑在王府這麼多日子也算安分。至于楚瑜的行為舉止,到底沒有功,景帝也沒心思去計較了。
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有能力的皇子哪個對皇位沒一點想法?有想法是正常的,只要不做出太出格的事,尋常一些競爭的手段他都可以容忍。
景帝這些日子想了很多。
他以前也年輕過,也是從皇子爭儲的階段過來的,心知肚明一些爭儲中會用到的手段,只是當初跟他競爭的幾位兄弟在他登位之后已經陸陸續續被殺,如今只剩下一個沒實權的王爺,只掛著親王虛名平淡度日。
對于夜天闌的偏源于他不爭不搶的子,跟當初的景帝很像,說是不爭不搶,其實也同樣是種手段。
但這種手段卻是景帝擅長也喜歡的,他寧愿把皇位傳給有心計但愿意安分守己的兒子,夜天闌深得他意。
其他幾個兒子雖然也不錯,可三五不時鬧出一些靜,讓他不太喜歡,尤其是夜蕭肅——幾位皇子中屬夜蕭肅出最好,宮中有太后和皇后撐腰,外面有寒氏一族,以前又有夜紅綾幫襯著,顯貴無人可比。
這樣的優勢本就讓景帝防備,他還偏偏作死地搞出通敵謀反一事。
景帝怎麼可能容他?
但對于其他幾個兒子,他卻是愿意寬容一些的,心里已經定下了天闌這個儲君,只待他從南圣回來就把儲位立下,也就此斷了其他皇子的心思。
只是景帝后來不免想著,天闌這趟去南圣的時間似乎太長了些,九月初到十一月初,這已經足足兩個月了,怎麼還沒回來?
甚至連個消息都沒有。
問神殿,神殿給出的消息是大皇子還在南圣沒回,東齊皇帝也在,雙方似乎得還不錯。
南圣新弟剛即位,興許是想留各國皇子君王多待一段時間,以打好各國的關系。
這樣的解釋,景帝聽了覺得有點道理,姑且信了。
因儲君一事已有了決斷,景帝下旨讓廷王參加早朝,且心里已經想好了派給他一些差事,好早日恢復損失的名聲。
偏殿里,夜廷淵第一次見著夜紅綾邊的男寵,雖然沒人給他介紹,但看到那黑侍衛的第一眼,他就確定此人應該就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謠言中,那位爭寵的主角。
“這里是朝殿,不是七妹的公主府。”夜廷淵皺眉,冷冷地開口,“七妹把男寵公然帶來,是不是不太合適?”
其他大臣進宮都沒帶侍衛,就算帶了也都在城門外等候,有誰如此公然把侍衛往上朝的大殿上帶的?
“是啊,公主殿下此番行為太合規矩。”
唐史臉上浮現不滿:“公主殿下應該時刻把皇族尊嚴放在第一位,最近皇城中風風雨雨那麼多,公主不會沒聽到風聲吧。”
夜紅綾沒搭理唐史,只回了夜廷淵一句:“四皇兄這段時間閑在王府,消息是否有些閉塞?”
夜廷淵皺眉:“七妹什麼意思?”
夜紅綾面無表:“四皇兄有空關心本宮邊的男寵,沒空帶著你的王妃去看看岳丈大人?”
夜廷淵臉一沉:“本王不喜與人打啞謎。”
夜紅綾眉目清冷淡漠,角漫不經心地輕哂:“沒關系,本宮稍后會讓你知道謎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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