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低眉:“草民不敢,請公主恕罪。”
“寒卿白,你帶他去安置下來。”夜紅綾道,“或者直接跟你住在一起也行。”
寒卿白領命:“是。”
兩人很快就告退離開。
綾墨盯著沈寒的背影:“此事我也不太確定,也許該通知謝青,讓他自己過來看看。”
沈寒的容貌居然跟謝青生得五分像,這一點倒是出乎意料的發現。
這位沈家養子上,也許也藏著什麼世。
夜紅綾沉默片刻。
也是之前在南圣見過謝青,所以方才看到沈寒時,一眼就覺得他跟謝青生得很像,只是年紀上比謝青更小一些。
而且兩人的名字里有個相同的字。
這會是巧合嗎?
端起茶盞輕啜一口,夜紅綾淡道:“謝青是你的得力干將。”
綾墨微愣,隨即點頭。
早在南圣時,他就把謝青的底細都給了,在軒轅容修的心腹干將之中,謝青的地位和權力能排進前三。
“要不要跟本宮說說他的事?”夜紅綾語氣平淡,“今天沒什麼事,閑著也是閑著。”
綾墨其實不太想閑著,他覺得自己能找到事做,比如回寢殿把那本冊子上的姿勢都試上一遍。
不過眼下顯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謝青世至今是個謎。”
夜紅綾沉默地聽著,纖白的手執著茶盞,安靜斂眸。
“西陵皇后是謝青生母。”綾墨挑,俊雅致的臉上浮現譏誚神,“皇后進宮之前生下的孩子,進宮之后擔心這個孩子暴,便把年僅兩歲的孩子給丟棄在河面上,恰好被經過的謝家人撿到,帶回家去養。”
頓了頓,“二十多年前,謝家家主是西陵丞相,位高權重,位居文臣之首。”
夜紅綾有些意外,卻又不覺得太意外。
畢竟謝青那樣的人,的確不像是尋常百姓之家里出來的氣度。
“西陵聞,我了解的不是很多,主要也是沒什麼興趣,再加上不想私自調查謝青的世,所以知道的也只是謝青主告訴我的一些。”綾墨道,“所以西陵皇后為什麼在生完孩子之后還能進宮當皇后,我也不知道,不過想來也是用了些手段。”
夜紅綾嗯了一聲,對西陵皇后的事也沒什麼興趣。
“謝家是西陵權臣,皇后生下皇子之后,自然要拉攏丞相。”
可拉攏一國丞相要講究方法,方法使用不對,做什麼都無濟于事。西陵皇后是個有心計城府深的人,為了拉攏相府,竟讓邊侍白霜為餌,設計謝青喜歡上。
年的謝青也是個鮮怒馬年郎,意氣風發,神采飛揚,曾是許多閨中夢寐以求的郎,而白霜生得一副絕容貌,剪剪水眸,楚楚人,讓人見之便忍不住心生憐惜。
再加上貴公子配宮這層份上的差距,導致這段多了些挫折阻礙,然而就是這點挫折和阻礙反而越發激起了年對的執著,越見加深了兩人之間的糾葛。
皇后見兩人如膠似漆,自然也樂見其,格外施恩封了白霜郡主,以在份上能配得上謝家,然而尚未等到親,皇后卻在一次意外中發現了謝青的世——居然是多年前丟棄的親生子。
這個發現讓心生不安,夜夜難眠,生怕自己曾有過孩子的被皇上知道,也擔心謝家是否有預謀地收養了這個孩子,猜疑謝家是否知道了的……
幾番猜疑之下,皇后最終利用白霜設計了一場謀,把謝青引起宮,陷害他跟后宮一個年輕的妃子,并讓皇上親眼看到他跟嬪妃私通。
謝青被下大牢遭到嚴刑拷打,是他的兄長到求人打點了宮里,且拼著一條命才把他天牢里救了出來,但謝青被揪出來之后,謝家已經被皇后派人滅了門。
一路追殺,一路逃亡。
謝家兄長帶著謝青不停歇地逃出了帝京一千多里,卻最終還是被皇后派去的人追上,謝家長兄被箭穿心而亡,謝青因了重傷在躺在馬車上,那些人正要去殺他的時候,恰好遇到軒轅容修帶著魅經過。
“我當時看到他的時候,他奄奄一息,手腳幾乎俱廢,渾上下傷痕累累,幾乎沒了生命跡象,大概只憑著一口強烈的復仇心氣吊著才沒死。”
深仇大恨,仇深似海。
夜紅綾沉默片刻,“當初我看見謝青的時候,他一斯文書卷氣,看起來像是個涵養極好的貴公子,周沒有沾染毫戾氣,不像個負海深仇的人。”
綾墨嗯了一聲:“我當初答應救他,唯一的條件就是必須聽話,不得我的允許,不得私自回去報仇。”
仇恨,需要忍,耗費極大的自制力忍耐,忍著忍著,就學會了藏緒。
慢慢的,也就學會了偽裝。
“你當初救下謝青的時候,剛回南圣不久?”
綾墨點頭,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我那時雖然看著年紀小,可剛從記憶中回來,這里記得事,沒人知道我是一個擁有近三十歲記憶和謀略的人。”
夜紅綾沉默。
其實那時的軒轅容修,比起謝青也差不多,雖各自命運不同,但都需要耐心忍的人,想做的事必須一步步去做,即便心頭燃燒著焦灼和迫切,也不能讓人看出來。
“謝青自本事不錯,最大的問題是傷勢太重。”綾墨道,“我帶去王府,養了足足大半年,各種珍貴藥材用了不知多,他上的大傷小傷才漸漸復原。我離開南圣之后還特意代了可靠的大夫,讓他務必盯著謝青繼續用藥,現在看著跟沒事人似的,其實當初一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
夜紅綾喝完了茶盞里的茶,“你說謝青世是個謎,指的是他的生父?”
“嗯。”綾墨點頭,“這些年謝青應該沒有刻意去查,目前只知道他的生母是西陵皇后,這個沈寒的存在,不知道是不是跟謝青的父親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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