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淵故意“哎啊”一聲，一碗粥被潑出小半碗。

孫老大趕站起來去扶兒，一低眼，看到碗里只有米湯，半顆米粒都沒有。

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阿淵，你娘的餅呢？”

謝玉淵弱弱的出一個笑臉，扭頭就走。

“你媳婦不吃餅，就喜歡喝粥，昨天阿淵烙的，都沒吃。”孫老娘睜著眼睛說瞎話。

孫老大回到桌上，目掃過眾人的碗，就連孫家最不起眼的蘭花碗里，都是一半的米湯，一半的米粒，更不要說孫富貴了。

他的碗里，幾乎是干粥，手邊還有一個剛烙出窩的野菜餅。

孫老大三下兩下吃完早飯，走到灶間，揭開鍋蓋一看，鍋里空空如也。

阿淵還沒有上桌呢，吃什麼？

瞬間，這個老實的漢子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深吸口氣，從懷里掏出半塊碎銀子，也不怕咯腳，塞到鞋底里。

吃完早飯，劉氏收拾桌子，洗灶頭。

孫老大走到老兩口房間，把十文錢放桌上，“爹，娘，這是十天的工錢。”

孫老爹朝老婆子遞個眼，一臉慈祥道：“趕了半宿的路，回房歇著吧。”

孫老大前腳剛走，孫老二后腳扶著墻就過來。

“爹，什麼時候手，我等不及了。”

“娘的，急啥？你把子給我養好再說。”孫老爹狠狠的剜了兒子一眼。

老大早晚要走，一個瘋子，一個小丫頭片子，想怎麼弄死們，就怎麼弄死他們。

還不是三個手指田螺的事！

……

孫老大回到自個房前，左右看了幾下后，把門關上。

走進里屋，高氏正在替他服，阿淵在旁邊打下手。

高氏瘋歸瘋，做的針線活計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好，那針角，花樣，方圓十里都找不出比更好的。

他上的服，里里外外都是高氏親手做的，工友見了，哪個心里不羨慕死。

“阿淵，你過來？”

“爹，啥事？”

孫老大下鞋子，倒出小半塊碎銀子，“藏起來，誰也別告訴 ，這是爹額外掙的。

謝玉淵看著手心里的銀子，眼淚唰唰落了下來。

半塊碎銀子，是一個壯漢挖死十天的工錢，爹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鋌而走險，為的是存錢給娘買個金簪子。

這一哭，孫老大的心揪得生疼。

“阿淵，爹沒用，以后爹一定多賺銀子，讓你和你娘過好日子。”

“爹平安，就是好日子。”

謝玉淵了把眼淚，淡定的把銀子收進懷里，“爹睡覺吧，我出去玩會。”

孫有平臉一紅，雙手了，知道兒這是在給他挪地方。

家里窮，大房就一間房，房里一張大床，一張小床，中間用簾子隔起來。

從前孩子小，他還能深更半夜等孩子睡著了，摟著高氏做那事；現在孩子大了，他總得避諱著些。

孫老大心想，等攢足了錢，一定給兒再起一間房間。

……

謝玉淵走出孫家，直奔村里的郎中家。

郎中姓張，也不知道跟誰學了點醫，回村里自己扯了個門頭，開鋪子看病。

張郎中醫不錯，收費又便宜，十里八鄉的人都愿意請他看病。

平常張朗中很在家，也巧了，今天天冷，張郎中沒有出診，在家尸。

謝玉淵掀了簾子進去，開口第一句話，就把謝尸驚得炸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