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三姐妹被這兩人的話嚇得臉都白了,雙兒直打。
孫大姐見勢不妙,著扯出個笑臉,“何必呢,都是鄉里鄉親,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孫二姐,孫三姐拼命點頭,卻是嚇得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三人一對眼,灰溜溜走了。
高重上前一步,朝張虛懷一抱拳,“謝謝郎中出手相助。”
張虛懷手點了下謝玉淵:““我助的是,不是你。是爺們就別心,保護好老婆孩子是正經。”
說完,腦袋一晃,胡子一翹,留給眾人一個傲氣的背影。
謝玉淵好看的眉微微上挑,心想,師傅這人雖然不好,但心卻是好的,以后自己得好好孝順才行。
高重被說得無地自容,心里暗暗發誓,下回再有孫家的人鬧上門,他一定連都不讓他們開口。
……
高重預料的下一回,并沒有實現。
孫家三姐妹回到孫家,把遇到張郎中的事一說,孫家二老立刻變了臉。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萬一張郎中真的把事到老爺那邊,那他們倆就真的要吃牢飯了。
兩個老家伙一對視,都從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意--先流到三個兒家打幾日秋風,避避風頭,然后等兒子傷好后到衙門報,讓差把春花那小賤人抓回來。
主意一打定,二人番上陣,對著三個兒一通威利。
孫家三姐妹從小就被打罵慣了的,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答應。
連夜,孫家人收拾細行李,雇了兩輛牛車,一輛裝東西,一輛裝傷的兒子和剛落胎的媳婦,趁著夜悄無聲息的溜出了孫家莊。
孫家人一夜消失的消息,傳到謝玉淵耳朵,悶得連早飯都沒吃出味來。
早知道孫家人這麼不經嚇,昨天就不配合師傅唱那出戲了。
他們一走,以后想報復也難,真是便宜這一家子。
可轉念一想,真要讓自己殺個人,放個火的,自己也做不出來,不如和爹娘安安心心的過日子。
心里豁然開朗。
……
孫家人一走,世界便清靜了很多,日子一日趕著一日,也過得快了起來。
這日清晨,謝玉淵照常去郎中家,遠遠的就看到院子門口停著一輛馬車。
有客到嗎?
走進院子,正好青兒做好早飯要回家。
“青兒,郎中是不是有客人來?”
李青兒指了指堂屋,又指了指東廂房,“有客的是東邊那一位,郎中在堂屋里喝稀飯呢。阿淵姐,我回家了。”
謝玉淵狐疑地看了東廂房一眼,“去吧。”
進了堂屋,張虛懷都懶得從粥碗里抬起臉來:“有人來看我侄兒,你不用管他們,午飯添幾個菜就行,”
“是,師傅。”
謝玉淵里答應著,心里卻想:怪事,師傅是長輩,怎麼著也應該是師傅有客啊,怎麼反倒是小師傅有客人呢。
“今天我不出診,有病人來請統統幫我推了。”
“師傅,你子不舒服?”
“小丫頭懂什麼,這得浮生半日閑,我要曬太去了。”
說完,他把最后一口包子往里一塞,拎了個躺椅擺在東廂房門口曬太。
謝玉淵看著天上慘兮兮的一被云遮了一半的太,心想,師傅你這是曬太呢,還是吹冷風呢!
張虛懷翹起二郎,里哼哼小曲,一副悠閑自得的模樣。
無人知道此刻他心里正破口大罵:我日他三舅姥爺,你們在里面暖暖和和,卻要老子在風口上替你們看門,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
“良心被狗吃了”的李錦夜臨窗而立,“蘇長衫,你來做什麼?”
蘇長衫端起茶,飲了一口,笑道:“你猜?”
李錦夜淡笑道:“一個瞎子,腦子都是生了銹的,猜不出。”
蘇長衫走到他后,“得了吧,你個了的狐貍,給小爺我打啞謎,你著屁在床上滿地打滾的時候,我就認識你,裝什麼大尾狼。”
李錦夜瞇了瞇眼睛,沒說話。
“知道不知道小爺我找了你多久?這些年西北的天都給小爺我翻過來了,你躲在這里,好意思嗎?”
“一個瞎子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王八蛋,你再特麼的和小爺我腔怪調,我揍你啊!”蘇長衫齜了齜牙。
李錦夜緩緩轉,不怒,反而勾起一個淺淡的笑。
“蘇長衫,幾年沒見,你這欠的病長了不啊,估計京城想揍你的人太多,所以才想把我騙回去。”
“你猜對了。廢話說,你就說幫不幫小爺回去撐這個場子?”蘇長衫眼睛一睜,一挑,將“紈绔”兩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幫著你打架?
“我幫你打架也行啊。”
李錦夜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一個瞎子,能打誰?”
房間里一盞油燈,幽幽暗暗,襯得他的俊臉有幾分冷意,眼神有些游散。
“你想打誰,我就幫你打誰,誰讓我們是屁的呢,暮之。”
暮之兩個字一出來,李錦夜游散的眼神頓時聚起。
“恕我眼拙,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別說打人了,怕是自保都難吧?”
蘇長衫不聲的嘆了口氣,如善從流的地將聲音低了些許:“你個瞎子,能看出什麼東西。能不能打,試過才知道。”
李錦夜覺他口微微震。
蘇長衫退后半步,一臉嫌棄地看著屋里擺設,然后搖了搖頭,從里一字一句咬出。
“你已經不是原來的你,我卻還是原來的我,李錦夜,你不恨,我特麼的還恨呢!”
李錦夜微微閉了眼,雙臂緩緩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鼻尖有西北大草原的青草味。
再嗅一下,那青草味里又夾雜著濃濃的腥。
五年了!
他早已經分不清這恨是淡了,還是更濃了!
……
謝玉淵每送走一個病人,眼睛就忍不住的往東廂房瞄過去。
房門始終閉,里面半點聲響都沒有,看來小師傅是在與客人長談。
直到黃昏時分,才聽到吱呀一聲門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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