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淵笑笑,青兒從孫家莊一路跟著,雖然上早就沒了鄉下丫頭的影子,但場上的那些個事兒,總也記不住。
“那就擺進來吧。”
小廚房做的早飯,雖然也只是清粥小菜,吃進里味道卻完全不同,謝玉淵一口氣用了兩碗粥。
羅媽媽歡喜道:“今兒小姐胃口好。”
謝玉淵點點頭:“這人無事,一輕;也心寬胖。娘,你也多吃點。”
高氏被這麼一勸,竟也添了半碗粥,把羅媽媽開心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吃完,剛漱了口,謝總管搖著胖胖的子登門了。
“三小姐,這是永安侯府遞來的帖子,五日后侯府有宴。”
謝玉淵這會正好在院子的遛彎,連帖子都沒接,便道:“這麼熱的天,我就不去湊什麼熱鬧了。”
“三小姐,這帖子指名道姓要您去,太太說了,侯府不是別的人家,既然下了帖子,就不能失了禮數,讓人看輕了去。”
謝總管皮笑不笑,話說得不不,眼角的余卻不住的往后院瞧。
謝玉淵眼尖,“你在瞧什麼,謝總管?”
“我在看二起沒有,好久沒給磕頭了,老奴尋思著得給二磕個頭去。”
“謝總管有心了,娘不見外人,等以后吧。”
“是,小姐。”
謝玉淵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笑道:“這帖子除了我有,還有誰?”
“府里三位小姐,還有大都有。一府的眷都請了。太太說了,二小姐是個好的,年歲也不小了,酒香也怕巷子深,總要去場面上臉的。”
這話的言外之意,謝玉淵聽得清楚。
二姐的婚事確實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再拖下去,就真的難事了。
“既然這樣,我便跟著去吧。”
“是,老奴這就給太太回話去。”
謝管家遞上帖子,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羅媽媽見他這樣低眉順眼,冷笑道:“小姐,這人表面上裝得跟個彌勒佛似的,實際上心思最壞,”
“越是對咱們笑的人,越要留個心眼子。”謝玉淵低聲道:“媽媽,找個機靈的小丫鬟遠遠的跟著。”
“是,小姐。”
……
謝總管走出青草堂,揮開了后跟著小廝,直奔后花園。
走到拱轎,見邵姨娘等在樹蔭下,他三步并作兩步的小跑過去。
“姨娘,應下了。”
邵姨娘朝后的丫鬟看了一眼,丫鬟機靈的掏出一張銀票。
謝總管接過來,笑瞇瞇道:“奴才幫姨娘打聽過了,謝三爺這幾日跟著他們祭酒去保定府辦差,都不回來。”
“干得好。”
邵姨娘輕聲道:“謝總管,日后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那奴才就祝姨娘心想事。”
“真是張巧!”
邵姨娘笑瞇瞇地看了他一眼有,打傘離開。
謝總管等人走遠,左右打量幾眼后,才大搖大擺的回了前院。
邵姨娘沒回自個院子,而是去兒子的那邊。
一進院子,看到那幾個打扮得妖里妖氣丫鬟,氣就不打一來,心想:等老娘解決了青草堂那兩個,再騰出手來收拾你們這些小妖。
書房里,謝承林見娘來,裝模作樣的放下手里的書,迎了上去,“大熱的天,姨娘怎麼來了?”
“你前幾日派丫鬟來跟我說的事兒,是不是真的?”
“我的親娘哎,兒子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說假話,千真萬確,兒子親眼看到的。”
謝承林添油加醋又道:“姨娘 ,你是沒看到,謝玉淵那個小狐貍多會勾搭人,陳清焰被迷得顛三倒四的,連魂兒都找不著了,你說就他這個樣子能娶咱妹嗎?”
“小賤人!”邵姨娘不自覺的握了拳頭。
“姨娘啊,早點下手吧,要不然,真等他們勾搭上,黃花菜都涼了。”
謝承林自小讀四書五經,諸子百家,接最正統的教育,按理這種大俗話無論如何不能從他一個讀書人里說出來。
奈何這幾年心思都在人上,且玩的都不是什麼一本正經的人,這言談簡直俗不堪。
邵姨娘小門小戶出的人,并不覺得這話說得有什麼不妥,再加上一顆心都在想著怎麼害人上面,所以完全沒有覺自己這個兒子,已經被養歪到了十萬八千里。
前頭那封信,本沒打算一擊即中,而是用來投石問路。如今石頭投下去,水花濺起來,的后著就來了。
“姨娘,我還跟你說啊,青草堂那個地方有鬼。兒子前幾天本來想找那賤人算帳的,結果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你看,都摔青了。”
“你個傻子!”
邵姨娘秀指狠狠的著兒子的腦袋:“堂堂爺們,跟個小賤人算什麼帳,你給我把心思都用在讀書上,給姨娘考個功名回來。宅的事,有姨娘呢!”
……
邵姨娘這頭剛和謝總管上面,那頭謝玉淵就得了消息。
羅媽媽越想越覺得不對,“小姐,咱們可得當心啊,這謝管家和邵姨娘湊在一起,準沒有什麼好事,這里面怕是有貓膩。”
“就是的。”李青兒撇撇小,“不就眼淚汪汪的裝可憐,一副盡天下委屈的模樣,實際上心眼子最多。”
阿寶忙道:“小姐,要不去侯府那天,你把衛溫和青兒帶著,們一個會拳腳,一個手腳機靈。”
謝玉淵若有所思了一會,“你們先去忙,媽媽留下陪我說說話。”
青兒和阿寶一見這個形,就知道小姐有重要的事要和羅媽媽商量,忙退到門外,守住了房門。
謝玉淵道:“昨兒安王把謝二爺貪腐的證據給了我,我和娘商量了下,暫時先不拿出來?”
“為什麼?”羅媽媽吃驚。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
謝玉淵走到窗前,看著窗外幾株森森而擺的竹影,低聲:“謝府縱然可惡,但也并非人人可惡 。三叔剛翰林,二姐的婚事還在天上,這會要拿出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羅媽媽心里一涼:“所以小姐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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