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焰冷笑一聲，“當日，府上四小姐不分青紅皂白就推三小姐下湖，我看這事十有八九……”

“陳爺！”

謝太太聲音尖厲的打斷他：“沒有真憑實據的事不要說，這事我們謝府會查清楚的。”

陳清焰冷笑一聲：“但愿如此！”

謝二爺的臉黑一片鍋底灰。

蔣氏見一旁的謝二爺，臉黑鍋底灰，心里頓時猜了個七七八八，寒暄了幾句后便起告辭。

我呸！

這什麼狗屁人家！

想讓我兒子娶你們家的姑娘，做他娘的白日夢。

母子二人走出福壽堂，正要往外門去，陳清焰突然頓住了腳步。

數米之外，謝玉湄正扶著丫鬟的手，往福壽堂走來，猝不及防的對上那雙幽深清淡的眸子，便再挪不腳。

他穿著寶藍錦衫，腰間系著質地上乘的玉佩，材頎長，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散發著貴族公子的風流氣度。

謝玉湄一時間心跳如擂，腦中，眼中只剩下面前的男子，再沒有其他。

陳清焰冷笑一聲，大步走向謝玉湄。

阿九正要跟過去，被蔣氏攔住，“夫人？”

蔣氏眼鄙夷道：“姨娘教出來的，就是姨娘教出來的。放心吧，我兒子眼睛毒著呢！”

陳清焰走上前，目肆意地盯著謝玉湄看。

謝玉湄從小養在深閨中，何曾見過如此熱辣辣的眼神，又又，一張臉紅得能滴出水。

陳清焰膛的恨意囂不息，“你為什麼把謝玉淵推到湖里？”

“陳，陳爺。”

謝玉湄深款款的看著他，“勾引你，不守婦道，我只想給一個教訓。”

“是嗎？”

漆黑的瞳閃過冷，陳清焰握了手，冷笑道：“不妨直白告訴你，是我喜歡，想娶進門。”

像是一個天雷直直劈在謝玉湄的上，臉上的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

“你喜歡我？”陳清焰突然話峰一轉，上前進一步，“所以嫉妒？”

謝玉湄嚇得連連退后。

“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這種惡毒的人，也配喜歡我？”

陳清焰眼神玩味地看著，一副嫌棄的到極致的表，“謝四小姐，做人有點自知之明，我寧愿勾欄里的，也不想你這種人。”

嗡！

謝玉湄頓時惱怒，“陳清焰，你算什麼阿？”

“我當然算不上什麼阿，不過比起連親姐妹都要殺害的四小姐來說，至還像個人。你嗎……”

陳清焰淡淡的笑了下，笑意很是嘲諷，“連畜生都不如。”

說罷，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甩袖便走。

謝玉湄形搖搖墜，眼淚落得又急又兇，撲倒在丫鬟的懷里，嘶喊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有福壽堂的丫鬟大著膽子走上前，“四小姐，二爺請你去一趟。”

謝玉湄一聽父親，心里慌一團，連眼淚都嚇了回去。

……

“啪！”

謝玉湄被謝二爺一掌掀翻在地。

邵姨娘急得飛撲過去，苦苦哀求道：“二爺，有什麼話好好說，姑娘家大了……”

謝二爺見這個人還敢來攔，活撕了的心都有，抬手也是一掌。

母倆跌在了一，一個腫著左臉，一個腫著右臉。

謝二爺居高臨下地看著們，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狠毒。

“暗下打打殺殺也就罷了，悶葫蘆里搖，只要外頭這層遮布還在，怎麼搖都沒事；偏偏你們還不肯罷休，非要鬧得滿城風雨。”

邵姨娘哭得泣不聲，“二爺，青天白日的你可不能把臟水，往我們娘倆上潑啊。”

“不是你們還會有誰？”

謝老二怒吼一聲，“你兒，黑的說白的，方的說圓的，明明是三丫頭拒絕了陳家哥兒，非說三丫頭勾引了陳家哥兒，安的什麼心？”

“父親，你聽我說……”

“你給我閉！”

宅里人爭寵的伎倆，謝二爺又怎麼會不知道，不過是睜只眼睛，閉只眼睛由著們罷了。

萬萬沒有想到，這丫頭唱的戲，比那戲臺上的戲子還真，連太太都被蒙在鼓里，這還得了。

謝玉湄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別說挨打，連句嚴厲的話，都從來沒有挨過。

嚇得一把撲到謝太太邊，抱著的雙痛哭不己。

“祖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撒謊，不該瞞著您，也不該推三姐姐下水，都是我的錯，求祖母幫我說幾句話吧。”

謝玉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派楚楚可憐。

謝太太一看自己捧在手里的人，都挨了打，心里那個痛啊。但更讓心痛的是，這兩人做的蠢事。

這下好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謝府寵妾滅妻，還往嫡上潑臟水，謝家了全京城的笑話。

這……這……樹要臉，人要皮，謝府的臉都被這兩個蠢貨丟盡了。

“老二啊，這會你再打，再罵也沒用了，想著怎麼把事解決吧。”謝太太憋了半天，想出了這麼一句話。

“母親，這事還能怎麼解決？”謝二爺心里忍不住陣陣害怕。

這事會不會傳到史臺？

會不會傳到宮中？

萬一宮中發落下來，自己頭上這頂烏紗帽還能不能戴得住……

謝二爺一想到這里，氣罵道：“來人，我要休了這個惡婦。”

謝太太一聽兒子要休妾，氣在嚨口翻涌，“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來。

……

“小姐，二爺打了四小姐一記掌，把人足了。”

“小姐，邵姨娘也被二爺打了一記掌，這會鬧著要上吊呢！”

“小姐，太太剛剛吐出一口，大夫說是不大好！”

前院的消息一個一個傳到青草堂，謝玉淵斜倚在塌上，臉上淡淡含笑，泄了的些許閑恣。

這才剛剛開始，就要死要活了？

“媽媽，青兒回來了嗎？”

羅媽媽正在屋檐下幫小姐熬藥，把扇子放在一旁，直起道：“還沒回呢，小姐別急，五城兵馬衙門離咱們這兒遠，怕還有些時辰。”

謝玉淵垂下了眼眸，撥了撥耳畔的發，復而重新抬眸，“也不知道三叔這會，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