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這會肯定得了信，在往回趕。”

正說著，丫鬟生匆匆走進院里，“小姐，剛剛奴婢看見大爺回來了，沒過多久又匆匆走了，連福壽堂也沒去。”

謝玉淵沉默了一會，“聽說昨兒個，管家的崔大來了？”

羅媽媽道：“可不是來了嗎，也只往留觀堂略坐了一會，沒往老爺太太那邊去請安。”

謝玉淵看向羅媽媽的眼神有復雜，有不解，有奇怪以及其他緒，許久后，突然扯出一記冷笑，“崔家果然不簡單。”

“這話怎麼說的。”羅媽媽奇怪。

“婚事早就定了，就算有什麼，也不用崔大親自跑這一趟，依我看……”謝玉淵頓了頓，“崔家是給大房出主意來了。”

羅媽媽臉一白，“小姐的意思是？”

謝玉淵沒有馬上回答，垂下眼簾，濃卷翹的長睫掩去了眸中萬千緒。

倘若這門親事真的按在三叔上，三叔有這麼一個岳家幫襯著，前程當真不可限量。

幽幽嘆了口氣，“媽媽，大房那頭怕是想分家了。”

“分家？”

羅媽媽和生幾乎是異口同聲。

……

“蘇指揮使，外頭有人找，自稱是謝家的人。”

蘇長衫心神一，忙向后的大慶看了一眼，“去，把人請進來，算了，算了，我自個去見。”

過幾個門檻，蘇長衫遠遠就看到一個小小的影，走近了，才發現是謝玉淵邊的丫鬟。

李青兒見他穿著服，嚇得先跪下磕頭，“砰砰砰”三個頭磕罷，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蘇長衫被這丫頭逗笑了，“你家小姐把你遣來，是來給我磕頭的。”

李青兒撇撇小，恭恭敬敬的把針奉上，“小姐讓我把這個帶給世子爺您看。”

一銀針？

蘇長衫放在手心里瞧了半晌，“說吧，你家小姐想讓我做什麼？”

“呃？”

李青兒一愣，心道自己可還什麼都沒有說呢，這蘇世子怎麼就猜出來了？

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我家小姐求世子爺把這個想辦法送到史臺。”

蘇長衫接過來一看，怔愣住了，這不是暮之的字跡嗎，上面的事兒還是他一起幫著查的。

蘇長衫了鼻子：“你家小姐還有什麼話帶到？”

“沒有了。”

“行了，你回去吧，告訴你家小姐，這事我找機會幫辦妥。”

“我替我家小姐謝謝世子爺。”

蘇長衫眼神寡淡如水，將銀針遞還給李青兒，“用不著謝，以后讓我做什麼事兒，別用這玩意，直接開口就行了。對了，你們家三爺回京了嗎？”

“還沒有，不過快了。”

李青兒規規矩矩的磕了三個頭，一溜煙的跑開了。

蘇長衫的眸輕輕閃了閃，骨頭沒有二兩重的倚在大慶的上。

大慶低頭瞧了一眼自家爺的表，心里咯噔一下，心道爺一出這種似笑非笑的表，十之八九是要算計什麼人。

果不其然，他家爺開口道：“派人給安王送一封信，把京城這幾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是，爺。”

“還有，派人到北城門去候著，見著謝三爺，把人帶到怡紅院，就說我有事找他。”

“是，爺！”

大慶眼角了，“爺，請三爺來有什麼說法嗎？萬一他……”

“自己想辦法！”蘇長衫一腳踹在大慶的屁上，“快滾吧！”

大慶剛走，二慶騎著馬就到了跟前，他一個輕巧的翻，跳下馬來，快速走到蘇長衫面前。

“爺，外頭酒肆茶坊都有謝家三小姐的傳言，說是……”

蘇長衫的臉一點點沉了下去，他大喝一聲，“把馬牽過來。”

“爺，您上哪兒去？”

蘇長衫沒理會，翻騎在馬背上，慢聲細語的冷笑道：“搬救兵去！”

……

此刻的太醫院里，張虛懷剛剛從宮里問診回來，一杯溫茶喝下肚，就見蘇長衫沖了進來。

蘇長衫開門見山：“虛懷，兩個事。”

“好事，壞事？”

“一好一壞。”

“那就先說壞事吧。”

“壞事是外頭都是三小姐勾引陳家爺的的傳言，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啪！”

張虛懷氣得把杯子砸在地上，“這幫王八蛋，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蘇長衫冷笑道：“我讓人查了查，源頭是從謝府宅傳出來的。”

“多半就是那個小婦養的。”張虛懷咬牙切齒，“好事呢？”

“好事是三小姐要我把謝二爺的罪證到史臺。”

“早就應該了，這男人寵妾滅妻，滿心算計，真不是個東西。”

張虛懷罵得痛快，蘇長衫聽得也痛快：“對了，我已經派人去通知暮之了。”

“通知他作什麼，這事我就作得了主。”

張虛懷胡子翹翹：“你趕先把東西到史臺，回頭本太醫瞅著機會，定要在皇上跟前滴一滴眼藥水。”

蘇長衫臉上出一個僵的笑容：“張虛懷，你可想好了，要不要這麼做。”

張虛懷深吸一口氣，“蘇長衫，我雖然和斷了師徒份，但誰想欺負，還得問問我同意不同意。”

“暮之他……”

“李錦夜若是知道這個事，做得只會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

張虛懷低低的咳嗽了兩聲：“孫家莊是他的福地，那丫頭是他的福星，人家高家為了咱們就剩這一條脈，護一下又怎麼樣？”

蘇長衫遲疑片刻，“滴眼藥水的時候，你可機靈著些，別什麼都往外倒，瞧著點皇上的臉。”

“你當我和你一樣蠢！”

蘇長衫：“……”這老家伙今天是吃嗆藥了嗎，怎麼脾氣這麼差？

蘇長衫：“對了，上回我從宮里弄來的那只啞鳥呢，怎麼在王府見不著？”

張虛懷哼哼道：“被它主子送人了。”

“宮里的東西，他送誰了？”

“謝玉淵！”

“……”蘇長衫目瞪口呆。

“……不是！”蘇長衫咽了記口水，“不是說老死不相往來了嗎？”

“鬼知道他心里是什麼想法！”

張虛懷長袖一甩，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