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謝玉淵起了個大早，把二房所有的下人都集中到二爺的書房外頭。

謝二爺昨兒歇在書房，一走出堂屋，被院里黑嗚嗚的腦袋嚇了一大跳。

謝玉淵上前請安，“父親，人都齊了，您有什麼話要說嗎？”

謝二爺被得心頭一梗，“從今天起，由三小姐當家，一切都照著三小姐的規矩來。”

“是！”

“父親，帳本呢？”

“來人，到邵姨娘房里把帳本拿來。”

“是！”

謝玉淵目的達到，笑瞇瞇道：“父親去閔姨娘房里用早飯吧，今天廚房煮了燕窩粥，很是清火養人。”

謝二爺甩袖而去，從頭到尾，他的臉都是沉著的。

謝玉淵令羅媽媽搬了把椅子，在涼的地方坐下，接過阿寶遞來的茶盅，撥了撥碗蓋。

“我的規矩很簡單，干的好的，加月銀；干得不好的，發賣出去。你們當中有不服的，只管來試試我中用不中用。”

眾下人低垂著頭，誰都不敢多吭一聲。

“從今天起，羅媽媽就是二房的總管，的話就是我的話。”

“三小姐，三小姐，外頭有人要見邵姨娘。”

謝玉淵懶洋洋道：“什麼人？”

“說是邵姨娘的鋪子上的掌柜，有急事要找邵姨娘。”

謝玉淵把茶盅遞還到阿寶手中，慢悠悠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正好我要到邵姨娘院里去，那就把人一并請進來吧！”

……

李嬤嬤掀了珠簾進來，“邵姨娘，邵姨娘，二爺說讓姨娘出帳本。”

“什麼？”

邵氏正站在多寶閣前的小凳子上拿東西，嚇了一跳，一個沒站穩，從小凳上一腳踏空。

多虧了旁兩個丫鬟眼明手疾扶住了。

李嬤嬤愁眉苦臉道：“從今天開始，二房三小姐當家，老爺已經點頭應下來。”

“那個小賤人當了家？”

邵姨娘驚得面如灰。謝玉淵當家那就意味著二房的里里外外，都被在了手里，自己想私下撈點油水，想做點什麼就難了。

更主要的還出一個消息，那就是二爺為了前程，不會再把捧到從前那樣的一個高度。

一旁的謝玉湄一針見道：“姨娘，父親果然對你不一樣了。”

邵姨娘再遲鈍的人，這會也覺到了不妥。

原本還以為自己足幾個月，到男人面前哭一場，太太在邊上幫襯著，早晚有一天，還能東山再起。

哪里想到，被足的頭一樁事，就是要回了帳本。

帳本，可是一個當家人的命啊！

“邵姨娘，三小姐來了。”

謝玉湄嚇了一大跳，“姨娘，，來做什麼？”

邵氏咬了咬后槽牙，“不管來做什麼，走，咱們娘倆去會會。”

謝老三離府了，這小賤人沒了倚仗，應該不會做出過份的事。

母二人剛走到院子，就看到謝玉淵扶著羅媽媽的手進來，后跟了一群丫鬟婆子。

謝玉淵連句廢話都沒有，“來人，把邵姨娘請到該去的院子，從今天開始，這院子就是青草堂的。”

什麼？

什麼？

沒聽錯吧！

邵姨娘的臉上頓時失了。

“謝玉淵，你想干什麼？”謝玉湄不由的火冒三丈。

謝玉淵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說，從今天開始這院子是青草堂的。”

“憑什麼？”

“就憑我是嫡，就憑我現在掌著家。”

“你……”

“我從前忍著讓著，是不想和你們計較，也沒時間來計較。如今為了謝二爺這個位能做得安穩，該有的規矩也該立起來，否則，你這個謝府三小姐就該到牢獄里去當了。”

謝玉湄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驚得忙拿眼睛去瞧邵姨娘。

邵姨娘這會心里也是一片慌。

原本以為這小賤人的跑來，是為了炫耀，哪里想到，竟然是來給下馬威的。

謝玉淵冷眼看著邵姨娘變幻不定、彩紛呈的臉，心里無比的快意。

當真把三叔趕出去，就沒了倚仗嗎？

大錯特錯！

最大的倚仗本不是謝三爺，而是自己，還有二房唯一嫡的份。

“邵姨娘以下犯上，不守妾德；四小姐在庶犯嫡，不守閨中教養，兩人都需要靜心休養，來人，把邵姨娘和四小姐挪至心念堂。”

心念堂三個字一出來，一院子的丫鬟都驚得目瞪口呆，那可是整個謝府西路最最偏僻、破敗的院子，連下人住的地方都不如。

謝玉湄恨得咬牙切齒，“謝玉淵，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謝玉淵笑瞇瞇的揮了揮手。

數個強力壯的婆子把邵氏母團團圍住。

“你們這幫賤人，想干什麼，想造反嗎？”謝玉湄什麼時候見過這種陣仗，嚇得都白了。

一個膽大的使婆子道：“四小姐，二爺說了，現在二房由三小姐作主，奴婢們也是按主子話去做，得罪了。”

“父親說了？”

謝玉湄聽到這話，像聽到背后有鬼一樣驚訝無比。

原本以為父親只是對們和從前不一樣了。哪里知道，父親本是厭棄了們。

邵姨娘臉上毫無，心里浸了一甕的恨意，但眼下這個形，自己不能慌，絕對不能慌。

“三小姐，這院子讓給青草堂，我不敢有話說，但……”

“啪！”

謝玉淵一記耳甩過去。

清脆的聲音，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天啊，三小姐連邵姨娘都敢打！

完了，完了，二房的天要變了！

“邵姨娘，我記得從前提醒過你，一個妾，就不要自稱我，你還沒那個資格。”

眾目睽睽之下，生生挨了一記掌的邵姨娘，此刻簡直憤死。

死死的盯著面前的人，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謝－玉－淵，你敢打我娘，我和你拼了！”

謝玉湄氣得兩只眼睛都充了，沖上來就要和謝玉淵廝打在一，可惜快，邊的幾個使婆子更快，一左一右把人架住了。

謝玉淵冷笑一聲，沖著的膝蓋就是一腳。

謝玉湄“撲通”跪倒在地，鉆心的疼痛和眼淚一道，同時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