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淵送走二姐,回到青草堂,剛走到院子里,只見一條人影從天而降。
定睛看,正是沈容。
臉一變,“青天白日的,你怎麼來了?”
“三小姐,外頭謠傳平王府和福王府都給小姐提親,小的奉江爺的命保護小姐,心里放不下,所以才不管不顧的來了。”
謝玉淵心中微暖:“是真的。”
“那可怎麼辦?”沈容臉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別急,你先回去,晚上來接我過去,這事我會和三叔,寒先生好好商量,只是提親,沒有那麼快!你們做好自己份的事,別讓我心。”
沈容一臉愧,“是,小姐。要不要給江爺他們送封信去?”
“江亭他們……”
謝玉淵抿了下瓣。
按的子,這信送不送都一樣,遠水解不了近,多一個人替他憂心而已。。
但江亭的邊有個李錦夜……他如果知道了這事,會是怎樣的反應?
謝玉淵眼前浮現一雙深邃如墨的眸子,同時閃現的還有兩人同臥在一張床上的形。
心跳!
如擂!
謝玉淵本能的捂住口,輕輕的跺了下腳,心里涌出后悔。
原來計劃是一回京,就要為李錦夜四下尋找古醫籍,好想辦法解了他上的毒。
從江南回來后,一件事接著一件事發生,片刻都沒有停歇過,打了原定的計劃。
“小姐,小姐……”
“呃!”
謝玉淵猛的回神,見沈容一臉憂心地看著自己,忙道:“派人去通知吧,這事他們早晚會知道,順便把高家的事一并說了。”
“是,小姐。”
謝玉淵等沈容離開,匆匆走進房里,剛翻出兩本舊的醫書,卻見羅媽媽臉難看的走進來。
心里幽幽的嘆了口氣。
樹靜,而風不止。
自己的親事牽了青草堂上上下下的人,羅媽媽怕是擔心了一晚沒睡覺,所以臉才會這麼難看。
“小姐,剛剛老奴去門房,正好看到陳家爺邊的小廝送信來,你看看。”
謝玉淵下意識的瞄了那信一眼,艱難道:“他這個時候,還來湊什麼熱鬧。”
羅媽媽低了聲音道:“小姐,媽媽說句你不聽的話,與其嫁給這個王、那個王做妾,不如就應下陳府這門親事,日后嫁過去,堂堂正正一個當家,不比做妾來得強。”
謝玉淵沒吱聲,挑起信封口,把信取出來。
信很簡單,寥寥幾筆:謝玉淵,急盼一見!
拿著信紙的手下意識地一,謝玉淵陷了沉思。
羅媽媽眼錯不眨的盯著自家小姐。
不知道為什麼,小小上有著大人都沒有的沉穩,仿佛天大的事落下來,削瘦的肩都能承得住。
羅媽媽的心,沒由來的平靜了許多,心里念念有詞:阿彌陀佛,保佑小姐順順利利嫁個如意郎君。
……
日落西山。
翰林院的正門口,兩只石獅子在落日的余暉下,瞪著眼睛。
陳清焰劍步出門檻,等在樹蔭下的阿九立刻迎上去。
“爺,信送到了,小的親手給的羅媽媽。”
“做得好!”陳清焰難得的夸了一聲。
“爺,還有件事,老爺夫人讓你立刻回去,說是有正事要商量。”
“你派人回個信,說今兒要遲些回去,約了同僚喝酒。”
“哪個同僚?”
“他!”
陳清焰手一指,阿九扭頭去看,遠遠地看到謝府三爺謝奕為正一腳出門檻。
阿九頓是頭皮發麻,爺約了謝三爺,多半是打聽三小姐的事,可是……
“爺,老爺今兒是頂著大太回的府,一回府就和夫人鉆進房里說了大半天的話。事兒很急,你不回去……”
阿九話剛說到一半,眼角的余瞥見自家爺的臉變了變。
他立刻抬眼去瞧,只見從另一棵的樹下,慢慢踱出一錦男子,這人他還認識,正是新上任五城兵馬總使,衛國公府的世子蘇長衫。
蘇長衫與謝三爺耳語幾句后,兩人上了等在一旁的馬車,車轱轆轉,很快消失在視線里。
“爺?”阿九低喚了一聲。
陳清焰憤怒的瞪還過去,“什麼,還不趕跟上去。”
“爺,老爺夫人在家里等著呢。”
“讓他們等著!”
陳清焰一甩袖子,翻上馬,韁繩一勒,立刻追了過去。
……
寬敞的馬車里,謝奕為調整了一個更舒適的坐姿,但叉的十指,又稍稍泄他此刻心的張。
不知道為何,每次與蘇世子在一起,這種張便如影隨行。
這人有一雙極為犀利的眼睛,幽幽地往你上一瞧,似能瞧到人的里。
他虛咳了一聲,“世子爺,咱們這是要去哪里?”
蘇長衫本來還想逗逗他,見他額頭有薄汗滲出來,便歇了玩笑的心思:“想勞你把謝三小姐約出來。”
“約?”
“沒錯。”
謝奕為心中一,“可是為了平王和福王求親一事?”
“奕為兄聰明。”
蘇長衫違心的夸了他一句。
昨晚他和張虛懷商量半宿,最后還是決定要與謝三小姐見上一面。不管是福王,還是平王,這兩樁婚事萬萬不得。
想來想去,只有厚著臉皮來找謝奕為,只有他才能明正大的把人請出來。
謝奕為一早聽說福王也去謝府求婚,在衙門里一整天都魂不守舍,早早離了衙門,就想把謝玉淵拎到面前,好好的耳提面命幾句。
他見蘇世子這麼一說,也沒多想,當場就應下。
一路快馬加鞭,馬車很快便到了謝府。
門房見是三爺,哪里敢攔。
三爺雖然被趕出謝府沒錯,但人家好歹現在也是兒做著,大宅子住著,日后的前程差不了。
謝奕為一路走到宅,剛過影壁,便與謝二爺打了個照面。
兄弟二人同時愣了下。
謝奕達看著老三上那一袍,臉白了白,頃刻間,一雙親切又干凈的笑眼,攏上了他的臉。
“三弟急匆匆的,這是要往哪里去?”
“來找阿淵商量些事,高府的那些冊子和東西實在太多,下人們理不過來。”
謝奕達一聽這話,心里更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