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在蔣家，四小姐就把你推下水，這一回去了衛國公府，指不定又要出什麼妖蛾子呢！”

謝玉淵喝了口酸梅湯，遲疑了一會道：“媽媽，你還沒看出來嗎？”

“看出來，一唱一和就是想讓小姐帶四小姐去赴壽宴。”

謝玉淵搖搖頭，冷笑道：“為什麼非要的跟著去？有什麼目的嗎？”

“這……”羅媽媽把話在嚨里轉了轉，不敢往下說。

謝玉淵卻清脆道：“們想做的，無非就是取代我做兩王的側妃。”

“我呸，憑這個庶出的小蹄子，也配！”

羅媽媽恨恨的啐了一口，啐完，覺得不對，“既然小姐都知道，為什麼還答應……”

“很簡單。我不想嫁，們非要取而代之……我若不把這個戲臺搭起來，們算計了這麼久的一出戲，要怎麼唱下去？”

兩輩子加起來，都得不到的親，哪是這短短瞬間就能得到的。

是有那麼瞬間的恍惚，卻不足以讓昏了頭。

羅媽媽驚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咬牙道：“竟然打的是這樣的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能不能了二王的眼。”

“我倒不得謝玉湄能弄出些厲害的手段來，也省得我左右為難。”

羅媽媽一口氣，不僅沒松下，反而提了上去，“怕就怕四小姐事不足，敗事有余。”

謝玉淵勾了下，“后日去了衛國公府，咱們不必派人跟著，想如何做，都隨去。至于不……那可真得看命！”

羅媽媽惡狠狠的朝著福壽堂瞪了一眼，心里那口惡氣，始終盤旋在口。

小姐不想嫁，是一回事；但那些人上竿子想從小姐手里去搶，又是一回事。

這一個個的都鬼迷了心竅不！

謝玉淵瞄了氣鼓鼓的羅媽媽一眼，“我之砒霜，爾之糖，媽媽別氣，這是大好事。”

羅媽媽冷笑道：“不是我說寒磣話，就怕四小姐沒那個本事。不行，這事我得給二說道說道去。”

謝玉淵聽到這話，臉頓時塌了下來。如果謝玉湄真的沒那個本事，那真的只有一頭撞死這招了。

……

夜。

一場大雨從天而降，而不發的寒意揭竿而起，出些秋天的肅殺來。

謝玉淵剛剛沐浴出來，就聽見外頭一聲輕哨，窗框被敲了三下。

心中一，把房里丫鬟都支了出去。

丫鬟們也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回到自個房里后就掩門關窗。

謝玉淵推窗去看，竟然是蘇長衫，驚道：“你怎麼來了？”

蘇長衫見頭發上還滴著水，眉心一皺，立刻從懷里掏出一封信。

謝玉淵接過來，只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便心跳如擂。

是他！

“別愣著啊，快看啊！”

謝玉淵被蘇長衫這麼一催，手上不僅不快，反而慢了下來。

這信里會寫些什麼？

他是贊，還是反對？

謝玉淵就像是盼到了糖果的孩子，將糖果在手里翻來覆去，卻不舍得下。

蘇長衫都快被急死了：“姑，我屁后頭一堆的事，麻煩你能快點嗎？”

謝玉淵這才把信從里面拿出來。

李錦夜的信寫得很簡單，只有短短一行字：若不愿，遠走高飛如何？

平平無奇的一句話，謝玉淵的心卻莫名其妙的被這話里的難得的溫了一下－－雖然這溫對事，不對人。

揚起黑白分明的眼睛，“蘇世子，他怎麼知道我不愿意？”

“這得問他。問我，我怎麼知道！”蘇長衫聳聳肩。

“那……又如何遠走高飛法？”

“這才問到了點子上！”

蘇長衫低了聲音道：“他已經統統都幫你安排好了，天下大的很，藏個把人很容易，只要你舍得京城富貴榮華。”

“娘跟著一起走嗎？”

“除了高家的財產，再帶幾個丫鬟也沒問題。”

蘇長衫呵出一口長氣：“謝玉淵，你現在必須明明白白給我句話，否則，我這頭就是白忙活。”

謝玉淵頓時明白蘇長衫為什麼要催。

李錦夜幫助遠走高飛，這其中費的周折，用的人脈以及關系，層層疊疊的復雜。

留給他們的時間并不多，要做到萬無一失并不容易，背后籌謀的東西太多太多。

“我走！”回答的斬釘截鐵。

什麼榮華富貴，什麼側妃貴妃，都沒有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來的踏實。

高家的擔子，已經徹徹底底的卸下，除了謝家那幾個畜生還沒有親手報復是個憾外，對這個京城早就沒有半點留。

不如離去！

最重要的是，他那句話里，已經明明確確的說出他的態度：他希能遠走高飛。

既然他希，那麼……

便如他所希。

“好！”

蘇長衫忍不住低喝一聲：“我定讓你分毫不損的離開京城。”

“等一下，這中間可能還會有些變數。”

“什麼變數？”

“謝家四小姐謝玉湄。”

“算是什麼變數？”

蘇長衫冷笑一聲，只這冷笑剛到邊，他的眼睛驟然一睜：“你是說想……”

“正是。”謝玉淵點點頭。

蘇長衫瞇了下眼睛，帶著點怒意聲音道：“先不管，我得做好最壞的準備。”

“到時候，還請世子爺為行個方便。”

“那是一定。”

“多謝！”

“不必謝我，暮之怎麼說，我怎麼做。還有，為了保險起見，這事誰也不能說，謝玉淵，你可記住了。”

“放心，我誰也不說！”

“等著！”

謝玉淵看著那一抹青衫消失在視線里，垂下眼，看著地面微微反的積水，低聲道：“我還沒把他的毒解了呢！”

說完，忽然有點后悔自己竟然答應了。

可以一走了之，他呢？

謝玉淵著信紙的手，了，手背上有幾淺顯的青筋慢慢冒出來。

這時，一陣寒風吹來，廊下的扁小畜生突然打了個激靈，不安的在籠子里撲閃起來。

謝玉淵推門，快步的走到籠子跟前，想手一它的腦袋，手卻在半路停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