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上前一步：“皇上，您有何吩咐？”

寶乾帝看他一眼：“安親王府至今沒有子嗣吧？”

不知道為什麼，李公公聽皇帝這麼一說，心里有些張：“回皇上，婚三年，無所出。”

“十六府上有幾個側妃啊？”

“原來有兩個，如今就剩一個人了。”

“太單薄了！”

寶乾帝淡淡道：“讓令貴妃從世家貴中再挑兩個，給那頭送去吧。”

“是！”

做老子的要往兒子房里塞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令貴妃得了令，立刻問務府要了貴們名單，拉著幾個嬪妃一道挑選，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就挑出了五六個適婚子。

令貴妃不敢擅作主張，拿著冊子就往皇帝的書房去。

老皇帝將冊子翻了兩遍后，點了點其中兩位，沖令貴妃道：“務必把事辦得隆重一點！”

令貴妃笑道：“就算沒有皇上您發話，臣妾也不敢不隆重！”

……

玉淵是在傍晚時分，接到宮里請宮的消息，心下大駭，一邊派人去通知李錦夜，一邊重新梳妝打扮換上朝服。

馬車行到宮門口的時候，一車窗，發現李錦夜就站在宮門口等。

走上前。

他捉了的手去，合在掌心著手指骨節，低聲道：“別怕，是關于側妃的事。”

玉淵的眼睛倏地暗了暗，冷笑道：“南邊和北邊都火燒眉了，也不見他們急，這會反倒有閑心往咱們府里塞人。”

李錦夜聽口氣酸酸的，郁的心一掃而，安道：“怕是今日上朝的時候，我讓他堵心了，所以他也讓我堵堵心。”

“你讓他堵心是為著大莘，他讓你堵心卻是為著他的私心！”

李錦夜用力的了一下的手，“一會無論令貴妃說什麼，你都應下來，別起沖突，別像現在似的，跟我有一句懟一句。”

“嗯”了聲。

“只一個‘嗯？’”？

還能有什麼，玉淵回手。

李錦夜上上下下瞧著。

玉淵被他瞧得火燒了心，臉在可見的形下，一點點紅了，忿忿道：“沒幾個人這會子心還能好的。”

“傻子了不是？我連看一眼的心思都不會有的！”李錦夜上的耳垂，“快去吧，我就在外頭等你！”

……倒也是！

他若真對別的人有心思，不用等到現在！

玉淵提起子，一腳進宮中。

……

令貴妃見玉淵來，連寒暄幾句都省了，直接開門見山把皇帝親點的兩位世家貴封為側妃的事說了。

玉淵聽罷，臉微微泛白，眼中有淚泛起。實際上，是自己掐了自己一下。

一向要強的人示了弱，令貴妃心中不知道是高興多一點，還是同多一點。

“這事是皇上親自吩咐的，本宮不好違拗，只能幫著挑了兩個好的。你也別傷心，這世上的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咱們做人的要大度些，不嫉不妒方是為妻之道。”

玉淵沉著臉不說話。

令貴妃怕不應，語氣暗帶迫：“王爺份高貴，子嗣一事關系到皇室的人丁興旺，這已經不是你的家事，而是國事。王妃是個明理的人，想必不用我待，也知道應該如何做！”

玉淵心不甘不愿的點了下頭。

令貴妃這才滿意道：“真是個好孩子。人三日后進門，這次納側妃由務府掏錢，皇上叮囑過了，務必要辦得風風，妥妥當當！”

妥妥當當四個字加了重音，玉淵一下子就聽出了其中的深意。

當年蘇云墨抬進府時，李錦夜連房花燭夜都懶得應付，直接把人撂在新房。

而這次納側妃，是由務府承辦，換而言之，新婚之夜宮里就會派管事嬤嬤到王府，直到第二日收斂到帶的帕子，方會離開。

玉淵心說：你們一個個的來真格的了？

令貴妃朝后的嬤嬤看了一眼，嬤嬤忙把冊子拿過去，“王妃，就是這兩位姑娘，娘娘可是費了好些功夫，才替王爺選出來的。”

這頭一位便是大理寺卿顧承嫡出的小兒顧芷蘭，年方十六。

第二位是禮部左侍郎張元兵嫡出的二兒張靈韻，這一位更小，年方十五。

玉淵頗興味的看著冊子，心里頓時明白令貴妃選人的標準是－－年齡小，長相佳，至于好不好生養，倒在其次。

果然是費了一番心思呢！

起朝令貴妃行禮道：“玉淵定會讓兩位側妃的婚事辦得妥當！”

令貴妃滿意地送離開，等人走遠了，方朝后的嬤嬤冷冷道：“傳消息給蕭扶搖，讓在子嗣上也抓些。”

“娘娘，要不要也趁機賞幾個側妃下去。”

“暫時不用！”

令貴妃回到榻前，這時，正好有宮端著茶盤來了，端起淺啜一口，思忖道：“晉王府的頭一個子嗣，我定要讓他托生在蕭扶搖肚子里，嫡長子生養出來，這后頭的事才不會。”

嬤嬤嘆道：“娘娘看得深遠。”

“要不深遠，也走不到今天！”

令貴妃目掃了一圈，宮人們立刻下去，這時，方才低聲開口道：“下面，我才要真正的為錦云做些事了。”

“娘娘要出手了？”老嬤嬤眼睛一亮。

娘娘的謹慎似是與生俱來的，從前在做姑娘的時候，就是走一步，算三步，算不好，寧愿等在原地。

令貴妃點點頭，嘆道：“這時再不手，一切就遲了！”

……

玉淵走出宮中，已近掌燈時分。

李錦夜依舊等在外頭，燈下樹枝的影子落了他滿，遠遠瞧著有點像浮生一夢。

兩人上了馬車，玉淵就將冊子攤在小幾上。

李錦夜就著夜明珠的亮，將冊子看了兩遍，手下去，在腰上一掐，說：“看出些名堂沒有？”

“年輕貌！”玉淵老實回答。

“只看到浮在表面的一層！”

李錦夜又掐一下，似在懲罰：“一個大理寺卿，一個禮部左侍郎，都是沒什麼實權的，大理寺卿還好一點，但管的卻是破案的事。”

玉淵立刻領悟道：“這是怕你得個強有力的妻族，用心真可謂良苦啊！”

李錦夜點點頭，“倘若我沒有猜錯，令貴妃一路忍到現在，怕不會再忍下去了！”

玉淵一聽這話，心狠狠的往下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