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半天不說一句話,不憋得慌嗎?”忍不住問畫樓。
畫樓木著臉道:“我喜歡聽,不喜歡說。”
四姨娘一愣,不得不承認,聽比說高明多了。
以前袖兒好像也教過不要說太多,尤其不要向男人訴苦,看來畫樓是深得袖兒真傳了。
這個袖兒,到底是干什麼的?
……
第二天,定遠侯去怡心院歇息,把四姨娘要過繼四小姐的事和秦氏說了,秦氏為們張羅張羅。
秦氏一腦門的司,哪有閑心管們這些破事,定遠侯好不容易來一回,還想趁機為自己謀點便利呢!
為了不讓七八糟的事占用這難得的時間,連討論一下的興趣都沒有,便直接應下了:“也不是什麼難辦的事,明兒個我問了們雙方的意見,同去老太太那里說一聲,把四丫頭往四姨娘名下一記就了,若是想隆重些,就請東西兩府都來吃個飯做個見證,只是年前事多,恐怕大家都騰不出時間,不如到吃年夜飯時再說。”
定遠侯見爽快答應,心里十分舒暢,點頭道:“年夜再說也行,只是冊子要先上了。”
“我省得。”秦氏道,“這事就給我了。”
突然如此賢惠,讓定遠侯著實意外,想著自己前些天因秦婉如的荒唐事對發了好一通火,便有些于心不忍,放緩了語氣道:“以后不要再溺孩子們了,要好好教教他們是非對錯,你總是要老的,不能管他們一輩子。”
秦氏正是想讓他消氣,聞言忙溫順道:“我曉得了,以后好好教導他們,婉如這些日子天天在房里以淚洗面,生怕你不個不高興把送回娘家,可憐的孩子,嚇得茶飯不思的,人都瘦相了。”
定遠侯知話里有夸張的分,嘆息道:“我也是一時氣不過,哪能真送走,只要以后好好的,我不會和小孩子計較的。”
秦氏放了心,假意拭淚:“多謝侯爺大度,改天我婉如親自去給你磕頭賠罪。”
“罷了,去見我,我不自在,也不自在,就讓好生待著吧!”定遠侯道。
秦氏順水推舟地應了,溫存服侍定遠侯寬。
夫妻二人不管是面和還是心和,總算又和好了,安安生生同床共枕了一晚。
第二天天蒙蒙亮,秦氏便忙著起來伺候定遠侯更上朝。
等忙忙叨叨地送走了定遠侯,終于有時間靜下心來思考,才突然意識到過繼的事沒有那麼簡單。
四丫頭早不認娘晚不認娘,偏卡著和周大公子有了糾葛,就要認娘,該不會是看了我這個嫡母不打算為謀劃,所以想另外找個幫手吧?
四姨娘慣會使些狐伎倆,若真出手相助,事沒準兒真能被辦了。
若了,我的蘭雅怎麼辦?
蘭雅心心念念想著周大公子,若當真被庶妹搶了去,以要強的子,還不得氣瘋了?
不行,不行,這兩個人絕對不能做母。
可是不做也不行,我已經當面答應了侯爺,怎能出爾反爾,恐怕侯爺會一氣之下親自為們辦此事,并且還會因此又和我翻臉。
這可如何是好?
秦氏一直愁到天大亮,也沒想出個萬全之策,曹嬤嬤來催洗漱,說姨娘們和孩子們馬上要過來請安,只好暫時放下這事,去更梳妝。
請安時間一到,世子夫人、諸位姨娘并小姐們悉數前來,秦氏眼尖地發現四小姐和四姨娘是結伴來的,不由又是一陣煩躁。
煩躁歸煩躁,事還是要說的,按捺著心火,和悅地與兩位當事人說起了過繼的事,照著昨晚和侯爺商量好的說了一遍。
其他幾位姨娘和小姐乍聞此事,都是一臉茫然。
秦婉如滿腦子想著怎麼對付綠柳,一點反應也沒有。
四姨娘則欣喜萬分,拉著四小姐跪下磕頭,謝夫人全。
秦氏道:“你們相互有了依靠,我也為你們到高興,等回頭用過早飯,咱們一起去老太太那里,和老人家說一聲。”
四姨娘和四小姐齊聲應了,秦氏又和趙蘭雅待:“你等會兒去了學堂,代你四妹妹向先生告個假,今兒個恐怕沒功夫去了。”
趙蘭雅冰雪聰明,一下子就想到了周大公子的事,恨得臉都綠了。
以為母親沒想通這里面的關節,等到請安的都走了之后,獨自跟著母親進了室,打算與母親好好分析了一番。
秦氏不等開口,就搶先道:“你要說的我都明白,但這事四姨娘沒和我說,而是直接去找了你父親,你父親昨晚又親自來告知了我,我能違肯他的意思嗎?”
“賤人就是狡猾,一不留神就作妖。”趙蘭雅一聽是父親親自下令,恨得直咬牙,“可是母親,你難道就沒一點辦法了嗎?”
“我能怎麼辦,你說我能怎麼辦?”秦氏郁郁道,“最近就沒有一件讓我舒心的事。”
趙蘭雅賭氣道:“我不管,要是我嫁不周大公子,我就絞了頭發做姑子去!”
“你……”秦氏氣得高高揚起掌,終是沒舍得扇下去,有氣無力道,“你們一個兩個的,是要把我死呀!”
趙蘭雅攥了攥拳頭,森道:“該死的不是們嗎?”
秦氏沒聽清,側耳道:“你說什麼?”
趙蘭雅索豁出去了,關了門窗,走回來低聲道:“母親既然能給四姨娘下絕育的藥,為何不能給下點別的藥?”
“你在胡說什麼?”秦氏大驚失,剛才沒舍得打的掌“啪”的一聲落在趙蘭雅臉上。
“我沒有胡說。”趙蘭雅捂著臉道,“母親做的事我都知道,不是四姨娘,還有三姨娘的男胎,還有南嘉嫂嫂……”
“你給我閉!”秦氏整個人都不好了,瘋了似地撲上去,一把掐住了趙蘭雅的脖子,“你是我兒嗎,你到底是不是我兒,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我的蘭雅,你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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