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太醫檢查,阿蘭上沒有別的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因此,阿蘭的死被定為失足落井,不了了之,的家人得到了五十兩銀子的補償。
五十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夠買好幾個奴才了,外面的人聽說后,都說南召王妃宅心仁厚,慈悲為懷,就連阿蘭的親爹都對王妃恩戴德。
王府的下人們可不這麼認為,雖然太醫鑒定阿蘭的死是意外,大家背地里卻都覺得是王妃下的手,因為阿蘭當眾揭發大公主,敗壞了大公主的名聲,害大公主被罰跪祠堂,在王爺面前失了寵。
這樣的奴才,王妃怎麼可能還留著在府里礙眼。
阿蘭被家人抬走,草草埋葬,王府上下心驚膽戰了好幾天,唯恐自己稍有不慎為第二個阿蘭。
謝南嘉經過最初的震撼,也無可奈何地接了這個事實,自己行事越發小心謹慎。
不知道是想多了,還是王府的人個個都會演戲,這些天來,無論是南召王夫婦還是寧夫人,甚至包括兩位王子都沒什麼可疑的舉,府里平靜的讓都有點懷疑先前發生的一切是的錯覺。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于是,經過和趙靖玉商量,決定主出擊,引蛇出。
宋淮的傷已經大好,謝南嘉去找他,說最近發生了這麼多倒霉事,自己想去拜拜菩薩,問宋淮附近哪個廟靈驗,可不可以帶去。
宋淮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說城西驚云寺香火最旺盛,吩咐小廝準備馬車,即刻就帶過去。
謝南嘉問他:“你答應這麼爽快,就不怕再遇到危險呀?”
宋淮坦然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人要倒霉,喝水都能嗆死,我這種呢,就屬于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的類型,你就放心吧!”
謝南嘉佩服他的樂觀,一個從小到大經歷了無數危險的人,能有這樣豁達的心,實在是難得。
寧夫人聽聞宋淮要出門,急急忙忙趕來勸阻:“你傷還沒好,怎麼又往外跑,外面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萬一你再有個三個兩短,我怎麼活?”
謝南嘉在一旁默默觀察,眉宇間的關懷一點都不像裝的,完全就是一個以兒子為天的母親該有的反應。
謝南嘉一時竟分辨不出是在演戲,還是真流。
宋淮道:“沒關系,這回我會多加小心的,你不能因為可能存在的危險,就讓我在府里一輩子不出門呀!”
寧夫人勸不他,只好依著他,一直把他們送出府,再三囑咐要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你娘這是嚇壞了。”馬車上,謝南嘉旁敲側擊道,“你以往遇到那麼多危險,你娘都知道嗎?”
“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宋淮道,“在府里的都瞞不過,在外面的能不告訴就不告訴。”
“也不容易的。”謝南嘉慨道,“等會兒我去求個護符送給,讓帶著避避邪。”
宋淮表示謝:“雖然我對這些神神鬼鬼的不太信,不過還是要謝謝你,你是除了我之外,第一個真心對我娘好的人。”
“……”謝南嘉暗自慚愧,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這麼說不對吧,難道王爺對夫人不好嗎?”
宋淮頓了一下,含糊道,“父王太忙了,要關心的人太多了,我娘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小部分。”
“大戶人家不都這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謝南嘉道。
“怎麼會沒辦法,說到底還是男人太貪心。”宋淮道,“我以后若是家,絕不會納妾,一輩子只守著那一個人過。”
“……”謝南嘉怔怔地看著他,不自覺地想起趙靖玉。
趙靖玉以后若真的繼承了皇位,不了三宮六院,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寬宏大度,視而不見。
也許,能做到這種境界的唯一辦法,就是不。
不才不會傷。
但對于來說,似乎已經晚了。
……
到了驚云寺,宋淮領著謝南嘉去到大雄寶殿,耐心地陪上香拜佛,求符問卦,還聽高僧講了幾章經文,所有能做的都做了一遍,謝南嘉仍然興致,說時間尚早,難得來一回,不如在廟里各逛逛。
宋淮自然依著,兩人沿著種滿蒼松翠柏的石板路慢悠悠地閑逛。
謝南嘉不時抬頭看天,宋淮問看什麼,說看天會不會下雨。
宋淮不笑:“晴空萬里,怎麼可能下雨,你可真是杞人憂天。”
謝南嘉抿抿,有意無意地問:“萬一真下雨了,咱們怎麼辦?”
“下雨也不怕。”宋淮道,“下得小有馬車,下大了咱們就在這里住一晚,我家每年都要往驚云寺捐一大筆香油錢,他們不敢怠慢的。”
“這我就放心了。”謝南嘉道。
宋淮覺得有點奇怪,卻又說不上來是哪里奇怪,剛要問一問,突聽“咔嚓”一聲,一個晴天霹靂在耳邊炸響。
“……”宋淮瞪大眼睛看向謝南嘉,“你的是不是剛剛在大殿開了?”
就這麼一句話的功夫,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方才還萬里無云的天空瞬間烏云布,黑地連一片將吞噬殆盡。
人們來不及躲閃,傾盆大雨便劈頭蓋臉砸了下來。
急之下,宋淮迅速下外幫謝南嘉擋雨,跟在后面的侍衛隨即跑過來,下外給宋淮披上,大家慌慌張張地跑到距離最近的一個殿里躲避,這麼一會兒功夫,所有人都淋了落湯。
“這下好了,真被你給說中了。”宋淮抖著頭上的水說道。
謝南嘉攤攤手,一臉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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