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來歷？”

　雖然明知道在私下里說主子的閑話有些不好，可是……就如合鄉郡主說的，羅姨娘也不過是個侍妾，也算不得正經的主子。誰的心里沒有點想要八卦的想法呢？雖然云舒一向沉穩，可是也忍不住想聽聽羅姨娘的來歷。見眼睛微微發亮，翠柳急忙拉著躲到一旁，看了看左右沒人，就輕聲說道，“說起來也不算什麼了。這位羅姨娘早年是犯之后，說是家中沒有敗落的時候也十分顯赫，只是世事無常，家中被陛下給抄了，因此淪落到了咱們的府里來。”

　“莫非做了奴婢？”

　“這倒不是。雖然是犯之，不過罪責卻并未牽連到的上，只是家中都給抄了，沒錢沒勢一個孤怎麼生活呢？”見云舒輕輕點頭，翠柳越發低了聲音說道，“早年的時候國公爺與的兄長之間是至好友，只可惜羅姨娘的兄長被株連死在了天牢里，只剩下這麼一個妹妹。國公爺也不能撒手放著不管，就接到府里來，咱們大夫人好生照顧，想著等過幾年風頭過去了，就給挑一個好人家。”

　云舒聽著聽著，就覺得心里有些疑。

　按說這樣的份，怎麼還做了唐國公的妾侍？

　“那時候對大夫人口口聲聲的嫂子嫂子的，咱們大夫人一向心善，對也極好，十分照顧。只看平日里府中旁人有的，雖然不是國公府里的小姐，也必然有的那一份。只是萬萬沒想到養大了的心，竟然還心里生出惡意，趁著一回國公爺喝醉了酒在書房歇著，自己鉆進了書房里。雖然國公爺什麼都沒做，不過卻鬧得整個國公府都聽見，還衫半褪的……哭著說清

　譽都沒有了，因此也嫁不得旁人，國公爺沒法子，只能納做了妾侍。且兄長與國公爺還有從前的，因此國公爺對總是有幾分另眼相看。”

　云舒聽到這里，就知道羅姨娘是個怎樣的人。

　白眼狼。

　唐國公夫人對極好，卻沒想引狼室，對唐國公上了心。

　不過自然，唐國公也有疏忽且行事不端的嫌疑，可是羅姨娘這心機也真的厲害。

　“前兩年還對大夫人請罪呢，說是當年在國公爺的書房發生的事兒都是沒想到的，不是有意的，說是也沒想到國公爺那一天會醉酒，會拉著不放，總之說得清清白白，就仿佛做了那些事兒的不是似的。”翠柳雖然是個小丫鬟，可是也看不上這樣的行事作風，見云舒輕輕點頭，就嗤笑了一聲小聲兒說道，“羅姨娘一貫都會裝可憐，哄得人暈頭轉向的。雖然早年國公爺對有些疑慮，可是作小服低，把國公爺服侍得極好，因此也有幾分寵。只可惜只生了二小姐，也沒有個兒子。”

　翠柳撇了撇角。

　云舒這才知道二小姐與羅姨娘這番來歷。

　想到二小姐在老太太這些長輩面前一副清高不折腰的矜持勁兒，搖了搖頭。

　“二小姐怕是得罪了郡主了。”與翠柳低聲說道，“我瞧著郡主是個機敏的人，也不是一個會吃虧的。日后……咱們遠著些二小姐與那位羅姨娘。”們這些小丫鬟最是在府中跑兒傳話兒的，因各房都籠絡這些丫鬟些，難免這些丫鬟的心中都各有偏向，在老太太的面前不時也能給各房的主子說幾句好話。只是云舒如今想想，哪怕羅姨娘送人金山銀山，都不能跟羅姨娘親近。

　“

　我明白，你放心，往后一定離那房里遠遠兒的。只是可惜了的，你不知道，羅姨娘是最大方的，老太太房里的丫鬟去了，手就是碎銀子呢。鶯兒就十分喜歡去羅姨娘的房里。”鶯兒與們同是三等小丫鬟，只是一向機靈討巧，且還有個姐姐翡翠在老太太的房里做一等丫鬟，因此一向都把自己當做是小丫鬟里的尖兒。若不是云舒橫空出世，那沒準過幾年，鶯兒還真的就進了老太太的屋兒里去服侍了。

　因這件事，鶯兒與云舒之間總是有些敵意，只是云舒忙得很，也懶得理睬。

　一些小小的指桑罵槐，云舒也當做沒有聽見。

　更何況當初與鶯兒一塊兒管著茶水間的活兒，鶯兒只把活計都推給云舒自己跑出去鉆營，那時候油水是多麼的厚。

　可是如今琥珀的一句話，把云舒從茶水間調走，卻鶯兒專門守著茶水間，鶯兒日日都只能被困在屋子里，自然就沒有從前的風。也在旁人面前抱怨了幾句，只是卻不敢犯琥珀的威嚴，因此只能咬牙出去地忍了。因這些平日里的爭執，云舒對鶯兒種種也知道些，等知道鶯兒倒是敢在羅姨娘的面前討好，猶豫了一下便輕聲說道，“一向要強，只是拿這銀子有些燙手。”

　“不管。親姐姐都樂見其，更何況旁人與又沒有什麼關系。”翠柳心大，只將這些事放在一旁，側耳傾聽，見上房里老太太的笑聲已經不再有什麼怒意，不大一會兒，往前院去與唐國公兄弟深了一番的唐三爺也往上房來了。云舒立在廊下，只見那含笑而來的唐家三爺生得俊秀無雙，與合鄉郡主仿佛一雙人，春風得意，正是最年得意的歲月，

　不由咬了咬角。

　“真是天作之合。”翠柳也忍不住輕聲說道。

　“可不是。”

　“對了，你說琥珀姐姐給你放了假了？”因唐三爺回來，這上房又是好一番忙碌，只是這沒有小丫鬟手做事的地方，翠柳與云舒就一塊兒躲在了后院的沒人的地方懶兒。們年紀小，這大事之后難免疲憊，懶兒也不會有大丫鬟來罵們。因此坐在一微風暖暖的地方，翠柳神神地從腰間翻出了一包梅子糖來。云舒見了不由笑了，手拿了小小一顆梅子糖放進里，只覺得酸甜可口，口生津，不由坐在翠柳的邊，把自己拿著的荷包與翡翠鐲子都給翠柳看了。

　翠柳手里也有合鄉郡主的賞賜，只是沒有云舒的多。

　見云舒把大些的那個荷包打開，卻見里頭滾著好幾個筆錠如意的銀子不說，許是王府打造，格外致細膩一些，滾在云舒雪白的掌心看著討喜極了。之后從那個荷包里竟然還掉出來十顆金瓜子，小小的細細的，也十分致。云舒難得竟然會見到金子，雖然這金瓜子不大，分量也輕，可到底是巧的金子。詫異地看了也小聲了一聲的翠柳，這才又把另一個打開。另一個荷包就十分尋常了，倒是云舒松了一口氣。

　“就因為了荷包，打了花結，郡主一高興就賞了你這麼多。”翠柳的眼睛瞪圓了，對云舒低了聲音出幾分歡喜說道，“都說皇家富貴天，這話還真不是沒有什麼道理。郡主這樣大方，若是來日里你多討喜歡幾回，豈不是日后就了小財主？”想得倒是極好，云舒不由哭笑不得地說道，“哪兒還有天天賞我這些東西的道理。不過是我

　是老太太邊的人，且還是郡主第一次賞人，因此才大方些。”

　就算合鄉郡主有金山銀山，也沒有全都賞賜給一個小丫鬟的道理。

　又看了看畫書送給自己的翡翠鐲子，水頭兒十足剔，瞧著是冰涼涼的綠意，晶瑩剔，如同山間冰凍起來的綠的冰。

　云舒倒是十分喜歡這漂亮的翡翠鐲子，拿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

　雖然如今的世道翡翠這樣的玉不及其他玉一般值錢，可是云舒卻覺得難得這是自己喜歡的首飾。只是這鐲子有些大，揣在懷里，轉頭見翠柳也在眉開眼笑地數著自己今日的收獲，兩個年紀小小的小丫鬟仿佛秋日里的小倉鼠一樣清點了自己的小小的家產之后滋滋地你靠著我，我靠著你在一塊兒吃梅子糖，那一瞬間，云舒突然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溫馨。心里只覺得有什麼晦的在消散，而是生出了幾分明。

　“若是琥珀姐姐給你放了假，那不如你與我一塊兒去我家里玩兒。”

　翠柳的家就在國公府外的那一排的街上，因爹是唐國公面前的管事，因此家也不離國公府的左右，畢竟都是國公府中好幾輩子的下人了。

　“這……上門打攪，會不會……”

　“這有什麼。我娘早就說要我帶你回去。不然你這幾日就在大通鋪休息啊？別人忙忙碌碌的，偏你休息就休息，還大刺刺的那樣惹眼，大家都看著，誰心里能開心？”見云舒這才慢慢地點頭，翠柳這才出大大的笑容，卻突然想到了什麼，看了看云舒如今也帶著致的紅寶金戒指的細白的手，哼了一聲說道，“可別帶什麼珠寶首飾出去，記得穿布些的裳啊，不然我家里又該有人嫉妒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