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看著方的笑容都一下子沒了。

　“娶親？他要娶親了？”

　“是呀。”翠柳在國公府里雖然是個三等小丫鬟，可是也是看人臉過日子的，自然也看出方的臉有點不對勁兒。這明顯不像是為趙二哥到高興的樣子，因此點了點頭對方說道，“趙二哥年紀也不小了，當然得親了。更何況我覺得趙夫人應該也是希趙二哥能娶親的吧。”含糊了一下，沒把趙夫人對自己和云舒那麼熱給說出來免得引火燒，不過這力度真的已經很大了。

　想必方也想不到來了云舒家里一趟就聽見這麼震驚的一件事。

　“這……我怎麼不知道……”垂頭臉有些蒼白地說道。

　以為，以為他永遠都會等著……

　“男婚嫁，這本來就是應有的。趙二哥年歲也不小了，親也是早晚的事。就算不是現在，那以后也是要親的，總不會孤老一生。”云舒見方雪白的一張臉越發沒有了，想到今日過來也是親近自己與翠柳，因此就不好過于苛待，忙把一碗木瓜牛放在方的面前，這才謹慎小心地說道，“方姐姐你最近與趙家不大聯絡，因此才不知道的吧。”覺得方還是心里喜歡趙二哥的。

　不然這麼一下子就變得失魂落魄起來？

　可是既然喜歡，那至得做出態度來。

　是跟趙二哥一刀兩斷只追著宋如柏跑，還是放棄宋如柏跟趙二哥重修舊好，這到底得有個結果。

　不然腳踩兩條船，哪怕理解方是個孩子想要謹慎自己的終，可是也多是看不下去的。

　“我，我只是……”方只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主意，見云舒跟翠柳都沒有多跟自己說什麼，一時雙手微微抖，又蒼

　白著一張臉看著云舒，麗瀲滟的眼睛里水一片，對云舒抖著說道，“我也不瞞你們。我與他之間……可是他說過，除了我不會娶別人的。”有些無力地靠在一旁，手里的針線也都放下了，這話卻云舒有些皺眉，低聲問道，“這話我問出來有些逾越，只是方姐姐，什麼做他不會娶別人？”

　這怎麼像是方心安理得地趙二哥給當備胎似的？

　如果是這樣，人家趙二哥自己都愿意的話，那和翠柳也都不勸了。

　這的事兒，也沒有別人手的余地。

　翠柳撇了撇角。

　“他……我……我對宋大哥……”方想到今日母親還對自己說，宋如柏時常來云舒家里吃飯，趕上門來多與云舒和翠柳親近，守株待兔也能堵到宋如柏，因為這樣還特意拿了幾樣親手做的點心宋如柏嘗嘗，此刻見云舒跟翠柳兩個小丫頭都看著自己，就有些慚愧地輕聲說道，“宋大哥人極好，母親很喜歡宋大哥。”方夫人只喜歡宋如柏，不喜歡趙二哥，因此耳提面命，不許跟趙二哥有什麼牽扯。

　方養在閨中，一向也沒什麼主意，自然也不會有更多心里的想法。

　“只是我心里放不下他。”小聲說道。

　這個“他”，自然說的是趙二哥了。

　云舒卻覺得有些氣笑了。

　那要這麼說，如果方真的嫁給宋如柏，難道心里也放不下趙二哥？

　那把宋如柏當什麼了？

　“我人是嫁給你了，可是我的心里還有另一個人”？

　這聽了不是很可笑的嗎？

　“如果方姐姐你心里是喜歡趙二哥的，那就一心一意吧。”云舒本是個溫隨和的子，也從不喜歡惡語相向，之前還為方說過話，為擔過

　心，就算今天之前也是想別方一腳踩空耽誤了終的。可是如今聽到方這樣的話，就算心里再偏心同是孩兒的方，都覺得為宋如柏抱不平了，看著方輕聲問道，“不然，這不僅是侮辱了趙二哥，也是侮辱了宋大哥。”

　宋如柏招誰惹誰了？

　難道就因為前程大好，就得娶一個心里還想著別人的子？

　他曾經那樣坎坷，為什麼不能娶一個全心全意惜他的子？

　更何況趙二哥又憑什麼當備胎啊？

　“我這話有些沖撞了方姐姐。只是方姐姐，優寡斷，這傷害的不僅僅是一個人，也是對別人不公平的。人都自私，想要得到最好的，可是也不能不顧及其他人的。”云舒這話說得已經格外嚴厲了，面上也出幾分不滿，對霍然抬頭，一臉驚慌的方認真地說道，“如果方姐姐心里真的有趙二哥，那就不要得隴蜀。宋大哥值得對他一心一意的子，而不是如方姐姐那般，當初做了點心，還要記得給趙二哥留一份的心意。”

　其實把方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只是從前沒說。

　翠柳都出幾分詫異。

　真是沒有想到，本來以為才是快人快語的那個。

　可是這一回竟然是平日里說話溫溫的云舒說了重話。

　“小云妹妹，我知道你心里覺得我做錯了。”見云舒沉默起來，把手邊的針線拉出來垂頭整理，看那樣子仿佛是在做一件裳，方不由也有些難，輕聲說道，“可是我能怎麼辦呢？母親，父親，他們都說宋大哥才是我最好的歸宿。我怎能忤逆呢？”有些傷，云舒頓了頓，一邊把手里的裳反過來，一邊平淡地說道，“如果方姐姐當真想要嫁給宋大哥，那我希從

　此以后，你的心里一半點都別想著趙二哥。無論是他們兩個之中的誰，都請姐姐一心一意吧。”

　并不是著方放棄宋如柏。

　如果方愿意把趙二哥給從心里放下，從此以后對趙二哥心如止水，那和宋如柏在一起云舒也沒什麼意見。

　“我與他是青梅竹馬。”方了手里的帕子輕聲說道。

　青梅竹馬怎麼了？

　云舒想要反問，可是卻忍耐著沒有說話，到底淺言深，能對方說的話也不多，只是想了想，把面前的點心往方的面前推了推。

　“剛才是我僭越了。方姐姐如果覺得我冒犯了，我對姐姐賠罪。”猶豫了一下，也知道方家大概真的是看不上趙家的……趙家的宅子其實不小，可奈何人口更多，兒子就三個，加上下人還有趙大人的小妾，難免日子過得就不大寬敞。這跟守著一個大宅子侍奉在皇子邊的宋如柏怎麼相比？更何況大概更方夫人不能接的是，趙家要往府里娶兒媳婦兒，那再加上兒媳婦兒，趙家只怕就住不開了。

　方嫁給趙二哥只怕是要過得辛苦。

　但凡疼兒的母親，只怕都舍不得兒嫁給這樣的人家。

　云舒都能明白，可是唯一希的只不過是方不要三心二意罷了。

　“你說的也沒錯，這話不是親近的姐妹是不會開口勸我的。本就是我優寡斷。放不下他，又不敢拒絕父親母親。”方見云舒跟自己賠罪，不由急忙歉意地說道，“你能來跟我提醒趙家的事我就十分激。”心里藏著這樣的心事，因此神懨懨的，只是又不愿意回家去面對方夫人的臉，便坐在云舒的邊看飛針走線。云舒做針線一向是極快的，做的針線也很快，方見做

　的是一件襖子，不由好奇地問道，“皮怎麼翻到里頭去了？”

　“我跟翠柳在國公府里當差，不好大咧咧地穿用皮裳，因此翻過來人看不出來。”云舒耐心地說道。

　“原來如此。”方這才想到，云跟翠柳做丫鬟的必定是不能輕松自在的。

　見云舒面容溫嫻靜，小小年紀就十分和沉穩，剛剛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又很有見識，方就不把云舒當做尋常丫鬟看待，對云舒問道，“你與翠柳何時有空？來我家里吃頓飯吧？”倒是好心，不過云舒跟翠柳最近趙夫人給的，聽見請吃飯就哆嗦，急忙抬頭對笑著說道，“在國公府里日日忙著，因此回家了就想在家里好好兒地歇著。更何況難道不吃飯，咱們就不親近了不？”

　這話說得也對，方心里還有些想著趙二哥的婚事，只是心里卻輕松了幾分笑著說道，“那我時常來你這兒做點心。”

　“那可好。方姐姐你做的點心味兒可好了。”云舒眼睛一亮，這針線做得也累了，就把手里的襖子放在一旁說道，“不如做柿子餅吧？前兒家里得了幾筐上好的大柿子，特別甜。”黃橙橙的大柿子，每一只都又甜又，拿這樣上好的柿子挖出里頭的水果，配上面，再用豆沙做餡兒，雖然做法簡單得很，不過卻一樣兒的好吃。特別是這點心家常得很，云舒覺得比國公府里那些致的點心多了十分的煙火氣。

　這樣一提議，方也笑瞇瞇地答應了。

　做點心拿手，自然是出馬的，因此跟著云舒站起來說道，“這點心我會做，我給你……”

　正想說這點心做過，就看見外頭笑地走進來了一個風韻猶存的貌子來。

　正是趙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