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麼這般潑辣。

　“大家來嘗嘗京城的茶點。”云舒已經不準備提到這件事了。

　不過等這些眷都回去，云舒回頭就問宋如柏。

　“給我做二房？”宋如柏沉思了片刻才對云舒說道，“你說的那個是姓馮的游擊將軍，提過這麼一句，我他自重。別不要臉。”

　“你就這麼直接跟那馮將軍說的，他別不要臉？”云舒笑著問道。

　“不然呢？我已經娶了妻子，他要把妹妹說給我做什麼二房，這不是不要臉是什麼？他最近在軍營里對我很不服氣，大概覺得我出北疆沒什麼重要的能耐，只不過是跟著陛下，陛下看重我的忠心才在軍營里了他一頭。也不看看他的能耐。如果不是他們不行，吃了幾次敗仗，我用得著萬里迢迢回了北疆吃苦？”宋如柏在云舒的面前就不是很厚道的人，搖頭說道，“這老東西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還無恥不要臉，我以為馮家的眷不會過來。”

　“那過來干什麼？”

　“大概是想見見你。我是真沒想到，很久之前他就不敢在我的面前提這件事，誰知道卻還沒有打消這算盤。”宋如柏皺眉說道，“得趕提拔兩個把他給收拾了。”

　“不要因私廢公。”云舒急忙說道。

　“并不是因私廢公。這姓馮的因為我拒絕了他妹子的事，還罵了他，就在軍營里跟我對著干，總想拉幫結派，完全不為大局著想。這樣的人我不能信任。咱們在北疆是為陛下穩定局面，是為了維護百姓安居，不是他來跟我勾心斗角，爭權奪利的。如果他非要這麼干，我只能換個人提拔起來，他閉上他的。”馮將軍覺得自己能宋如柏妥協，只不過是因為他現在算是那些外調而來的武將之中說得上話的，可是宋如柏再提拔一個更有能力，更愿意與北疆武將團結在一起共同守衛北疆的外地武將也不困難。

　那些外調來的武將也不是鐵板一塊。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還是李嫂子提醒了我。”云舒對宋如柏慨地說道，“從前在京城，我還和吵過架。”

　“可是現在們卻更偏心你了。”宋如柏笑著說道，“我都把這件事給忘了，還心心念念記得提醒你。”

　“這說明我人好。”云舒炫耀說道。

　“是。你的人十分好。”宋如柏哄著說道，“至于馮家的事，你別擔心。如果馮家敢拿這件事來你費神，我不會他過得輕松。”

　“我知道。”云舒當然知道。

　宋如柏并不是一個貪的人。

　不然，當初在京城那麼多人想要給他贈妾，哪里還得到一個馮將軍家的妹子。

　笑著握了握宋如柏的手說道，“既然嫁給我，我自然就信任你。你放心就是。”的眼里帶著笑意，宋如柏反手用力握了握的手說道，“你只管放心。”他卻把這件事記在了心里，回頭就找馮將軍的麻煩起了。只是今日不僅是他心里恨上了馮將軍，那于氏紅著臉頂著許多眷的嘲笑灰溜溜地從宋家的宅子出來，上了暖轎回了自己的家里，見馮將軍在家，頓時出了怒意，上前把手里的帕子丟在馮將軍的面前抱怨說道，“你我去看看那宋將軍家的夫人是個什麼人，我聽你的去了，挨了好大的辱！那就是個潑婦！”

　馮將軍是個很健壯的人，修著一抹十分整齊的胡子，打理得格外細致，聽見妻子這麼說，急忙問道，“是個人？”

　他并不關心自己的妻子有沒有辱，相反，很是關心云舒是不是個人。

　“當然是個人，不然能忠義伯神魂顛倒，還拒了你，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差點得咱們妹子跳了井？”想到馮將軍之前提過一次把妹妹給宋如柏后宋如柏回應的那些話，辱得馮將軍滿臉通紅不說，還把懷春的小姑子給辱得差點跳井，于氏憤憤不平地坐在馮將軍的邊咬牙說道，“聽說只不過是京城哪個國公府里的丫鬟，就因為是個人，忠義伯好生惦念，娶了回來還是正經的夫人，高高地捧著。我還聽那些北疆的人說，京城那種地方，忠義伯竟然被治得服服帖帖，連個妾都不納，這一個人來了北疆，

　竟然都不敢收一個人在邊，可見不是什麼吃素的。當初都說溫賢惠，我竟然還信了，現在想想真是愚蠢！”

　“這麼說，他們夫妻很好啊。”馮將軍著自己的胡子低聲說道。

　“可不是嘛。”于氏便說道，“我看還有些恃寵而驕。明明忠義伯在軍營里得拉攏咱們，可是就敢指著我的鼻子辱我。”

　“辱你什麼了？”馮將軍便問道。

　于氏把云舒對自己說的那些話說了。

　馮將軍聽說什麼“諂上峰”，臉也不好看了。

　“這倒是麻煩。”他若有所思地對于氏說道，“忠義伯在陛下的面前很得信任，不然北疆幾次敗仗，陛下也不會把他給派了來。”想到這幾次敗仗也是自己的污點，馮將軍臉頰搐了一下，嘆了一聲說道，“我本來聽說忠義伯夫人是個丫鬟，以為忠義伯是看重了京城里的國公府的權勢，要依附國公府才會娶人家府里的丫鬟，心里未必不愿意再娶一個。咱們妹子好歹也是將門出，如果能和他好，以后咱們也算是有了支持，沒準以后還可以一起回到京城。誰知道……”

　“你知道出哪個國公府嗎？”馮將軍問道。

　于氏垂頭想了起來。

　“這倒是沒留心，不過不管是京城里哪個國公府，都不是好惹的。我看敢這麼恃寵而驕，只怕也是因為背后國公府的靠山。今天我看頭上戴了一只金，竟然還是宮里的樣式，京城里是沒有賣的。就算是有人做，也斷斷沒有戴的那只致。”與馮將軍也是在京城里做過事的，當然比一般人更有眼，馮將軍點頭說道，“你最近跟那些北疆眷走走，問問是哪個國公府出來的。”

　“你想干什麼？”于氏問道。

　“有備無患吧。我現在可擔心捅了這馬蜂窩，回頭修書一封回京城給主子告狀去，那就遭了。”馮將軍郁悶地說道，“本是想討好忠義伯，他日后提攜我，或是日后我回京城，或者掌握北疆軍營大權，誰知道卻因為這事兒……”他沉著臉又埋怨

　妻子說道，“還是你打聽得不用心。如果不是你輕描淡寫說那只是一個丫鬟，沒說不好惹，我怎麼會和忠義伯起了嫌隙。”

　他又搖頭說道，“真是可惜。”

　他十分可惜。

　如果忠義伯夫人真的溫賢惠，他還真的有辦法自己的妹子去給宋如柏做二房。

　哪怕宋如柏不答應，可他只要他妹子去宋家門前哭鬧，那忠義伯夫人抹不開臉，怕被人說嫉妒，或者一個大姑娘去死，不管怎麼都能把他妹子給接到府里去。

　只要接近門去，他妹子就能留下來了。

　可是現在看這忠義伯夫人子不是賢惠的，他倒是有些嘀咕起來。

　其實，想要拉攏軍營里的武將，未必非要盯上宋如柏，倒是還可以有別人。

　馮將軍在心里盤算著，于氏想到今天宋家的茶點還有那些瓷擺件，更加嫉妒對他說道，“看起來都不像是個丫鬟出的了！你是沒見那氣派，茶點得如何如何，擺設得如何如何，講究，這哪兒是一般人家能養的出的。”也算是在京城長大，宦人家的小姐，可吃的用的也沒有云舒那麼講究，連個茶點都得好看，要麼做得跟花一樣，要麼擺著也得像是花一樣，這麼細，都沒有這樣的閑雅致。

　因為這樣，難免心里看云舒不順眼。

　倒是云舒在家里張羅著人把自己裝蒜的那些瓷都給收了。

　“嬸子怎麼拿這麼小小的茶杯吃茶？”段大郎坐在一旁喝茶，一邊對云舒好奇地問道。

　他是男兒，又是天天在外面奔波的，喝茶這麼高熱量的也沒關系，云舒見他們兄弟還是孩子呢，心里難免多照顧幾分，既然喝，就廚房預備了很多。

　見云舒把致的茶杯擺設都收起來，段大郎探頭看了看。

　“這是頭一次招待后頭的眷，總不能弱了聲勢。不過自家過日子用這個就很費事，也沒必要。”云舒平常做點心也不是要做梅花荷花什麼的，都是為了第一次宴請眷，鎮住一些人以后輕松而已。見段大郎吃著廚房里多做出的點心很不習

　慣，便笑著對他說道，“別吃這麼多點心，晚上咱們吃豆芽卷餅。”點心都是拇指大，段大郎的大一次得吃好幾個，當然覺得不如大口大口咬著吃的習慣，云舒拿了一個致的油小果子吃了，又給保哥兒喂了幾口蛋羹。

　保哥兒吃得津津有味。

　他已經學會抱著自己的小碗吃飯，也不要丫鬟照顧自己，坐在云舒的邊吃得很香。

　段家兩兄弟眼睛一亮，用力點頭。

　見他們喜歡吃家常的，云舒也覺得高興。

　又人熬了老鴨湯，晚上吃著卷餅熱乎乎的，等一起上了桌，云舒才見外面又有人送了一些吃的來，說是李嫂子給自己送過來吃的。

　李嫂子愿意對云舒表現出這麼善意的樣子，云舒當然不會拒絕，見送過來的是鹵牛，便把桌上從京城帶過來的熏鹿裝回去了好些。

　宋如柏也不在意，拿著卷餅吃飯。

　他們男子吃飯吃得很快。

　掌大的薄薄的卷餅兩口就沒了。

　云舒才吃了兩個就飽了，聽段家兄弟跟宋如柏興致地說著軍營里的事。

　等說了好一會，段家兄弟才怕耽誤云舒休息，抱著一壺茶跟幾樣云舒給做的牛餡的小餅回去了。

　看他們在北疆比在京城里更自在活躍，現在像是年人了，云舒笑著對宋如柏說道，“我覺得他們在北疆比在京城開心。”

　“北疆自在。”

　“京城不自在嗎？”

　“京城不是不好。只是規矩大，咱們這樣軍營里出來的人會覺得束縛重。更何況在京城里還得面對老段，他們心里難。”宋如柏對云舒笑著說道，“你對他們倒是照顧。”這麼大的年，還是在軍營里做事，就算是晚飯吃得飽，晚上的時候也會得慌。宋如柏經歷過那樣的時候，就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就算吃得再多，也時常會覺得，不過那時候可沒有一個長輩跟云舒一樣，還記得給段家兄弟這樣準備一些吃的喝的他們別著。

　宋如柏抱著云舒的手了。

　云舒到他的心，拍了拍他的手背。

　“他們以后會更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