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紀在北境被困了幾日，整日愁得摳頭，本以為只能用四尾力量的，是擺不了北境的監視了，但難題總是怕人腦筋。

　正是晌午，姬寧在桌邊埋頭苦吃，年正是長的時候，吃得多，睡得香，看起來像是毫無煩憂。

　阿紀卻對飯菜興致寥寥，自己的飯都給了姬寧，打從心底里不喜歡被人監視的覺。將所有的菜都推到了姬寧面前。自己走到了窗臺邊發呆，而就是此刻，忽見還覆蓋著皚皚白雪的遠山，眉眼一，心中陡生一計。

　跳了起來，將還在吃飯的姬寧拉了過來。

　“那邊，那邊！”指著遠方的遠山，“沒有城門的對吧？”

　姬寧咽下里的飯菜，了一眼手指的方向：“北境苦寒地，再往北，荒無人煙，沒人去那里，也沒誰從那里來，沒有城門吧？”

　阿紀一拍手，當即便道：“走走走。”

　“去哪兒？”

　阿紀回頭看了姬寧一眼，見年一臉茫然，瞞了個話頭，只道：“去爬山，鍛煉。”

　姬寧的了眼遠方的雪山：“現在？我飯還沒吃完……”

　“回來再吃。”說完，拉著姬寧便出門了，沒帶行李，好似真的只是出去玩玩。

　阿紀這方一出客棧，便看見后跟了兩個墨人，只當什麼都沒看見一路向北走去。直到快走出北境城的地界，后兩名墨人覺得奇怪，對視一眼，一同走上前來，攔住阿紀與姬寧。

　“二位，不得再往前了。”

　“又怎麼了？”阿紀問。

　“前方……”答話的人頓了頓，看著前方一片茫茫的雪原，一時間沒找到阻攔的理由。

　阿紀便趁此機會接過了話頭，道：“前面出城門了嗎？不是北境地界嗎？我們吃了飯想出來走走，爬個山，賞賞雪，這也不行？你們北境還講不講道理了？”

　一番話將兩個墨人問住，兩人怔愣了片刻，阿紀便繼續拽著姬寧往前走了。姬寧還小聲和阿紀嘀咕：“北境真的是很嚴格呢。”

　阿紀側臉往后瞥了一眼，但見兩個墨人還是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們，臉上的沉默看得阿紀心非常好。

　一路往雪山上爬去，冰天雪地里，把姬寧都爬熱了，他抹了抹額頭的汗，回頭一，北境城馭妖臺盡在眼下，而前方阿紀還是不知疲憊的繼續爬著，后面的墨人也默不作聲的繼續跟著。

　“阿紀，我們還要爬多久呀？”姬寧揚聲問，“我看馬上要到這山頂了。”

　“上去歇歇，就下山吧。”前面阿紀頭也不回的答道。

　后的墨人聽了也稍松了口氣。卻在他們松氣的這一瞬間，寒風刮過，一道黑氣倏爾飄到兩人后，兩人登時警覺，立即往后一，但還沒來得及作，便立即重擊中后腦勺，兩人眼前一黑，腳一，眼瞅著要往雪山下滾去，黑氣登時化為實形，將兩人拉住，讓他們在雪地里躺了下來。

　阿紀背后的尾晃著，姬寧震驚的看著：“五……五條？”

　從三條尾變五條尾，阿紀再難維持自己的三尾男兒，登時化作了一個，這是最接近本的一張臉，而不過出現了一瞬，又變回了三條尾。

　“你到底……到底有幾條尾……”饒是姬寧也忍不住發出了這個疑問。

　“重要嗎？”阿紀走下來，對姬寧出手，“走了，咱們從這兒繞著飛，從雪山上飛過，再去南……”這方話還沒說完，去拉姬寧的手還沒著他的襟，卻倏爾被另一只手打開。

　一愣，面前黑影一閃，白發與雪同的鮫人立在前，將后的姬寧全然擋住了。

　姬寧一，往雪地里一坐，差點沒從坡上滾下去。

　“你剛才的臉……”面前的鮫人一把揪住的下，將拉到他前，“變出來。”

　阿紀角微微一，一句：“怎麼哪兒都有你？”口而出，狠狠掙，“你開天眼盯著我嗎？”

　鮫人沒回答，而摔倒在地的姬寧卻看見倒在地上的兩人手中著一個小球，小球已經破裂：“這個……”竟是兩人遇襲的瞬間，碎了手中的球，通知了長意。

　阿紀的惱怒并未維持多久，長意一手再次上阿紀的臉，幾乎都要將這張臉得變形：“變出來！”

　多日被監視困住，阿紀早在心中積了一團怒火，此時長意的無禮徑直點炸了心頭的火，又是狠狠一掌將長意的手從自己臉上打掉：“好！”

　“呼！”的的一聲，阿紀后陡然出現了五條黑的尾，尾隨風而，“給你看！”說著沒再吝惜著力氣，手中掌心集聚法力，一掌拍在長意心口，口中還怒叱：“滿意了嗎！”

　長意恍然間見到這張與紀云禾相似的臉，有一瞬間的愣神，本沒有提防到阿紀的這一掌，愣生生挨了這一擊。

　掌風出，將四周積雪都震開去。但長意紋不，他站在阿紀面前，任由的手掌打在自己口，而他的手，卻放在的臉上。

　他看著，藍的眼瞳中，華轉，那目似哀似痛，看得盛怒中的阿紀都有些愣神起來。

　到底是什麼樣的故事。

　阿紀不止一次對過去的自己到好奇，但從沒有哪一刻如此刻一般，看著他的眼神，心頭好似有一只手在拽著的心尖問——到底經歷過什麼樣的故事，才能讓一個人擁有這樣的眼神。

　良久，卻是長意率先放下了手，而阿紀的問題在邊轉了幾個圈，最終卻轉出了一句——“姬寧，我們回去。”

　想，反正這鮫人來了，他們今天一準走不了了。

　“站住。”長意轉，看著準備下山的阿紀，“為什麼瞞？”

　他在問前幾天，他使了殺招，而還是沒有出五條尾，為什麼要瞞。阿紀回頭，面不改：“沒有瞞，我只是認為四條尾足夠應付了。”阿紀說罷，帶著姬寧要下山，一邊走里一邊不服氣的念叨，“出來走走，看看景多好，老憋在屋子里，別管是妖怪是人，脾都會變得古怪，關著自己還將別人關著，也不知道是拿來的癖好。”

　的話聽得姬寧額上冷汗直流。

　姬寧不由回頭看了一眼長意，但長意還是那張冷臉，活似什麼緒都沒有，但他卻道：“好，走走。”

　三個字，讓前面四條停了下來。

　阿紀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頭看了看姬寧，姬寧也以為自己聽錯了，詢問似的看向阿紀，隨后兩人一同轉頭，向長意。

　長意也盯著他們：“一起走。”

　姬寧將手默默的從阿紀手里了出去：“我可以自己回去，我保證不跑，或者我幫你們把這兩個軍士扛回去，我還是有點力氣……”

　“好。”長意瞥了姬寧一眼，“不要歪心思。”

　姬寧渾一怵：“不，不。”

　他用馭妖師的法，將兩個軍士扛起來，帶著他們一步一蹣跚的往山下而去。

　冰天雪地間，只剩長意與阿紀兩人面面相覷。

　“你說笑的吧？”阿紀問長意，“我和你有什麼好一起走的？”

　“你走前面。”長意道。本沒有給阿紀更多說話的機會。

　形勢比人強，阿紀一聲嘆息，咬咬牙，只得埋頭往前面走去，像個被流放的犯人，在前面走著，一回頭，長意便在他后不聲不響的跟著。走快，他便走快，走慢，他也走慢，但又從來沒見過，哪個押送犯人的衙役，臉上會有這樣的神。

　他好似就是想看，看著的背影，然后去追憶一些本回不來的過去，抓住一些虛無縹緲的……

　恰似故人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