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個呢？”方尚宮問。

　“一個下落不明，另一個里沒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方尚宮將茶盞放下，坐在那兒有半晌沒有言語。

　宮里頭這些大大小小的主子，說厲害也厲害。但是再厲害，們終究只能困居深宮，里里外外大大小小，沒有一件事能親力親為，全得靠邊的人。

　如果想辦象前一次過年時手爐那樣的事，還有近的一次毒酒的事，都得靠手底下的人來辦。傳話，串連，拉攏，把宮外的東西傳遞到宮里來，再查清楚膳房和酒庫的安排，下毒，再給陳婕妤那里栽贓，中間不知道要經過多道關卡。這些事的知人肯定不是一個兩個，即使無法拿到真憑實據，也不能從他們的里挖出東西來，可是皇上削減宮中人手的事，著實是一著妙棋，釜底薪遠勝過揚湯止沸。

　“說實在的，人再狠再要強，也強不過命。”周稟辰這是有而發。

　之前手爐的事，和這回毒酒的事，都是心謀劃的圈套。可即使這些事全都安排周了，手底下的人也沒有一個出岔子反咬叛變的，也敵不過貴妃的運道好。手爐的事貴妃和二皇子最終母子平安，毒酒的事誤中副車，被陳婕妤頂了。

　“慎妃近來深居簡出，很出來走，獨獨往東六宮去……”

　周稟辰也覺得這事兒不尋常。

　“東六宮我是不太悉。”周稟辰老老實實承認。先帝妃和們手下的那幫人風的時候，周稟辰還沒混出頭來呢。但方尚宮就不一樣了，方尚宮在宮里的年頭更長，以前還曾經伺候過太妃，東六宮的那些人多半都認識。

　方尚宮只點了下頭說：“我知道了。”

　周稟辰就沒再多說什麼

　。方尚宮事練達，明細，不必他多提醒。

　從夏之后，連著一個多月都雨連綿，都乎乎答答的，青荷有一塊帕子，用過之后忘了洗，有一天翻出來看時，居然都要長了。

　想了又想，也沒想起這塊帕子到底過什麼東西，居然能長出來。但是話又說回來，往年也沒有這樣久的雨天氣，東西不至于反發霉的這麼嚴重。

　謝寧這陣子總覺得自己上也要悶的長了。因為下雨，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在永安宮里前前后后的轉一轉，大多數時候只能在回廊上來回走。

　皇上這陣子也不輕松。

　太史局的人在冬天的時候就從種種跡象推斷出今年夏天雨水必多，洪澇極易災，所以才有皇上次特意出巡的事。

　謝寧盼著太史局的人最好失手一回，這回測算不準。

　可惜的期落空了。

　京城有的地方都淹了，南邊更是一封一封的急報飛來，皇上連日都沒睡個好覺，從前天起就一直待在長寧殿沒有到后宮來。

　謝寧打發人去送了兩次湯，怕皇上這樣熬著會上火，也怕他一忙起來飯都顧不得吃，熬壞了子。

　湯送去了之后，皇上特意打發白洪齊來了一回，說讓謝寧不要憂心，好好保養子，讓皇上放心。

　后宮里頭得了這消息的人反應各不相同。慎妃就關起門來念經抄經，據說也是為了祈求天下太平安泰。還說已經連著數日沒沾葷腥了，好象還要刺抄經。

　這些消息聽的人一愣一愣的。

　至于謹妃，這段時間也不安分。三天兩頭往永安宮來，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要替謝寧分憂。

　貴妃有孕，自然不能勞，宮務大權幾乎就握于永安宮的兩個奴

　才上。一個就是周稟辰，另一個自然就是方尚宮。方尚宮畢竟是流之輩，更多的是掌管著永安宮的務和一些妃嬪命婦們往來應酬的事。

　周稟辰就不一樣了。

　他以前只在后苑那一畝三分地上威風八面，眼下卻是水漲船高，大半個后宮的人都趕向他獻殷勤，討好結。誰不知道周公公現在大權在握？只要他老人家抬抬小手指頭，指里出來那麼一星半點的好，就夠底下那些人為此打破頭了。

　這讓謹妃格外的不服氣。

　比不上貴妃也就罷了，人家生了兒子！眼下又要為皇上再添子嗣了，不管是男是，貴妃的地位已經穩固不可撼。

　但是永安宮那幫奴才狗仗人勢的抖起來，連的壽康宮想添置修繕一二，還有想給玉玢公主請個道士來祈福這樣的事，居然都得打發人去他們那里討個準話。

　“貴妃您說是不是？”謹妃滔滔不絕的一大番話之后，又問謝寧。

　謝寧本就在走神，謹妃說話既多又瑣碎，還夾雜著訴苦和抱怨，實在讓人聽著聽著就忍不住開了小差。

　“這件事以前宮中也有辦過的。”謹妃拿從前的事舉例子：“以前太后在時，都是太后安排的。皇后娘娘也曾經領著人跪經祈福，到淑妃掌理宮務的那時候，外頭趕上大災，宮中也就削減用度，每個宮里都會出一份分子，湊了整數往慈恩寺等地方去添燈油祈福……”

　說來說去，謹妃的意思謝寧算是明白了。

　舉出種種前例，繞了那麼大一個圈子，不過就是想出頭攬事，也比照從前那些例子來辦理。

　謝寧直覺皇上并不喜歡這種事。

　再說謹妃并不備那個手腕和能力，連自己壽康宮里的那些個人都

　管的一團糟，三五不時的罵這個攆那個的，讓去辦這樣一件事，非把宮中上下全折騰一個遍不可，而且最后這事很可能還得辦砸。

　方尚宮看謝寧已經煩厭，笑著打圓場說：“謹妃娘娘說的也是。只是這樣的大事，總得討皇上的示下，后宮中人說了也不算數啊。”

　謹妃臉一沉，神變得十分難看。

　就算不夠機靈，也能聽出方尚宮話里的推托之意。什麼說了不算數？誰不知道貴妃在皇上面前說話有多頂用？只要貴妃跟皇上張口，這事兒十十皇上會準的。

　方尚宮這不過是拒絕搪塞而已。

　被貴妃拒絕的話，謹妃大概還能咽下這口氣。可現在卻不是貴妃開的口，而是方尚宮這個狗奴才而已。

　怎麼說也是妃子，方尚宮一介奴婢，憑什麼在面前耀武揚威的？

　謹妃冷哼了一聲，正要開口，一旁夏月恰到好前來稟事：“回娘娘，郭尚宮來了，有事稟報娘娘。”

　謝寧問：“回來的這麼快？傳進來吧。”

　借這個由頭，謝寧就趕讓謹妃回去了。

　也看出來謹妃沒了耐想對方尚宮發作，這人實在讓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還是趕把這位惡客送走吧。

　郭尚宮是從云樓回來的。云樓東邊的院子里已經修繕一新了，院落雅致，殿閣疏闊寬敞，玉瑤公主也去看了，對那里也十分滿意。

　“院子里還立了一架秋千呢。”玉瑤公主說起秋千來眼睛閃閃發亮：“就是郭尚宮不讓我過去玩。”

　郭尚宮趕解釋：“奴婢是怕漆還沒有干，也怕上頭的隼釘刺沒磨平。”

　可不敢讓公主就這麼上去，一面是不放心這秋千是不是牢靠，一面是今天帶的人不多，萬一

　公主要玩起來了，從上面下來跌下來，這責任可擔不起。

　謝寧這回也站在郭尚宮那一邊：“來日方長呢，以后有的是玩的日子，不必急于一時。你都看過了吧？覺得還要添些什麼嗎？”

　“好的，不用添什麼了。”

　玉瑤公主去云樓是坐著步輦去的，步輦上還有蓋傘，饒是如此，也熱得小臉兒通紅，頭上上都是汗。謝寧趕讓郭尚宮帶去更。過不多時，玉瑤公主洗罷臉換了一兒輕便的霧影紗回來了，謝寧已經讓人給端了酸梅湯來。

　“娘娘，我們也要學音律吧？”

　謝寧點頭說：“要學的。”

　念書之外，琴棋書畫這些也都要學。南苑書房那些年，他們除了念書，也要演練騎刀槍。

　“那能讓王供奉教我們嗎？”

　謝寧微笑著搖了搖頭：“這個應該不是他來教。”

　玉瑤公主有些失：“王供奉才是有真本事的，一定教得好。”玉瑤公主過去差不多快一整年的時間里，都聽王默言吹奏笛曲，溫言寬，心里就對這個人覺得親近。

　“你可別想著玩鬧，書也要認真的念。”謝寧說：“除了甘姑娘和你姑姑家的書棠表姐陪你念書，還會再添幾個宗室中的姐妹同你一起。李璋也要來呢。”

　玉瑤公主的注意力果然被岔開了：“也來嗎？那更熱鬧了。”

　雖然小姑娘之間鬧過脾氣，但是李璋已經真心誠意道過歉了，玉瑤公主還“不小心”的毀了一件兒新裳出了氣，曾經的小恩怨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那玉玢妹妹呢？也來嗎？”

　剛才謹妃出去玉瑤公主看見了，但是謹妃不招人喜歡，玉瑤公主也不想和面說話，就等謹妃出去了才進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