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自己舀面,和面,大皇子和玉瑤公主都挽起袖子在一旁跟著學。
和面可是個技活,看著有趣,自己一上手就知道沒那麼簡單了。玉瑤公主先是一下子倒的水太多,倒進去就不能再給舀出來了,只好又往里頭摻面。盆不大,面和水一多,都快溢出來了。面和的太黏,兩只手都粘在盆里要拔不出來了。
大皇子的面就偏干了,渣渣的粘不到一塊兒去。且面可著實不輕松,腰累,脖頸累,兩只手臂手腕更是累,大皇子虛,面沒和就汗如雨下了,謝寧笑著讓他坐下歇會兒,反正時候還早,慢慢來不用急。
再看玉瑤公主,小臉兒漲的通紅,汗珠子已經沿著臉頰往下淌。
謝寧心說這面條真做出來大概不用放鹽了。
可不讓做還不行,在玉瑤公主看來,這是給父皇做壽面。誰要跟說不讓做,說不定能急的咬人。
郭尚宮有些心疼的上前給公主汗,又喂了半盞水,然后只能老實退到一邊繼續看著公主辛苦。
雖然說一開始來伺候公主抱著功利心思,但是相下來,公主待邊人其實不壞,漸漸也有了真心,盼著公主好。
青梅在外面探了下頭,手里托著溫熱的酸梅湯,先斟了半盞遞給方尚宮。一邊的小宮格外有眼,搬了張矮凳過來,方尚宮在門旁邊坐下,接過酸梅湯慢慢喝了一小口。
那種溫溫的酸意讓眉心微微皺起,接著整個人就松緩下來。
青梅小聲說:“公主們的那面,能搟出面條來嗎?”
方尚宮笑著說:“你不用擔心這個。別說面條,就算煮出來了一鍋面糊,皇上也能吃的心花怒放呢。”
青梅納悶:“真的?”
當然真的。做爹娘的人,就是這麼
容易滿足。孩子從一生下來就替他們擔足了心,怕吃的不好,怕睡的不足,怕養不大……養大了之后又有新的擔憂,娶媳婦,搏前程,永遠不完的心,大概只能到永遠閉眼的那天才能放下這包袱。而孩子只要小小的一點回報,爹娘就于愿已足了。
大皇子的那詩怎麼說的來著?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可不就是這個理兒嘛。
青梅心想,難道皇子和公主殿下的玉手做出來的東西,味道就是不一樣嗎?把面條煮面糊、面湯,也能好吃?
嗯,回頭主子們用過膳,沒準兒還能尋點殘羔剩炙的嘗嘗味兒呢。
最后搟出來面條兒時,天都快黑了。
謝寧忍不住朝窗外看了好幾回了。
早起和皇上說,請皇上能早一些回來才好。
不知道是不是長寧殿又忙起來了,到現在也沒有靜。
長寧殿書房里有一個謝寧猜不著的人正在回話。
林季云連日奔波,連家都沒回就直接進宮了。到了前,皇上一看他那樣子,簡直象泥坑里打了個滾爬出來的一樣,趕讓白洪齊領著他去整束一下再回來。
白公公是什麼人都伺候的嗎?那肯定不是。
這一位可是貴妃娘娘的親舅舅,皇上著實在看重的人,輕忽不得。林季云這人呢,也大氣疏闊,爽朗,相起來十分招人喜歡。
白洪齊讓人準備了熱水,又取了里外全新的一套裳來給他換。
“原是給皇上做的,但皇上不這,看林大人量和皇上差不離兒,您就先穿著。”
林季云笑著說:“喲,這可不敢當,白公公給我隨便尋兩件舊來就。”
“您就別推辭了,”白洪齊樂呵呵的說:“皇上那兒還等著您回話哪,您就穿著去吧。”
林季云就趕洗去一路風塵,換上這一兒裳進去了。皇上看見他穿著這麼一兒進來,笑著說:“你穿倒合。”
林季云扯了扯袖子:“長了點兒,臣比皇上量矮著兩三寸呢。”
皇上已經讓人備了一桌茶點。
林季云從早起啃了幾口干糧,連水都是在馬背上喝的,這會兒也確實了,皇上讓他邊吃邊說,他也沒拘束,取了一塊馬蹄,一口就咬下了大半,再喝上一口熱熱的茶湯,就這麼邊吃邊說起來。
白洪齊往后退了幾步,退到了門外頭,抬頭看看外面的天。
嘖,皇上一見了林大人就有說不完的話,可今天日子不一般,早起方尚宮還特意同他講,讓他見機提醒一句,請皇上早些去永安宮呢。
這分寸可不好拿。
不過林大人也不是外人……哪怕他貿然打斷,皇上和林大人估計哪一個都不會跟他生氣。
今天長寧殿可不冷清。從過了午,謹妃、高婕妤、曹順容都打發人來過。
高婕妤送了一雙鞋過來,曹順容送了一張畫,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曹順容自己畫的。
這也算是一位才了,能詩會畫,長的也是清秀宜人。但白洪齊明白,曹順容和皇上不是一條路上的人。曹順容人不是不好,心眼也沒有一般宮里人那麼多。但是曹順容這人吧,白洪齊覺得是讀書太多讀傻了,總是那麼“端著”。皇上寵妃嬪,可不是為了弄張畫兒回來供著,旁觀者清,白洪齊心說,曹順容自己不肯從畫里頭出來,就不能抱怨皇上對不親近。
其他的人就沒那個本事將東西送到前頭來了。
至于謹妃,送了一件自己親手制的袍服過來。
做的還算不錯,謹妃本來就是宮出嘛,這針線活兒在
妃嬪里頭算是做的不錯了。
可惜啊,這裳皇上肯定不會穿的。
謹妃打發來的太監一臉討好,跟前跟后朝白洪齊說好話,還把沉甸甸的荷包往他手里塞。
“我們娘娘和公主都預備了好幾天了,皇上要是能去坐一坐,那公主一定高興的很。白公公,白爺爺,還求您老在皇上面前能言一二,我們娘娘和公主都一定對您的好銘記在心。”
白洪齊只是笑笑,錢他也收,話會不會一定帶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謹妃那張臉連他都不看,說話又不中聽。每回皇上起意去看看公主,謹妃都象逮到了大魚一樣,喋喋不休的說這說那,聒噪得,偏偏又沒有一句說的順耳的,不能怨皇上總是來去匆匆,換了誰也待不長啊。
再說了,他白公公是什麼人?用得著謹妃和玉玢公主對他銘記在心?謹妃的脾吝嗇寡恩,玉玢公主又病的七死八活,白洪齊混的再不濟也指不上這娘倆啊。
還是貴妃那兒前景明啊。
不看后宮,說現在書房里的那位小林大人,那圣眷可就不一般了。
林季云正在同皇上說:“皇上料事機先,臣在許州一邊查糧倉,一邊留意流民之中有無人在煽串連。為首的那人諢號‘魚菩薩’,真名其實魯二貴,臣拿了個活口,已經帶進京了。”
皇上欣的點頭:“季云這一趟著實辛苦,朕聽說你了傷?”
林季云笑著說:“小傷而已。”
他把肩膀的裳往下扯一扯,出靠近心口的一道傷,傷已經在收口了,就是長長一道看起來讓人目驚心。
“皇上賞的傷藥很頂用,當時抹上就不流了,第三天就不怎麼疼,傷愈很快。臣得跟皇上討個恩典,這傷藥不如多賞臣幾瓶吧。
”
皇上點點頭。
林季云說得輕描淡寫,但是一同前去的暗衛也發回了消息,當時的形其實十分兇險,要不是林季云機警,這一刀就穿口了,他們一行人說不定都得陷在許州。
這個天下,這片江山……遠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太平。
白洪齊進來送茶,瞅著空子小聲提醒了一句:“皇上,已經過了戌時了,永安宮那邊……”
皇上這才發覺時辰不早。
林季云適時起:“時辰也不早了,臣請告退,皇上也當早些用膳歇息吧。”
皇上問:“季云不去見見貴妃嗎?”
能不想見嗎?
當然想見了。
知道謝寧又有孕之后,林季云沒再見過,倒是方安月曾經隨林夫人進宮幾回,回去后把貴妃的話轉述給他聽的。
可到底不是親眼見著,終究還是不能放心。
林季云還是搖了搖頭:“今天已經晚了,改日臣再進宮請見吧。再說,貴妃眼一向尖,臣也怕上有傷的事被看出來……”
皇上一聽,傷這事還真得瞞著。謝寧現在有孕,皇上也不愿意擔驚怕的。
“那就改日吧,早些進宮,大皇子還時常念叨你呢。”
送了林季云出去,皇上這就預備移駕永安宮了。白洪齊躬著腰跟隨著,小聲的把剛才收著的東西跟皇上稟報了。
皇上嗯了一聲,問:“玉玢這兩天怎麼樣?”
“聽太醫署說,因為時氣的緣故,公主這些天總不出屋子,補養的湯藥一直吃著呢。”
皇上點了點頭。
白洪齊在想,皇上會不會下一句話說轉道去壽康宮?
皇上說:“吩咐膳房,賞謹妃和玉玢公主各四道菜。”
白洪齊忙應著:“是。”
賞了菜,皇上并沒有過去。
轉一個彎,已經能看見永安宮門口的燈火亮了。
(本章完)
出身書香門第之家,有著京城第一才女之名,最後卻落了一個被賣商人妾,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悲慘境地。 重生歸來,連月瑤發誓,這輩子再不讓人操控她的命運。她要走一條全新的路,哪怕佈滿荊棘也要堅持下去。只是世事無常,命運的齒輪早已轉向,一切都偏離了她的預定。
昇平十四年冬,王朝罪臣越之恆,被處以剜肉剔骨的極刑。 玄鐵囚車之外,無數百姓來目送這個滿身罪孽的年輕權臣赴死。 湛雲葳亦身在其中。 她不遠萬里送他最後一程,卻只爲救另一個人。 她那時並沒想到,冷眼看這位罪孽滔天的前夫赴死,會成爲後來春日埋骨前,困住她、讓她夜夜難眠的憾事。 * 前世不幸成爲這位“王朝鷹犬”的夫人,雲葳本以爲日子煎熬。 但知她不願同房,他於仲夏傳書,字字清冷。 湛小姐: 王朝邪祟肆虐,徹天府繁忙,自此夜晚我不再回府,你可自處。 也曾揹着她,走過王朝無邊月色,淡聲道:我活不了多久,你且再忍忍。 可真等到越之恆死了,她才發現,這是一段多麼安寧可貴的日子。 也終於隱約觸及,他藏在詭譎兇狠皮囊之下、曾有一顆怎樣鮮血淋漓的真心。 * 所以當湛雲葳再次回到十年前那個夜晚—— 越之恆於風雨招搖中趕來,爲她舉劍對抗王朝,最後倒在血泊之中。她並沒有再像前世一樣,頭也不回地和裴玉京離開。 她擁住他傷痕滿身的軀體,告訴他,越之恆,我們回家。
容鶯喜歡當朝帝師這件事,本是沒多少人知曉的,連她也只敢對自己的貓唸叨。只因她是個極不起眼,又不被在意的人物。 也只有她記得與聞人湙在瓏山寺的朝夕相伴,記得患難中的不離不棄與真心相付。 —— 叛軍攻入皇城的那一日春光正好,青牆映着雪似的杏花。叛軍統帥奉帝師之命捉拿皇室子弟,以做到斬草除根。 容鶯面對着追來的叛軍,鼓起勇氣問道:“是帝師要我死嗎?” “這是自然。” 直到那一刻,她才恍然夢醒,原來在聞人湙眼裏,她也算不上什麼要緊的人。 所謂真心交付,不如說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 潔白的杏花飄落在血染的衣衫,映入聞人湙寒涼深邃的眼眸。他想不通,這樣怯懦膽小的一個人,怎麼會有勇氣自刎。 遂問向侍從:“公主沒有哭鬧嗎?” 侍從答道:“未曾。” 他愣了一下,忽然心中一緊。
輔國大將軍的獨女沈蕪是個病秧子,太醫斷言她活不過二十,太子仁德厚誼,依著婚約娶她為妃,立誓照顧她到最後一日。沈蕪風光嫁入東宮,大將軍感念皇恩浩蕩,將兵權雙手奉上。太子妃新婚之夜,皇帝以謀逆之名降罪將軍府,沈蕪也等來了一杯毒酒。沈蕪死後靈魂不散,她看到被她喚作“小皇叔”的那個男人替她報了滅門之仇,看著他坐在輪椅上以鐵血手腕奪了天下,看他日日夜夜捧著她的畫像失魂落魄。男人日漸瘋狂,終於在沈蕪忌日那天,追封她為皇後,撬開她的棺槨,自盡在她的白骨旁。一朝重生,回到被賜婚前。某日沈蕪在宮中意外落水,陵王偶遇將她救起。沈蕪渾身濕透,裹著陵王的披風,她怯怯地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袍,杏眼微抬,睫毛上掛著水珠。“殿下,我害怕……”陵王長臂一揮,將沈蕪撈至腿上,手臂硬如寒鐵,箍著她纖弱的細腰,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中。“誰欺負你,本王替你討回來。”楊柳細腰,盈盈一握,他這一抱便再也沒能放手。【殘疾瘋批小皇叔&身嬌體軟小美人】男主腿會好,女主能活到老。1v1,雙c,HE,溫暖治愈甜文,救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