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閨買了幾個要死的人,這消息一下子就傳遍了街坊四鄰。
大家便說這是錢多得燒得慌。
而讓大家更擔心的卻是害怕們上帶了什麼不干凈的病,因此好幾戶人家都閉了門窗,甚至在院子里燒起了驅趕瘟疫的艾葉來。
如此一來,整條街上紛紛效仿,那煙熏的味道嗆得宋無忌都不敢出門。
“世子爺,您要不要先回府避上一避?”趙如意就有些擔心地道。
“不需要,”宋無忌神淡淡地看了眼被那些人牙子棄在院子里干草垛上的幾個人,一臉的無所謂地道,“想來們得的也不是疫病,不然那人牙子早就將們理了,如此一天天的拖著,只不過是想看看們還有沒有自愈的可能,至于花錢給們瞧病的這種虧本買賣,那人牙子肯定是不愿意做的。”
趙如意覺得宋無忌說得很是在理。
不一會的功夫,趙老漢那邊的稀粥也煮好了。
看著們一個個骨瘦伶仃的模樣,趙老漢便端著稀粥同們道:“想是許久都沒吃過飽飯了吧?先喝些稀粥養養胃。”
那個小姑娘見狀,就趕從趙老漢的手里接過粥碗,臨了還不忘說了聲:“謝謝阿爺!”
便端著還有些燙的碗,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娘的邊,放下碗,艱難地扶起娘道:“娘,娘,你起來喝些清粥吧!”
那個看上去還算年輕的婦人就緩緩地睜開了眼,好幾日沒有吃東西的,早已是滿腦子的渾渾噩噩。
只是因為聽到了兒的呼喚,才努力睜開了眼。
“這是哪?”氣若游地問。
端著另外兩碗稀粥出來的趙如意則同笑道:“這兒是我家!”
說著,便蹲了下來,扶起草垛上的另外一個和年紀相仿的孩子:“來,先喝些熱粥吧。”
那孩子虛弱地睜開了眼,可是連端碗的力氣都沒有了,趙如意只好一手扶著,一手喂喝粥。
在喝過粥后,趙如意細心地幫了角,就讓靠在草垛上休息,轉去喂另一個孩子。
許是因為吃過了東西,又都坐著休息了一會,幾個人終于都有了說話的力氣。
之前那個眼睛大大的小姑娘也就高興地依偎到娘的旁,輕聲道:“娘,這個姐姐買了我們,以后我們又能在一起了。”
那婦人也就抬了眼,想要起給趙如意磕頭,卻發現手腳都不太聽的使喚,因此只得滿眼激地看向趙如意,輕道了一聲謝謝。
而另外的兩個孩子也看向了趙如意,正想有所表示時,卻見著添福風風火火地拉著一個郎中模樣的人跑進院來。
原來趁著剛才趙老漢煮粥的空檔,宋無忌便私下里讓添福去尋個郎中來,好為這幾個人瞧瞧病。
那郎中有些中年發福,微胖的軀被添福拉著狂跑了一通,自是氣吁吁。
他撐著自己的膝蓋了好一會的氣,才指著添福道:“你這個小后生,跑那麼快干什麼?又不是家里出了什麼十萬火急的事!”
添福卻不服氣地指著靠在草垛上的三人道:“這還不十萬火急啊?我剛才瞧著們都是出氣多、進氣了!”
“你這后生盡說瞎話!”那郎中就定睛往那三人上瞧去,們的氣雖然都不好,可到底不是什麼命不久矣的模樣。
只是這三人都穿得破破爛爛的,這郎中就皺了眉,暗想即便是自己幫們瞧出了病來,們有沒有錢買藥吃還兩說!
宋無忌在屋里瞧著那郎中晴不定的眼神也就走出來道:“你只管看,不會了你的診金和湯藥費的!”
那郎中沒想到三里地這窮地方竟然還藏著一個穿錦華服的人,他也就喏喏的應下,幫那三人診看了起來。
在診過脈后,他就一臉討好地看向了宋無忌:“這三人倒也沒有什麼大病,只是有些子虛,只要吃些好的,慢慢補回來就。”
“不用開方子嗎?”趙如意就在一旁問。
那郎中就神尷尬地笑笑:“即便是開方子,也是開一些人參、黃之類的補氣之……算下來,還不如去集市上切兩斤來得劃算……”
趙如意一聽就明白過來。
藥鋪里的人參和黃都買得不便宜,們要是吃得起這個藥,也不會今天這個樣子。
“不過,我還是建議們用一些驅蟲藥,”那郎中就從上背著的醫箱中取出一個大紙包,“將這些子倒洗澡的桶中,連續沐浴三日,便可驅蟲。”
見這郎中說得也還在理,宋無忌便給了這個郎中一兩的碎銀子,那郎中也就歡天喜地地走了。
趙如意則幫這三人還有那個小姑娘燒了一大鍋的水,又拿出了趙秦氏生前穿過的干凈裳給們換洗,又將們換下的裳全部扔進灶膛里一把火全都燒掉了。
待這幾個人都重新沐浴又換過了一裳后,清清爽爽的樣子都像是換了一個人。
閑談之間,趙如意知道了那婦人秋娘,而秋娘的兒因為是五月生的杏兒,而另外兩個孩子年長的二兒,小的那個三兒,竟然都是秋娘的小姑子。
趙如意聽著就很是意外。
“怎麼你們一家人都……”趙如意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才好。
秋娘也就抱著杏兒雙目失神地道:“還不是因為孩子爹嗜賭,在外面欠的錢多了,就拿了我們抵債。”
“怎麼可以這樣?你們可是他的親人啊!”趙如意不敢置信地道,這可是他的妻子、兒還有妹妹,他是怎樣的泯滅人,竟然將們都往火坑里推。
在秋娘說話的時候,二兒就在一旁抹著淚:“我大哥中了別人的套,賭紅了眼,一晚上不僅將爹娘留下來的房子都給輸掉了,他氣不過,想去翻盤,結果第二天就把我們都輸給賭場了。”
“這種闖了禍就只會跑的人,你為什麼還要他大哥?”沒想到三兒卻是氣呼呼地道,“但愿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不然的話,我一定會一刀捅死他!”
三兒的脾氣竟是這麼火?
趙如意就驚得就有些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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