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意本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是當睡醒時,發現自己正裹著世子爺的錦被,四仰八叉地橫躺了世子爺的床上,而世子爺卻不見了蹤影。
自己怎麼會睡得這麼沉?
趙如意趕一咕嚕地爬了起來,穿好了服尋了出去。
宋無忌并不在帳里,諾大的外帳里只有二兒正在照看著爐火,連三兒也不見了人影。
“世子爺呢?”趙如意便問道。
“今兒個一早,徐二公子火急火燎地趕來了,說是皇上要弄個什麼會,正缺人手什麼的,世子爺一聽就跟著徐二公子走了。”二兒就皺著眉頭努力回想著。
“他一個人嗎?沒有帶著三兒?”趙如意聽著,又東張西了一會,問。
“我本來是想三兒跟著世子爺的,可世子爺說他是去面圣,我們就算跟著也不能近前,便讓我們不用去了。”二兒一邊說著,就一邊往火里添了一把柴火,將那火兒燒得更旺,而火上架著的砂鍋里就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散發著小米粥的香氣。
還有這樣的事嗎?
那自己為什麼兩次都跟到了天順帝的跟前?而且還得了賞呢?
趙如意心下雖奇怪,可也知道這樣的話不能拿到臺面上來說。
既然世子爺不在,便得了半日清閑。
也不知道添福況怎麼樣了,便在用了半碗小米粥后,披上了斗篷去往了醫帳。
今日比昨日好像又冷了幾分,趙如意瑟著走到了醫帳外,發現醫帳周圍依舊有重兵把守,閑雜人等本不得靠近。
趙如意只好遠遠地守在醫帳外,等著師父許嵐的出現。
好在等的時間并不長,許嵐就帶著人走出了醫帳。
趙如意遠遠地瞧見了,也就大聲地喊著:“許太醫!”
聽到了趙如意的聲音,許嵐就循聲看了過來。
“許太醫,添福他怎麼樣了?”在外人面前,趙如意并不像私下里那樣稱許嵐為師父,這已了二人間的默契。
“還算好,他在服了藥后,況還算穩定,”許嵐就和趙如意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聊了起來,“可整個圍場中一直有病患被送來,況不容樂觀,至于他們患病的原因,我們還在查!但他們多數的人都吃過前天晚上烤羊,這或許是個原因。”
“可如果是吃了不潔的烤羊的話,那我們府里的二公子怎麼也發病了?他們可是昨日一早才來的營地,就算有什麼,也波及不到他吧?”趙如意就想到了昨晚宋無憂被人帶走的形,很是不解地問。
“現在也都只是在猜測而已。”許嵐卻有些言又止。
他想了想,才道:“我們只想先控制住這些病患,若無意外,皇上明日一早便會先行返京,而其余的人則必須再觀察個三五天,確認沒有人再發病后,才能陸續返京,至于醫帳里的這些人,自然要等他們痊愈才能放回京城去。”
許嵐更是囑咐道:“宋世子這些年來久病虛,在這種時候就比旁的人更容易染上惡疾,你每日在他邊便要多留心,萬一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及時報來與我。”
聽得師父如此慎重地代,趙如意也就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后回了宋無忌的氈帳。
剛回到氈帳后不久,宋無忌則同徐瑾之他們一道結伴而回,幾人皆是談笑風聲,顯得很是高興的樣子。
“今日你可真人大開了眼界了!”徐瑾之在宋無忌的肩上玩笑似地砸了一拳,“沒想你竟能讓那辯機先生被辯得啞口無言。”
“不過是一時僥幸而已,”宋無忌卻是謙虛地笑道,“那辯機先生只是被我給繞暈了,等到他回去想清楚了之后,便知道如何應對我了。”
沈躍卻是自豪地笑道:“那又有什麼用,至無忌哥你贏了今日的辯論,也算是一戰名了!你都沒瞧見對面那幾個人吃癟的神,真是大快人心!無忌哥你都不知道,往年我們可是被他們欺負得毫無招架的能力!今年終于揚眉吐氣了一把!”
沈躍在那很是興地說著,而宋無忌卻只是頻頻笑著搖頭,不明所以的趙如意便看著眾人問道:“今日是遇著什麼喜事了嗎?”
“那是自然!”沈躍就搶在眾人之前道,“今日無忌哥在前引經據典、口若懸河,竟然辯論贏了往年最為厲害的辯機先生,就連皇上都說無忌哥學富五車很是難得。”
一時間幾個人就很是興地說開了。
辯論大會散去后,天順帝便去了徐皇后的營帳小坐,也跟徐皇后說起了宋無忌今日的雄辯:“真是沒想到這孩子平日里不顯山不水的,竟有如此才,竟一點都不輸朕的那些翰林院的學士們。”
說話間,天順帝多都出一些對宋無忌的贊許之意。
徐皇后聽著也就心中一,便道:“無忌這孩子從小就是個出挑的,若不是遇著來后的事,必能為朝廷的棟梁之材。”
天順帝聽著,也表示贊同地點了頭。
宋無忌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對宋無忌的經歷也是頗為扼腕痛惜。
“以他如今的再去擔任武職,那無疑是在為難他,既然他對讀書有如此的興致,不如讓他做個國子監典籍可好?”徐皇后就趁熱打鐵道。
國子監典籍不過是個陪于末流的正九品小,平日里也就是照看照看國子監里的典籍庫,清閑得很。
也因為這個職位的俸祿很低,平日里又沒有什麼油水,因此那些謀缺的人便瞧不上這個位置,自三個月前上一任國子監典籍告老還鄉后,這個位置就一直空了下來,無人問津。
可在徐皇后看來,這個位置卻很適合宋無忌。
靠著妹妹當年厚的陪嫁,他自是可以一生食無憂,可若能再謀得一個傍,那些想欺負他的人就不得不再掂量掂量。
徐皇后的這些小心思自然是瞞不過天順帝的,只是他卻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徐皇后,然后笑道:“梓潼,你這可是僭越!”
后宮不得干政,這太宗皇帝定下來的祖訓。
徐皇后自然是知道的。
但瞧著天順帝的臉上并無不悅的,也就故意嗔笑道:“臣妾這只是舉賢不避親而已,又何來僭越一說?”
天順帝聽著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一個‘舉賢不避親’!”說笑中,天順帝竟然就將這件事同徐皇后敲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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