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趙如意隨口問起的一句話,卻讓宋無忌在回京的路上思躊了一路。
他懶懶地靠在車廂里的枕上,腦海里回想的卻是這些年的點點滴滴。
這麼多年了,趙如意好像是唯一一個在乎他是不是開心的人,即便是他的母親,也只是教導他要大度,要容忍。
一暖流就這樣慢慢地流經了他的心間,再看向趙如意時,他的眼中就多一些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繾綣。
只可惜,這會而趙如意卻很沒有形象地靠在車廂的門邊睡著了。
只見張著,眼睛半瞇不瞇,而腦袋卻隨著車廂的震一會向左一會兒又向右地搖擺著,宋無忌瞧著,生怕把頭給甩了下來。
宋無忌笑著搖了搖頭,起將一把拉到自己的邊,并給墊上了枕頭,又將搭在膝上的薄搭了一半在的上。
畢竟天氣已經轉涼了,就這樣睡著了還是很容易著涼的。
睡得迷迷瞪瞪的趙如意微微睜了眼,那溫暖又舒適的覺讓本舍不得醒過來,而是像只小貓一樣地翻過,窩在宋無忌的邊繼續睡。
看著的睡,宋無忌就忍不住想笑。
而且他發現趙如意臉上的即使不施脂,也比旁人要白許多,特別是睡下時臉上出來的那塊白里紅的“嘟嘟”,更是讓人忍不住想要上一。
因為是跟著圣駕回京,花在路上的時間就比去的時候還要多上一倍,倒也不是因為走得慢,而是每隔一個時辰左右,圣駕便會停下來稍事休整,讓大家有時間下車活活筋骨和方便方便。如此一來,雖然是清晨就從圍場出發了,直到了日暮時分他們才回了京城。
因此,當宋無忌推醒睡中的趙如意時,瞧見的都是暮中的街景。
“我們到哪了?”因為睡得太久,趙如意還有些迷迷糊糊。
“快要回府了。”宋無忌就淡淡地道。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才離開三四天的樣子,他卻覺得眼前的這一切都是悉中著陌生,而他以前卻全然沒有這樣的覺。
不一會兒,馬車行到了寧國府前,在繞過了門前的那對石獅子后,從角門了。
待宋無忌的馬車停在儀門前下車時,他才知道薛氏竟然沒有跟著圣駕一塊回來,而是留在了圍場里陪同生病了的宋無憂。
宋無忌的眼里就閃過了一對宋無憂的羨慕。
但也只有那麼一瞬,便消失不見了。
聽聞世子爺從圍場上回來了,連婆子和周芮家的自是歡天喜地地迎了出來。
因為之前宋無忌就使了人回來報信,們都知道了添福還要在圍場再住些日子。
在草草應付了一頓晚飯后,宋無忌便去沐浴更,而趙如意卻在屋里點起了火盆,來驅散那一室的寒氣。
京城里雖然不似圍場里那麼冷,可落了幾場霜后也不似先前那般暖和了。
“不如明日就人把地龍給燒起來吧。”看著不斷往炭盆里加炭的趙如意,做過熏蒸又洗浴過后的宋無忌就垂著半干的頭發有些慵懶地道。
“這還沒立冬呢!”趙如意就抬頭笑道,“燒地龍是不是還太早了些?”
“若是覺得冷,還是燒地龍吧,這火盆燒得人火燒火燎的,聞著就不舒服。”宋無忌就皺了眉道。
趙如意就有些奇怪地看向了宋無忌。
在圍場的時候,可是在氈帳里連升了三個火盆也沒見世子爺多說什麼,怎麼一回來,他就覺得火盆讓人不舒服了呢?
見著趙如意那有些探究的目,宋無忌就將頭扭向了一邊,隨手拿起一本書道:“別弄那火盆了,還是先幫我頭發吧。”
“哦,好。”趙如意就放下了手里的火鉗,凈過手后拿起干帕子替宋無忌起頭發來。
宋無忌就趁機同趙如意說起天順帝囑托他辦的事來。
“尋找京城里的亦不剌細作?這事不應該是府的人去做麼?怎麼會把這活派到了世子爺的頭上?”趙如意就很是不解地問。
天順帝私下里同他說的那些話,宋無忌自然不能和盤托出,也就和趙如意打著馬虎眼:“既然皇上會這麼安排,自有皇上的道理,我們只管辦好自己的差事就行了,不要問那麼多。”
“添福那邊還需要些時日休養,這些日子你便扮作小廝同我出門吧。”宋無忌就同趙如意代道。
因為不是第一次扮男裝隨著世子爺出門,趙如意并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也就都應承了下來。
干發后,宋無忌便打著哈欠地鉆進了自己的被子,倒頭睡去。
睡了一路的趙如意這會兒正是神頭最好的時候,在洗漱過后,便挪了一盞小燈在炕頭上,翻背起了之前師父許嵐給的醫書。
因為這幾日去了圍場,看書的進度被拖慢了不,算一算日子很快就要到了和師父約定的考核日,這讓趙如意覺得有些力倍增。
許嵐對趙如意的要求是一本醫書至要讀三四遍,而在看第一遍時,可以不求甚解,只要將醫書的容記下即可。
因此趙如意便在那默記了起來。
也不知是因為夜深人靜,還是因為白日里睡得足,趙如意只覺得自己的腦子特別的清明,背起書來也是事半功倍。
趙如意又在腦海里重新記背了兩遍,然后抬眼一看屋里的自鳴鐘,竟然已近子時了。
趙如意便收撿起炕上的東西,準備鋪床睡覺,不曾想早已睡下的宋無忌卻突然坐了起來。
“世子爺,是要喝水嗎?”還沒有睡下的趙如意就看著宋無忌問。
沒想宋無忌卻是拍著自己的床側道:“被子里太冷了,你來給我暖被!”
趙如意聽著不免就睜大了眼睛。
不是特意灌了兩個湯婆子放在世子爺的被子里了嗎?為何世子爺還會覺得冷?
若說之前在圍場的時候只是權宜之計,那現在呢?
世子爺是不是就這樣打定了主意,想讓自己就這麼不明不白地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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