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嵐比宋無忌想象中要來得快。
添福去找他時,只說世子爺有些不大好,許嵐還以為是宋無忌舊疾復發,便提著醫箱火急火燎地出了宮。
待他出了宮后,添福才敢跟他說實話。
聽聞是趙如意被人砍傷了,許嵐就更急了。
他和趙如意認識的時間并不長,就在帶著趙如意學醫的這段日子里,他發現這丫頭還真是有些天賦的。
因此,二人雖未行過正規的拜師禮,可在他心里卻將趙如意當了嫡傳的弟子。
“你這不是耽誤我的事麼!”許嵐就同添福皺著眉頭道,“你早說是趙如意了刀傷,我也不至于背一醫箱給宋世子服的藥。”
可添福也是無奈,他剛才要是實話實說了,還不一定有宮人愿意替自己去傳遞消息,畢竟誰家的丫鬟傷了,會跑到宮里來請醫的?
“許太醫,您就別再糾結了,待會不管您缺什麼藥,我都去仁安堂幫您抓回來!您還是趕地去看看如意吧,背上被拉出了一個半尺來長的口子,連紅都給翻出來了,汩汩地往外冒,棉袍子都被染紅了……”添福邊說就邊拿手比劃著,一點都不怕嚇著許嵐。
許嵐一聽,眉頭就皺得更了,他趕了一輛車直奔了寧國府。
在用過金兀珠的金瘡藥后,趙如意背上的傷口本來已經不再冒,可就在忍痛走回夕照堂的這一路,沒想又讓那傷口裂開了。
為了不讓繼續而影響了傷口,宋無忌用剪子剪開了趙如意上的袍,讓僅著了一件肚兜趴在了熱炕上,又小心翼翼地替自腰線以下蓋上棉被,生怕又因此著了涼。
即便宋無忌照顧得無微不至,可那刀口卻是一陣又一陣地疼,疼得趙如意覺是有人在的背上絞刀子,一下又一下,疼得臉蒼白、滿頭冒汗。
宋無忌拿著熱紗巾在一旁輕輕地替著額角的冷汗,就真的恨不得這一刀是砍在了自己的上。
因此在聽聞許嵐到了之后,他便顧不得那麼許多,直接將許嵐請進了室。
雖然一路上已經做過了心理建設,可許嵐也沒想到自己竟會見到如此目驚心的一面。
真如添福所說,一條駭人的傷口自趙如意的左肩延至右肋之下,雖然有些結痂,但有些地方又還在冒,被砍翻出來的紅更是向外敞豁著。
這刀口若是不理,將來即便是好了,也會留下一道非常難看的疤痕。
許嵐見了就皺眉道:“不能讓傷口就這個樣子敞著,咱們得把它起來!”
說著,他就人去準備烈酒,而他則從醫箱中拿出一個卷著的布袋子,展開后竟是一套做工十分小巧的刀。
“我必須把你傷口上的腐刮去,然后再用針線給你合上,這個過程或許會有些疼。”就在準備的空檔,許嵐就同趙如意代道。
趴在那的趙如意就點了點頭,抓過炕上的一塊帕子咬在了里。
許嵐從布袋子里取出一把小刀來,先是在火上淬過一遍,又用干凈的帕子沾酒,替趙如意洗著傷口。
灼熱又刺痛的覺幾乎讓趙如意痛暈了過去。
宋無忌很是心疼地守在一旁,握住了趙如意的手,因為他發現除此之外,自己本就是無能為力。
清洗過傷口之后,許嵐就用小刀刮起趙如意的傷口,竟將疼得暈死了過去。
宋無忌一瞧就急了:“怎麼會這樣?這是疼暈過去了嗎?”
許嵐在探過趙如意的鼻息,又把過的脈象后便同宋無忌道:“沒有什麼大礙,索刀口不深,并未傷及的五臟六腑,之所以會暈厥過去,可能只是因為太疼了。”
“這樣也好,至我在替針時,便覺不到痛了。”許嵐反倒有些慶幸地說。
聽得許嵐說并無大礙,宋無忌那懸著的心又放下了一點點,只是他卻將趙如意的手攥得更了。
許嵐在替趙如意清過瘡后,便用扳彎的針幫合起傷口來,那針也是淬過火的,而線更是用沸水煮過了的。
別看許嵐是個漢子,合起傷口來卻很是輕車路,不一會的功夫他便將趙如意背上那道向外豁著的口子合了起來。
“不知府里有沒有金瘡藥?”做完這一切后,許嵐才記起自己的醫箱里并沒有常備金瘡藥,而趙如意的這個傷口若是能用上一些金瘡藥則是更好。
“你看這個行不行?”宋無忌也就想起金兀珠給他的那一瓶。
許嵐在接過那瓶子后,先是看了看,后又聞了聞,然后一臉驚喜地說道:“你這金瘡藥是從瓦剌來的?這可是好東西呀!”
說著,他便小心地將那藥撒在了趙如意的背上,然后在宋無忌的幫助下,給趙如意纏上了繃帶,以防在挪時不小心又裂了傷口。
“這些日子讓多休養吧!”弄完這些后,許嵐才發現自己也是滿頭大汗,“我再給開張補生的方子,你讓廚房里給多給煮些好吃的,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讓靜養!”
宋無忌就在一旁忙不迭地點頭。
而許嵐也順便幫宋無忌把了個脈,在對他一番聞問切之后,便道:“好在你里的毒素也清除得差不多,無需每日再做熏蒸。真是多虧了你時的底子厚,養得好,才能讓你在經歷了這麼多年的折騰之后,依舊能夠過來,接下來的日子,強健比喝藥管用。”
許嵐的這一說法,正好同宋無忌的想法不謀而合,因此宋無忌也就將自己之前的打算都同許嵐說了。
在得知宋無忌打算像以前那樣習武練箭,許嵐并沒有反對,他只是提醒宋無忌要注意循序漸進:“凡事一口吃不胖子,你這子畢竟虛了那麼多年,不要急慢慢來!”
聽得許嵐這麼說,宋無忌就很是高興。
“你剛才說的那些我都會注意,只是我還有一事相求,請許太醫不要將我已恢復的消息說出去,麻煩還替我保守一段時間。”宋無忌就很是誠懇地請求。
許嵐也不是個傻的,這些年他在寧國府進進出出,寧國府的人對宋無忌是個什麼態度,他心里也是門清。
因此他也就表示理解地點了頭,在給趙如意留下了一張方子后,這才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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