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今日皇上的約定,宋無忌突然覺得眼前的事是個契機。
雖說是家丑不可外揚,可他們寧國府這點家丑恐怕在京城里早就是世人皆知,也不在乎再多這麼一件。
他只要將此事鬧大,讓世人都知道是薛氏這個繼母無端苛待他這個嫡子,他為了自保而搬出寧國府便能讓人無可厚非。
宋無忌越想就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因此他就手攔了攔正打算繼續和嚴嬤嬤針鋒相對的趙如意,示意先將這群人放進院里去。
趙如意和宋無忌雖無言語上的流,可二人相下來的默契,只消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心里在想什麼。
本想要對方一個確切說法的趙如意也就讓了步,退到了一旁,將進出夕照堂的路給讓了出來。
嚴嬤嬤就有些得意地看了趙如意一眼,帶著些許勝利的眼神就虛扶著薛氏進了夕照堂。
雖然夕照堂的庭院里還覆蓋著皚皚的白雪,可廊檐下卻掛著七彩宮燈,抄手游廊上更是擺著當季的綠植,綠油油的葉子襯著紅的的花朵,在這冬日里竟是一步一景,都是一片生機盎然。
夕照堂……什麼時候變這副模樣了?
薛氏瞧著眼前的這一切,竟然有些晃神。
在的印象中,夕照堂就一直都是死氣沉沉的,怎麼可能變得比的馨香院還舒服?
心中一時過不得想的薛氏就收了自己的手指,一把掐住了一直在虛扶著的嚴嬤嬤。
嚴嬤嬤吃了痛,卻又不能喊,只得回頭沖那些從馨香院跟來的仆婦惡狠狠地道:“你們還一個個地杵在這兒做什麼?”
那些仆婦這才一個個魚貫而。
趙如意瞧著,也給夕照堂里的眾人使了個眼,然后看著嚴嬤嬤冷冷地道:“大家也都盯著點,可別讓人打碎了屋里的件,更別讓人藏了什麼不該藏的東西!”
“是~”夕照堂里的眾人也就應了,然后分頭跟著馨香院的人進了屋。
嚴嬤嬤瞧著就在心里咒了一句“小浪蹄子”,隨后便滿臉堆笑地同薛氏道:“夫人,這一時半會恐怕也搜不出什麼,這外邊冷,不如去屋里等吧!”
薛氏的上雖然披著斗篷,可這會兒也凍得夠嗆,也就冷哼著,往宋無忌的正屋去了。
正屋里燒著地龍,點著熏香,正面靠墻的條案上還供著鮮果兒,這讓剛一進屋的薛氏就舒服得骨頭都要了。
夕照堂的正房面闊五間,正中的這間做了廳堂,西頭的兩間是臥室和起居室,東頭的兩間則是宋無忌的書房。
屋里一水的黑漆家,鋪著八九新的琥珀帶團花的坐墊、椅褡,墻角、茶幾上點綴著花草,長案上擺著青花瓷的花觚,落地罩后掛著鮮艷的寶藍幔帳,墻上的字畫或氣勢磅礴,或絹細秀麗,著屋主人的殷實和閑逸致。
薛氏瞧著瞬間就黑了臉。
這些年為了削減院的各項開支,可謂是把日子過得苦哈哈的,從不敢將地龍燒得這麼熱,平日里用的都是半新不舊的坐墊和椅褡,要到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換上稍微新一點的。
可沒想著宋無忌卻在夕照堂里把日子過得如此滋潤,本不似那般捉襟見肘。
也不待宋無忌開聲,那薛氏就好似賭氣般地坐了上座。
這就讓平日里管著這屋里茶水的三兒犯了難。
到底要不要給那薛氏上茶?
不管怎麼說,那薛氏總是這府里的當家主母,茶都不給一碗說不過去,可若是說上茶的話,人家又是特意來找茬的,本就沒按什麼好心!
因此,也就低聲地向趙如意求救。
而這件事,趙如意也確實沒有主意,雖然平日里在這院里當著世子爺的家做著世子爺的主,可遇著這樣的事,還真不敢擅做主張。
兩人正小聲地嘀咕著,沒想卻被宋無忌聽了去。
他也就笑道:“茶自然是要上的,不然傳了出去,還道我們夕照堂的人不懂規矩。”
“那……上什麼茶?”三兒就繼續問。
要知道茶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上大紅袍!”剛才薛氏進屋時那震驚的神宋無忌可都瞧在了眼里,只要能讓那薛氏覺得不爽的事,他都愿意做。
大紅袍?
三兒聽著就瞪大了眼,這樣的好茶葉用來招待薛氏?
趙如意卻是有些明白宋無忌的心思,也就催促著三兒趕去,還不忘叮囑用那套造的梅花凌寒彩茶。
不一會兒的功夫,三兒就茶盤端著兩個造的梅花凌寒彩茶盅過來,而薛氏在瞧見那對茶盅時,眼珠子都要直了。
造的東西一般只有宮里的人才有資格使用,而宋無忌竟使著這樣的一對彩茶盅,分明就是在向自己炫耀。
可薛氏氣歸氣,卻沒有忘了自己到這夕照堂來的初衷。
因此也不去那茶盅,而是有些沉不住氣地頻頻看向外面,希能有人進來給自己報告好消息。
可惜看著院子里的人頭竄,奔來跑去的人也不,可就偏生沒有人往這正屋里來。
薛氏也就嗔怨地看了嚴嬤嬤一眼,那眼里多就有了責備之意。
嚴嬤嬤也瞅著有些不對勁,也就給邊的春燕使了個眼,讓春燕出屋去瞧瞧。
而這會的春燕也正被宋無忌屋里的擺設給驚到了,似乎這才到了什麼做大戶人家才應該有的樣子,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覺得世子爺的這屋里都讓人覺得舒適愜意。
而嚴嬤嬤瞧著春燕那一臉沒有見過世面的模樣,就下重手在腰上了一把,然后惡狠狠地瞪了春燕一眼,那春燕才慌里慌張地出了正屋。
知道的趙如意也不打破們,靜靜地陪站在宋無忌的后,倒要看看找不到佛像的薛氏和嚴嬤嬤該如何收場。
隨著時間的推移,薛氏就開始如坐針氈。
不是事先就已經讓人將東西藏在夕照堂里了嗎?為何搜了這麼久也不見有個結果?
薛氏瞧向嚴嬤嬤的眼神也就充滿了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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