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大周的法令,戌正必須關閉城門,沒有重大軍事務,夜里是不準開啟城門的。
可是話雖如此,但這城門到底開不開,聽的卻是守門將領的話,只要找他們打點打點,還是可以通融的。
“你們如何知道那夜被送出城的就是我要找的卓舉人?”宋無忌就請了那李三的城門守衛喝酒。
“自然是聽那些人自己說的!”這李三也不同宋無忌客氣,見有人請客,他又了半只烤鴨下酒,吃得滿是油。
宋無忌也不同他在這些小事上計較:“如果那些人再次出現在你的面前,你可還認得出他們?”
“爺也太小看我們這些守門的人了,我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每天有多人在城門出出進進的?全靠著這雙眼睛!”李三就很是得意地沖著宋無忌挑了挑眉,“更何況那天正巧是個月圓之夜,而且我認出了其中一個就是賭坊里做打手的王麻子。”
“你確定?”宋無忌一聽到這就瞇眼問。
“我騙你做什麼?我和那王麻子是同鄉,只因他比我長得壯實,所以能到賭坊里去當差,而我就只能守城門。”李三就用手了一塊烤鴨塞到里,有些忿忿地道。
宋無忌從他這話里多聽出了些許不滿,便又店家拿了一壇金華酒,切了半碟鹵過來。
李三就是個守城門的,別看他平時有時候會人五人六地對那些經過城門的人吆喝上一兩聲,可他心里很清楚,本沒有人瞧得起他們這些守門卒。
而他今日竟被人如此款待,自然是心存激的,莫說是宋無忌問他的話,就算是沒有問到的,他都恨不得掏心掏肺地說出來。
于是李三便將那晚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知了宋無忌。
宋無忌卻是聽得神越發凝重了。
他一開始就猜測是賭坊的人做下的這件事,可當他的這個猜測被證實了之后,他的憂慮就比之前更甚了。
對方做這件事時,本就不曾遮掩。
是他們對此本不屑,還是從一開始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如果他們最終要甩鍋到自己的頭上,自己又該怎麼辦?
“知道這件事的還有什麼人?”宋無忌就黑了臉問李三,“還有那卓舉人被那些人弄出城后又去了哪里?”
“當天晚上和我一起當班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李三就回想道,“我只知道他們把人弄出城去了,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來。”
“那卓舉人呢?”宋無忌就握了拳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李三就聳了肩道。
宋無忌就從袖子里掏出了二兩碎銀子拍在了李三跟前的酒桌上:“能不能想辦法找那王麻子幫我打聽那卓舉人的下落?你也知道我和那卓舉人正在打賭,他若有什麼意外,我也很難。”
堂堂寧國公世子在自己的面前非但不拿喬,讓自己幫忙辦事還給銀子,李三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遇上這樣的好事,于是他將那些銀子揣進了兜里,并滿口同宋無忌應道:“宋世子放心,這件事我這就去辦,不管問不問得到那卓舉人的下落,我明天都會給您一個準信。”
說完,李三便讓店小二將他沒吃完的下酒菜用干荷葉包了,自己則提了那壇金壇酒,腳步虛浮地離開了。
“世子爺,這李三的話可信麼?”陳風看著那李三離開的背影就很是不放心地問,“要不讓阿飛跟著他吧,倘若有什麼事我們也能早知道。”
宋無忌想了想后搖頭道:“看他那樣子不像是騙我的,既然他說明日定會給我回音,那我們就等到明日吧。”
到了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時,李三便帶著那王麻子找到了宋無忌在東大街的宅子。
因為二人都是長著一臉兇相,陳風的那些兄弟們并不敢將二人放進院子,直到陳風聞訊迎了出來。
陳風是認得李三的,也就趕讓人去院通秉宋無忌。
可因為他們來得實在是太早了,宋無忌這會子還正抱著趙如意呼呼地睡著大覺。
值夜的婆子不敢大聲喧嘩,只好站在室的窗外輕敲著窗欞道:“世子爺,外院的陳教頭派人來傳話,說有個李三的人找了過來。”
宋無忌睡得很沉,可趙如意卻睡得很是警醒。
一聽到李三這個名字,趙如意就想到了昨晚宋無忌同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就趕推了推邊的宋無忌:“世子爺,李三來了!”
沒想宋無忌卻是一個翻,將趙如意抱在了懷里嘟囔:“來就來了,讓我再睡一會。”
“世子爺,不是你說的卓舉人的事很要麼?”趙如意就瞟了眼屋里的夜自鳴鐘,這才卯初而已,這也確實太早了。
“這樣,先讓廚房里給他們準備些吃食,來這麼早想必都還沒用過早飯,讓陳教頭幫著招待一下,我這就勸世子爺起床。”趙如意就只好先安排道。
那值夜的婆子得了話就趕退了出去,因為知道在這屋里,如意姑娘的話比世子爺的還好使。
打發走了值夜的婆子,趙如意還得想法子將宋無忌弄醒。
這家伙,如今變得越發的黏人了,有時候竟然還會像個孩子一樣同撒。
果不其然,在趙如意催促著宋無忌起床的時候,他卻哼哼唧唧地往趙如意的懷里的鉆。
“快別鬧了。”還好時近三月,已經轉暖不,即便只披著一件外趙如意也不覺得冷,聲勸著宋無忌道,“世子爺,正事要。”
宋無忌又怎麼會不知道正事要,他只是多有些起床氣,更嫌那李三是個沒眼的,擾人好夢。
只是在和趙如意這麼胡鬧過一陣后,他的心也跟著變好了不。
待他更洗漱去了前院后,李三和王麻子也正好用完了早飯,正由陳風陪坐在前院的一棵青杏樹下閑聊。
見宋無忌出現了,李三趕帶著王麻子站了起來,老遠就同宋無忌躬作揖:“世子爺,你昨日所問之事正是我這位同鄉辦的,您想知道什麼,都直接問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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