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麻子長得和李三差不多年紀,只是形比李三高大了許多,一張臉坑坑洼洼的,看上去很是兇神惡煞。
可這樣的一個人在宋無忌的跟前卻著怯,他總低垂著眼,并不敢抬頭。
宋無忌也沒同他提及那麼許多,而是直接問起了卓衛的下落。
那王麻子的眼中就閃過了一慌,并且看向了他邊的李三。
李三一見他那模樣便道:“你看我干什麼?有什麼話你直接和宋世子說好了,反正我還是那句話,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了,你要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后出了什麼事,那就都是你自己一個扛了!”
宋無忌一聽,便知那李三話里有話。
他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神淡淡地看向了王麻子。
那王麻子顯然還在猶豫。
李三就在一旁急道:“那卓衛可是個有功名的人,你們竟然就這樣一聲不吭地將他給害了,還是你覺得這事做得滴水不?”
“什麼?”宋無忌聽得這話拍著案幾就吼了起來,“卓衛竟然被你們害了?你們的眼里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
“沒……沒有……”聽得宋無忌這麼一吼,王麻子也變得張起來,他連忙慌慌張張地解釋道,“我們以為那卓舉人沒氣了,便讓我們幾個將他拉出城外去埋了,可后來我發現他還沒死,就找了個地方把他藏了起來。”
“那現在他人在哪?”如此人命關天的事,宋無忌哪里還坐得住,他幾乎就跳了起來。
“在城外……不過他的況很是不好……我也不知道他還能熬多久……”王麻子就哆嗦著道,“我也知道這是傷天害理的事,可我也是沒有辦法……這些天我也很是害怕……”
宋無忌這才明白,為什麼這兩個人會來得這麼早了。
“行了,這些稍后再說吧!”宋無忌就在屋里踱步道,“當務之急是趕找到卓衛,他現在缺醫藥的,也不知道能多久!倘若他有了什麼意外,咱們這個屋里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開!”
李三和那王麻子知道宋無忌這不是在聳人聽聞,也就瞬時都變了臉。
宋無忌一邊人準備馬車,自己則回了院換了一出門的裳,然后同趙如意道:“有卓衛的下落了,可他的況不太好,你帶上藥箱跟我一道去吧!”
趙如意就趕換了一小廝的裳,背上藥箱,跟著宋無忌出了門。
王麻子沒有錢,他只好將卓衛藏在城外的一個破草棚里,在不當差的時候地送些吃食過去。
那卓衛也是命大,如此缺食之下,他全憑一口心氣吊著,竟沒有斷氣。
當趙如意看到那個躺在稻草堆里,一污穢的卓衛時,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現在的樣子竟是連乞丐都不如。
卓衛的神智并不清楚,一直都是暈暈乎乎的,他偶爾也會睜開眼,只是眼神很是渙散。
趙如意學醫的時間不長,也只替人看過頭疼腦熱的小病,卓衛這個樣子,還真不敢下手。
好在師父許嵐曾給過一瓶“續命丹”,并囑咐在況危急的時候可讓病人含服。
便趕取出一丸來,讓人幫著扳開了卓衛的,放到了他的舌下。
“不能讓他再這麼呆著了,咱們得想辦法把他弄回城去。”趙如意就打量了眼四面風的破舊草棚,好在是天氣暖和了,要不然卓衛恐怕早就凍死在這了。
沒想宋無忌卻是搖頭。
“城里因為我和他下賭約的事正鬧得紛紛揚揚,這個帶他回去太引人注目,萬一再讓賭坊的人發現他并沒有死,恐怕連王麻子都會有命之憂。”宋無忌同眾人分析著利害,“為今之計,只能先將他送去我的田莊上將養著。至于你們兩個……”
宋無忌就打量了一眼李三和王麻子,繼續道:“這段時間最好也不要回去當差了。”
李三和王麻子便面面相覷,猶豫了一會才道:“我們兩的差事都是好不容易才謀來的,這要不去當差,恐怕這差事就會保不住了呀!”
“可如果你們回去繼續當差的話,很可能會命不保。”沒想宋無忌卻幽幽地說了這麼一句,聽得李三和王麻子均是后勁一涼。
可李三還是心懷僥幸地笑道:“這王麻子是惹上了事,需要要躲上一躲,可我一個守門的,與此事本不相干,為何也要躲?”
“你還知道你是守門的?”宋無忌就冷哼道,“夜里擅開城門本就是失職,他們半夜三更將一個舉人運出了城,你們卻不聞不問更是罪加一等!你現在還不趕將功折罪,等到上頭真正追究下來時,你還真道自己能躲得過去?”
李三一聽,就了脖子,沒敢再言語。
“他們連有功名的舉人都敢害,就更別說你們兩個了。”宋無忌看著躺在那的卓衛,心里很是后悔當初同他定下的賭約,若不是自己當時的一時沖,也不會惹出后面這麼多事來。
李三和王麻子自然知道宋無忌這不是在聳人聽聞,他們二人便不約而同地跪在了宋無忌的跟前求收留。
宋無忌想著收一個也是收,收兩個也是收,也就讓他們二人給陳風當幫手,先將那卓衛弄上了馬車,然后駕著馬車去了宋無忌在大興的田莊。
這大興的田莊也是徐氏當年的陪嫁,和東大街上的那些鋪子一樣,每年都有可觀的收益。
而田莊上的人都是徐氏當年的陪房,對宋無忌那都是忠心耿耿。
因此,當宋無忌帶著人突然造訪田莊時,田莊的總管事曹順就親自迎了出來。
他先是將眾人都安置了下來,又派人把渾臟兮兮的卓衛拾掇了出來。
趙如意瞧著卓衛的況并不太好,便拜托陳風拿了宋無忌的子去太醫院請許嵐。
而宋無忌這邊也得了空,問起了李三和王麻子事的前因后果來。
王麻子也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也就跟宋無忌一五一十地說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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