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宋無忌和那卓衛在春熙樓里定了賭約的事傳開后,京城最大的長勝賭坊就開了盤口,讓大家猜輸贏。
當大家下注的結果一邊倒時,長勝賭坊的東家甚至還有些沾沾自喜。
因為依照他們往年的作,只要花銀子買通了最被看好的那幾位,讓他們出點“意外”不能順利參加春闈考試,賭坊便能明正言順地吞掉那些下注他們會高中的那筆錢。
沒想到那卓衛竟是個不識實務的。
長勝賭坊都已經出到八百兩銀子的高價了,這要換一般人,有舉人的功名在,再拿著這筆錢回鄉買田置業,三年后再來考,那就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可卓衛卻是個認死理的,軸得不管長勝賭坊的人怎麼勸,他也毫不肯妥協讓步,還揚言要去順天府狀告長勝賭坊。
那長勝賭坊在這京城里能長盛不衰,那也有背景有靠山的。
見那卓衛油鹽不進,一場本可賺個盆滿缽滿的買賣要打了水漂,長勝賭坊的人就只好劍走偏鋒了。
既然卓衛自己不配合,他們便買通了貢院里的差役,地在卓衛的飲食里做了手腳。
卓衛的干糧是自己帶進去的,可每天要喝的水,卻是貢院里提供的,那被收買的差役便趁著卓衛不注意的時候,往他的喝的水里下了瀉藥,讓他在第三場剛開始的時候就上吐下瀉的,本沒有辦法繼續再考。
而且考場里也有考場里的規矩,近萬名舉人聚在一起考試,為防止傳染了他人,一旦發現有人犯病那便會被帶離考場隔離。
長勝賭坊的人算準了時間,故意讓那卓衛半夜三更“發病”,然后把人抬出了考場。
那長勝賭坊的東家在打算走這一步棋的時候就沒打算讓卓衛繼續活著,因為他們也擔心那卓衛緩過勁來會回過頭來收拾他們。
倒不是因為他們真怕那卓衛,而是怕他到時候鬧出的靜太大,不好收場。
因此,他們也就一不做不二休,干脆將他勒死了再說。
只是這等毀尸滅跡的事原本也不到王麻子來做,只是原本被安排做此事的那人急著去會他的姘頭,想著這人已死,不過就是去找個地方埋了,誰埋不都一樣?
差事這才落到了王麻子的頭上。
也是那卓衛命不該絕。
就在王麻子半夜三更壯著膽子在城外挖坑準備埋人的時候,那卓衛竟然回了一口氣。
嚇了個半死的王麻子這才知道卓衛并沒有死。
別看王麻子生得五大三一臉兇相,可他對天地鬼神還是有所敬畏。
活人他肯定是不敢埋的,因此他只好另外尋了個地方將那卓衛藏了起來,在得了空的時候送些吃食過去。
只是這事,他也做得惴惴不安,生怕被賭坊里的人發現。
好在托他辦事的人也只過問了一嗓子,他含糊著應了,便沒有人再提及此事。
可王麻子的心多還是不安的,正巧那天李三帶了酒菜去找他,借著酒勁,他才敢把在心中多日的話給抖了出來。
雖然一早就知道賭坊里的那些人不是善茬,但宋無忌怎麼也沒想到他們辦起事來竟敢如此無法無天。
“他們也不怕有朝一日朝廷查訪下來不了麼?”宋無忌就很是憤恨地道。
那王麻子就戰戰兢兢地看了宋無忌一眼,道:“咱們東家說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那卓舉人是同世子您打賭才出的事,倘若真有那麼一天,就把臟水往您上潑就行了,怎麼著也查不到咱們賭坊頭上的。”
宋無忌沒想到那長勝賭坊竟然還存了這樣的齷齪心思,如此一來他就更不能讓他們如愿了。
“你們先在我這田莊里安安心心地住著,倘若我真有被人誣陷的那一天,你們便都是我的人證!”宋無忌就有些面不虞地代李三和王麻子。
這二人正是自難保的時候,竟然有人愿意收留他們,他們自是求之不得,因此也就滿口應下了此事。
陳風那邊快馬加鞭地進了城,在太醫院請到了許嵐后,又火急火燎地將他送到了田莊。
在聽聞許嵐到了后,一直守在卓衛邊的趙如意趕迎了出去,在以師徒之力相見過后,趙如意便跟在許嵐的邊,低聲地介紹著卓衛的病。
聽著趙如意的介紹,許嵐不在心里暗暗地點頭。
他不得不承認,趙如意這丫頭很有學醫的天賦。
雖然行的時間不長,卻勝在膽大心細,會將自己每次“、聞、問、切”到的病癥詳細記錄在病案上,不過才小半年的功夫,就已經整理記錄了出大半本,而且遇到沒有把握的病癥,要麼自行查閱醫書,要麼就想著法的詢問他這個師父,很有冒進的時候。
正是這樣的虛心向學和循序漸進,許嵐明顯覺到了趙如意的迅速長。
因此他這一路都是細細地傾聽著趙如意所說的話,對卓衛的況有了一定的了解后,再給卓衛把脈時,便發現趙如意之前診斷得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得知趙如意已經給卓衛喂過了“續命丸”,許嵐這邊也就不急著給卓衛開方子,反倒是笑著問趙如意,想怎麼用藥。
趙如意先是一愣,隨即也就明白了師父這是在考校。
也就在心里仔細斟酌了一番,然后提筆寫下一張字跡娟秀的藥方來,待得墨跡半干之后,這才遞給了許嵐。
許嵐接過那半干的藥方就看了起來。
趙如意寫的方子四平八穩,基本讓人挑不出錯。
可許嵐卻是以用藥大膽著稱的。
只見他提起了筆,在趙如意開的方子上涂添了幾筆,然后道:“用藥不用太過追求四平八穩,那樣雖然不容易出錯,卻也可能因為藥的劑量不夠,影響到治療的效果,反倒延誤了病人的病。”
“可是有時候劑量過度也會引起反作用呀!”趙如意就有些擔憂地道。
“只要不是砒霜一類的劇毒之,并不會馬上就要人命的,”許嵐卻是同趙如意笑道,“你沒見著宋世子吃錯了幾年的藥,也不過如此麼?所以你不過在此事上太過謹慎,反倒讓自己束手束腳的。”
趙如意聽著就很是教,然后趕讓人拿著方子去抓藥熬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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