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嵐當日并不當值。

　他也就趁機竄到了趙如意的如一堂，順便看看趙如意又收錄了哪些疑難雜癥。

　不得不說他當年真的沒有看走眼，趙如意果然比一般的人有天賦，再加之他授徒時又不似其他師父那樣按部就班，看似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反倒在這樣的過程中讓趙如意快速地長了起來。

　許嵐對趙如意這個徒弟越發的滿意了，除了佩服自己有眼外，更是逢人就夸趙如意和的如一堂。

　因此那楊老太醫從寧國府出來后，便直奔了城南的如一堂，果然就找到了正在那幫人搗藥的許嵐。

　“許太醫，借一步說話！”瞧著如一堂里滿堂的病患，楊老太醫很是意外，在出了許嵐后，他便奇道，“為什麼這如一堂里的生意這麼好？”

　許嵐就同楊老太醫道：“這些都是窮人，平日里去不起其他的醫館藥鋪，有什麼病也是自己上山胡扯些草藥先扛著，扛不住了就聽天由命！”

　“自從有了這如一堂，他們再也不用胡吃藥了，而且還可以去山上采草藥來抵藥費或是換錢，這些人何樂而不為？”許嵐就有些得意地笑道。

　楊老太醫還真沒想過可以這樣作，只是因為他心里還有事，便不能同許嵐在這件事上進行細談，而是將其拉至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問道：“我問你個事，當年你給宋無忌宋公子診脈的時候，可有遇見過這樣的脈象？”

　說著，他便將今日從宋長盛那測得的脈象同許嵐說了。

　“這樣的脈象，我還是當年在已故的寧國公夫人初犯病時見過，可宋公子當年脈象我卻并不怎麼清楚，也就想來問問你！”楊老太醫就神凝重地道。

　許嵐一聽，也就收起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樣，他仔細回憶道：“我接手宋公子的病時，他已經換過幾位太醫了，只是我看過之前那幾位太醫記下的醫案，好像最開始的確出現過這樣的脈象，只不過到了后面就了！”

　楊老太醫聽著就忍不住點頭道：“果如老夫猜測的一樣，你說這寧國府里是不是有什麼東西？不然怎麼會出現這麼巧的事？”

　被楊老太醫這麼一提醒，許嵐也覺得這不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什麼，恐怕還得去問問宋無忌才知道。

　寧國府里，薛氏讓人送走楊老太醫后，便命人將宋長盛抬至了的馨香院。

　春燕的院子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

　好端端的，國公爺怎麼就突然病倒了呢？

　春燕一個人坐在那，就前思后想了起來。

　莫名間，突然想起薛氏給國公爺斟酒時的一個作來。

　難不……

　春燕就越想越害怕。

　趕來了邊的翠兒，并拽著翠兒的衫道：“翠兒，我平日里待你怎麼樣？”

　這翠兒是宋長盛買來專門伺候春燕的，春燕平日里待不錯，而也沒過薛氏的恩惠，也就同春燕道：“春姨娘自然待翠兒好，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從沒忘記過翠兒……”

　“很好！”春燕聽著就同低聲道，“如今春姨娘怕是有難了，你找個借口溜出府去，幫我到東大街給大公子傳個音，就說我約他明日巳時在護國寺相見！但你記住，千萬不能讓夫人的人發現了你，不然我完了，你也跟著完了！”

　翠兒幾時見過這副焦急模樣的春燕，也就尋了個去街上買針頭線腦的借口出了府。

　好在東大街上就有幾家有名的針線鋪子，因此也就直直地往那邊去了。

　只是買了針線之后，又故意在東大街上這瞧瞧那看看，在確定沒人跟著的時候，這才進了宋無忌在東大街上的宅院。

　而此刻，許嵐和楊老太醫正巧也來拜訪宋無忌了，兩人正問起宋無忌在他發病之前，府里可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因為事已經過去那麼多年，許多的事宋無忌已經記不太清了，他只記得生母去世后，他那段時間都覺得不太好，以至于他也記不起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徹底病倒的了。

　楊老太醫和許嵐都知道這種事，急不來，倒也不急在這一時。

　在聽聞春燕竟派人給自己遞消息，宋無忌突然就覺得這件事變得不簡單了。

　因為他之前曾囑咐過春燕，為了不暴他們之間的關系，若不是命攸關的事，就不用來找他。

　而現在寧國府里正好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就不得不讓宋無忌多想。

　到了第二日，春燕便稱自己要去護國寺替宋長盛求平安符，薛氏也就在心里冷笑著應允了。

　知道，以自己現在每日喂給宋長盛的份量來看，要不得半個月，宋長盛便能一命嗚呼。

　待宋長盛一命歸西后，再騰出手來收拾春燕和生的那個賤種。

　因為現在寧國府里的氣氛讓春燕覺得很是詭異，并不敢將孩子單獨留在府里，而是一并帶去了護國寺。

　而宋無忌則一早就帶著趙如意開了間禪房在等。

　“大公子救命呀！”一見到宋無忌，春燕就趕跪了下來磕頭道，“這一次國公爺病得蹊蹺，我怕是夫人要害他！”

　宋無忌沒有說話。

　趙如意卻目審視地看向了春燕：“這話可不能說，你可有憑證？”

　“我……我沒有憑證……”被趙如意這麼一問，春燕就變得有些吞吞吐吐，“我只是不止一次地瞧見夫人將指甲進了國公爺喝的酒和湯藥里……夫人平日里是那麼講究的一個人，對自己的指甲更是護得，怎麼可能連續做出這樣的事來……”

　被春燕這麼一說，趙如意還真想起一件事來。

　前世的時候，們這些做丫鬟的便都知道夫人平日很是注重保養的臉面和指甲。

　有時候甚至會讓人去花錢買人回來敷臉和泡指甲。

　正如春燕所說，一個平日里如此在意自己指甲的人，又怎麼會總是把自己的指甲泡在酒里或是湯藥里？若說這其中沒有貓膩，還真是人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