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大傻眼了,瞅著趙金銀,半天沒反應過來。
“你剛剛說,你改這賬目……是為了多租子?”
趙金銀點了點頭。
秦老大整個人都覺不好了,又再次確定了一遍:“還有,你剛剛說,每月,你有數十貫的收益?”
趙金銀木然的繼續點了點頭。
秦老大差點沒噴出一口老。
靠你爹啊靠你爹,一個月數十貫的收益,你特麼和我說你是流民?
一群朝臣們也傻眼了,以為出現了幻聽。
戶部盧通滿臉不可置信之,問出了大家心頭的疑:“你當真是流民,不是商賈?”
趙金銀哭笑不得:“小老兒就是贛州來的流民,剛剛進這書院的,還有后面租的,不都是流民嗎,倘若不是流民,我們哪門子租啊。”
秦老大還是滿面狐疑,一把奪過了李太白手中的另一個賬本,這一看,整個人都不好了,三觀有點崩。
上面清清楚楚的記著,誰誰誰了多錢,然后,租子收的只是人家收益的三。
秦老大現在是滿心的疑問,只得看向面蒼白的李太白。
“退下!”秦老大說完后,兩個護衛閃卡,李太白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趙金銀沒注意到秦老大的自稱,可李太白聽到了,一看眼前是個皇帝,而且還是活的,整個大腦都于宕機狀態了。
“草民李太白,叩……”
“住!”秦老大怒喝一聲,冷聲問道:“你這
賬目,可是做了手腳?”
聽著話就知道,秦老大本接不了這件事。
流民月數十貫,搞傳銷呢?
“草民不敢。”
秦老大滿面不解:“他們乃是流民,為何有如此多的收益?”
李太白抬起頭,覺得秦老大這話問的有點弱智。
做買賣唄,不做買賣還能去搶劫啊。
“朕問你話,為何不答。”
李太白漸漸冷靜了下來,壯著膽子說道:“陛下可是問這些流民平日里經營的是什麼買賣?”
秦老大微微一愣,“經營”和“買賣”這四個字,突然讓他反應過來一件事。
收益如此巨大,卻只三,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哪是流民啊,這就是商賈啊,占著人家的地方做買賣,可不是要租子嗎。
“流民租了地……”秦老大漸漸反應過來了:“所以才租,而非是將所有收益或是大部分收益給越王府?”
鄧孝廉雙眼一亮,口說道:“陛下,租地乃是明碼標價,哪有按照收益上繳的,即便是京里的租地租金也沒有如此高昂,這不是強盜行徑嗎。”
趙金銀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指著鄧孝廉說道:“你這人說的是什麼胡話,在京中租了地,他給你蓋房子麼,他給你造船編網撈魚嗎,他讓你家孩子書院讀書嗎,他讓那些護衛提著刀護你在山中采打山貨嗎,還是說人家的釀酒作坊、木制作坊、漁場作坊、石料作坊收益和你三
七分,還是人家三,你七?”
秦老大又懵了,看向李太白:“這是何意?”
李太白連忙說道:“所有流民的房屋,全是越王府帶人砍伐樹木蓋建,殿下傳授捕魚技巧,同時建河船任由他們使用,所有不滿十八歲者,皆可書院學,殿下流民山有所閃失,便將府中所有護衛調撥過來保護他們安全,至于釀酒等作坊,殿下提供其方法,所有收益越王府占三,流民們占七。”
說完后,李太白深怕秦老大誤解,連忙補充道:“雖是三,可越王府也只拿其中一,剩下兩用于書院一切用度。”
秦老大沉默了,所有的朝臣們也沉默了。
著李太白,秦老大張了張,他想罵人。
罵秦游!
他剛剛覺得秦游收的租子太高了,現在覺得,原來是收了啊,太他娘的了!
給人家蓋房子,還提供技,提供工,還讓護衛保護他們,尤其是作坊,居然只占三,結果……你他娘的就收三,這簡直就是日月無千刀萬剮的敗家子啊!
這哪是安置流民啊,這就是幫人家發家致富呢。
怪不得這趙老兒改賬目,這就是一群流民,突然賺了這麼多錢,是朕,朕也拿的不踏實啊。
秦老大半天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就這麼瞅著李太白,半晌沒出聲。
“怪不得!”恭文華突然說道:“陛下,怪不得前些日子三世子殿下將
越王府名下的產業全都賣了出去,原來就是為了安置這些流民。”
“敗家子!”秦老大終于還是罵出來了。
可罵完之后,秦老大又覺得不對勁了。
將秦烈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產業全賣了,不是敗家子是什麼。
可要說人家是敗家子吧,這賺的錢都夠再將那些產業全買回來了,還剩了很多。
秦老大也算是服氣了。
早知道的話,還讓禮部安置什麼流民,讓秦游干得了。
一想到這,秦老大突然樂了,那豈不是以后人們都愿意當這流民?
秦老大的興趣徹底被勾了起來,讓趙金銀坐在了凳子上,笑瞇瞇的問道:“老人家,你說給我等聽聽,這書院的院長,是如何安置你們這些流民的。”
“就這麼安置的呀。”
恭文華又開始拆文臣們的臺了,話數道:“流民涌至京外的時候,這京中的米價可提到了數十錢一斗,你們院長倒也舍得,是買糧給你們怕說也要千貫吧。”
“誒呦。”趙金銀一臉郁悶的說道:“要是能吃到這米倒是好了。”
一聽這話,眾人又狐疑了起來,鄧孝廉問道:“莫不是吃草樹皮?”
大家倒沒當回事,因為很多流民真的吃過草樹皮度日的。
“草樹皮?”趙金銀笑了:“自然是吃啊,誒呦,諸位人可不知道,那山長好生霸道,三日,整整三日,天天讓我們吃,吃完了就讓我們睡覺
,哪都不許去,不吃,不睡覺,他就氣呼呼的,整天就讓我們這些流民吃著睡著,誒呦,那日子都不是人過的啊,胳膊都不行。”
秦老大有點想給這老頭來大子,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氣的。
朕也想天天過這樣的日子,吃了睡,睡了吃。
趙金銀沒注意到秦老大的臉,開始大倒苦水:“好不容易吃完了豬,又給我們吃魚,這魚雖然鮮,可也不能日吃啊,之后又給我們吃羊、、鴨、兔子,誒呦,諸位貴人是不知道啊,那是一點米都見不到,想喝口稀粥都喝不上,日吃,了也不讓喝水,只能喝魚湯,兩個月,整整一個多月,一點主食都不給我們吃……”
李太白氣呼呼的道:“趙金銀,你在這污蔑山長,平常你們沒有吃餅子?”
“我呸。”趙金銀冷笑道:“你就是先生也不能胡說,那是餅子嗎,別誆我這老漢,那就是拿蝦和魚的餅子,口鮮香四溢一點米面味道都沒有,我們接連吃了兩個月的,說也有十幾種,這還能嘗不出來?”
李太白又不吭聲了。
秦老大實在聽不下去了,默默的嘆了口氣:“這位老人家,既然你完了租子,且去忙吧,我等還有要事詢問書院先生。”
一群朝臣們也是滿臉嫌棄。
他們怕再聽下去容易群毆趙金銀,這老王八蛋,是特麼災民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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