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一事已在京中發酵。

　寒山書院大放異彩，千余名考生在寒山書院面前黯然失，別說各州府的書院了，就是京中的國子監也面上無。

　國子監的考生不是沒考好，相反，他們很爭氣，前百名大部分都是國子監的學子，可惜，沒人進前五。

　一個新創辦的書院，居然包攬了前五名，大家本是不信的，可當第二日榜上掛了五人的答卷后，眾人即便心里百般不樂意也只能道一聲實至名歸了。

　只不過這幾人的答卷并沒有策問答案，即便如此眾人也是心服口服，八文章可謂典范，司判文書亦是如此。

　意料之外，也是理之中。

　那坐鎮寒山書院的可是大儒廖文之，更別說還有八馬、離竹、墨石、前司業董昱等四位大儒，這種豪華陣容教授出來了考生包攬了前五名，其實也并不讓人意外。

　秦游離宮的時候手里多了一條腰帶，上面鑲著十三顆玉石，而且是那種一看就很廉價的玉石。

　其中一顆指甲大小的石頭還微微散發著芒，秦游都怕這玩意有輻，看了半天后，直接套秦玄脖子上了。

　秦玄依舊沒爭取到“回宮”的資格，因為他考了第五，只考了第五，他只爭取到了額頭上的一個通紅的掌印兒。

　喬冉也郁悶，秦玄不能回宮，他也不能回騎

　司，只能去書院陪著。

　只有秦游樂呵呵的，因為虎紋腰帶可以隨時宮，他肯定不愿意沒事宮的，但是他可以用這個理由大半夜隨便出城進城。

　三人一路往宮外走，考倒數第一的秦游喜滋滋的，考第一和第五的卻垮著一張批臉悶悶不樂的。

　離了宮，見到七早已等候多時，七上來先是一頓馬屁如，秦游哈哈大笑，考了倒數第一還要被夸，這事找誰說理去。

　秦玄也覺得沒地方說理了。

　自己費勁吧啦將自己關在屋中刷了一個多月的題，最終就考出了個寂寞，這第五還不如倒數第一？

　眾人上了馬，出了城，一路回到了書院。

　一過獨木橋，秦游這才看到書院竟然張燈結彩，里面擺起了流水席，可謂是熱鬧非凡。

　這就是不住城里的好，現在已經過了亥時，也就是晚上九點多，要是在城里的話，早有京衛找上門了。

　秦游下了馬，這才看到書院里居然有好多流民們。

　“這群流民又來蹭飯了，一群刁民！”

　秦游罵了一聲后，七嘿嘿笑道：“三爺，以后可不能管他們流民了，而是莊戶，三爺您的莊戶。”

　提起這事秦游就無語的。

　秦老大這地實際上賜的不明不白的。

　正常不賜地，封地，也就是皇帝或者朝廷分封給

　王室員、諸侯、大臣的土地，只要有了封地，那麼不但可以收稅，還能征兵，而住在封地的居民就是莊戶。

　可秦游實際上并不有這些權利，至圣旨里沒有寫，他要是敢征兵，秦老大馬上給他到議政殿踹餅。

　可以這麼說，就這麼一大片地，特別令人不著頭腦。

　秦游當然算是皇室員，賜封地的話，至也是一個郡，就和秦猙似的，潿洲整整一個郡都歸秦猙的，不過秦游沒年，所以現在沒有封地。

　可沒年，秦老大卻賜他地了。

　賜倒是賜了，問題是太小了，還啥都沒有。

　最尷尬的就是位置，距離京城太近了，別說本朝了，就是前朝，誰的封地也沒說賜在了京城附近，從書院到京城，打車都過不了起價費。

　完了來路還不是那麼的“明確”，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拿戰馬換來的。

　要說是封地吧，沒莊戶，沒稅收，更沒征兵的權利。

　要說不是封地吧，這地以后永遠都是秦游的屬地了。

　可要說是屬地吧，距離京城還太近了，想魚魚百姓作個威作個福什麼的風險太大。

　可要說不是屬地吧，秦游還馬上年了，總不能秦老大再賜個封地吧。

　地，不明不白，莊戶同樣如此。

　現在的流民全部都以北郊莊戶自居，可實際

　上呢，他們的戶籍都沒，京兆府中沒有任何書面記錄。

　要說不是這里的莊戶吧，還居住在這里。

　秦游發現很多事都是不明不白的，想也想不清楚，干脆就不去想了，咋咋地吧。

　進了書院，秦玄興沖沖的跑了進去，哇哇。

　秦游出了一笑容。

　雖然秦玄上說著想要回東宮，可卻是很誠實的。

　瞎子都能夠看出來，秦玄喜歡書院，喜歡被真心對待，也喜歡真心對待別人，幾個月前那個略顯郁的年已經越來越沙雕和中二了。

　朱善快步迎了出來，滿面紅，凝著秦游，似是有好多吉祥話要說，可最終突然掉下了兩行老淚。

　秦游嚇了一跳，趕上去：“朱叔，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還哭了呢。”

　“老夫，老夫心里高興啊。”

　朱善吸溜吸溜鼻涕，著秦游連連點頭，滿面的欣之。

　雖說他名義上是越王府的管家，其實朱善扮演著一個“監護人”的角。

　從自稱上就可以聽出來了，其他人在秦猙和秦游面前，多是以“小的”“標下”“卑下”“老奴”自稱，只有朱善自稱“老夫”。

　所謂老夫，正常來講都是七十歲以上的老人自稱，不過夏朝人都命短，六十歲都算是高壽了，五十歲有重孫子的都不算是稀罕事，一

　般五十歲以上的人就可以自稱老夫了。

　而老夫又帶著幾分自謙的意思，朱善這個在越王府中唯一“自稱”老夫的外姓人，也是府中唯一的異類。

　眾所周知，越王府滿門文盲，其實也不盡然，朱善就屬于是半個文化人，最早跟著秦烈東征西討的時候就充當著狗頭軍師一類的角，糊弄出個文章寫個奏折的都不在話下。

　后來他在越王府也算是半退了，而整個越王府，所有人加起來認識的字都沒他一個多。

　朱善之所以是管家，那是因為他會思考。

　科舉開了，朝堂上的文風更盛，試想一下，越王府就這麼躺在功勞簿上又能吃幾年。

　現在越王秦烈鎮守邊關，秦猙也衛戍京中，可過幾年呢，越王府不出人才，朝堂上也沒有門生故吏，等越王退了，秦猙退了，偌大個越王府又如何延續下去？

　結果驚喜來了。

　什麼做驚喜，這特麼就做驚喜。

　秦游一共三個門客，全部榜上有名名列前茅。

　現在看誰還敢說越王府滿門文盲？

　不管是收門客還是靠著書院，將來這些和越王府有關系的讀書人全都通過科舉朝為的話，越王府早晚得支棱起來。

　當然，這次科考也有點瑕疵，朱善覺得這個喬冉這小子太他娘的多余了，你個騎司狗子沒事參加什麼科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