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奢的臉上帶著幾分醉意，原本想要為秦游斟一杯酒，結果發現這小子喝了好幾口了，酒杯中的酒水是一點都沒。

　南宮奢哈哈大笑。

　秦游只好訕笑一聲，將杯中的果子釀一飲而盡。

　“世子殿下，我南宮奢不過是一個鄉野鄙夫罷了，在洓縣時見那文吏欺鄉民憤慨至極，最終散盡家財又找相的友人籌措了些銀錢，這才了一個從九品司獄。”

　秦游一臉懵，短短的一句話，信息量很大啊。

　這句話的意思是，南宮奢原本并不是出世家豪門，而是一個普通人。

　就這麼一個普通人，老老實實的過日子，然后見到有個文吏欺親戚朋友老鄉什麼的，就很生氣。

　正常劇本的話，一般人要麼忍氣吞聲，要麼沖冠一怒為鄉民給這這文吏弄死。

　結果呢，南宮奢變賣家產，還借了不錢。

　不過人家弄錢并不是找殺手，或者糾結一群地流氓圈踢那個文吏，而是買兒了！

　買了，從本上解決了這個問題，因為文吏是吏，兒是兒，在面前，吏就是個孫子。

　南宮奢雖然欠了一債，但是搖一變了員，至于那個文吏的下場，結局應該是無比舒適的。

　秦游

　不得不慨，有的人的腦回路就是不一樣。

　不說南宮奢解決問題的角度多刁鉆，是買這種事都敢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好像多驕傲似的，也算是個奇葩了。

　“這了場，下與同僚和上們格格不，一路渾渾噩噩，又了工部的糊涂朗。”

　南宮奢自嘲一笑：“下知道自己并無前途所言，索由著子來，至，在罷之前不要愧對了良心，可誰知這世道，便是想要順著良心做些事亦是千難萬難，世道不許，上不許，同僚不許，掣制。”

　說到這里，南宮奢站起正了正冠，對著秦游深深一拜，正道：“若是越王府不棄，若是書院不棄，若是三世子初心不改，南宮奢愿以門下走狗自居，愿以明公相稱，愿肝腦涂地以明公馬首是瞻。”

　南宮奢的聲音并不大，可是卻鏗鏘有力，這一拜，再未起，旁邊正在斗詩的幾位大儒了過來，目莫名。

　秦游看著南宮奢，有些措手不及。

　我就是想問問價，你直接買一贈八了…

　本來尋思試探一下對方，誰知這家伙直接整了這麼一出。

　按道理來講，在秦游的眼里，南宮奢絕對算的上是人才了，人才主上門

　，秦游應該喜不自勝才對。

　可事實上還真不是這樣，因為南宮奢的一句話里，用了三個“若”，三個“愿”。

　三個若，若越王府不嫌棄他，若書院嫌棄他，若秦游初心不改。

　三個愿，南宮奢愿意當小弟，愿意認秦游當老大，愿意秦游說啥他干啥。

　這話一聽沒什麼病，可轉念一想，第三個“若”，也就是若初心不改，這就讓秦游很懵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初心？

　不由得，秦游開始思考，自己的“初心”到底是什麼，或者自己是不是有這玩意。

　廖文之微微揮了揮手，讓周圍無關人等散開。

　周圍漸漸安靜了下來，那些喝酒吹牛的侍衛們都散開了，剩下幾位大儒和朱善等人期待的著秦游。

　秦游思考了半天，還是沒思考出來對方所說的“初心”是什麼。

　想了想，秦游索直接問道：“初心，到底是什麼意思？”

　南宮奢聞言，神一震：“殿下可是要考校下？”

　秦游哭笑不得，擺了擺手：“沒，什麼考校，是我真的不…”

　話沒說完，南宮奢朗聲說道：“殿下自污十數年，在京中背負了如此之久的惡名聲，想來定是有萬千抱負難以施展不得已才

　為之，如今守得云開見明月，安流民、換戰馬、奏良計、獻國策，皆是德善仁厚之舉，今殿下簡在帝心便可放手為之，下本是愚鈍燕雀，又如何揣度鴻鵠之志，可燕雀亦愿追隨鴻鵠扶搖萬里施展鯤鵬之志。”

　秦游驚呆了。

　自己…這麼牛B嗎，不但了鴻鵠，甚至都能變鯤鵬了？

　秦游不是太喜歡鯤鵬，因為這玩意最后的歸宿很容易進鐵鍋里。

　“下愿以殿下門下走狗自居，求殿下全。”

　所謂門下走狗，其實也并不是貶義詞。

　當然，如果單把走狗兩個字摘出來，基本就是罵人的話了，秦游天天就是這麼埋汰喬冉的。

　但是門下走狗，尤其是自居的話，大致意思就是自己是個鐵桿小迷弟，我老大很厲害，我很狂熱，老大說啥我干啥的意思。

　一般門客在很多場合也都會這麼說，所以南宮奢也從側面表明想要為秦游的門客。

　不過和李太白三人稍有不同的是，南宮奢已經有了，而且投的還是文集唾罵的越王府，如果真了秦游的人，那麼南宮奢將會在朝堂上徹底無法立足，別說升遷了，罷免職都是板上釘釘的事。

　“山長。”廖文之見到秦游遲疑萬

　分的模樣，不由走了過來說道：“南宮奢的才學雖是一般，可品卻是不錯的，這一點老夫倒是可以為其擔保。”

　一旁的朱善起了膛，與有榮焉。

　看到沒，看到沒，我越王府收小弟，居然還要看才學和品德了！

　秦游側目看了眼廖文之，心里泛起了嘀咕。

　能讓廖文之說是才學一般的，基本上已經算是學問不錯的了，就好比原國子監司業董昱，也是一般。

　董昱很一般，但是能為國子監副校長。

　秦玄在廖文之里還是一般，結果考了個第五。

　這也就是說，南宮奢的文化水平肯定不低。

　最重要的是，廖文之甚至愿意為南宮奢的人品擔保！

　秦游沉默了許久，看向南宮奢問道：“你就不怕跟我混之后，工部將你罷？”

　“下本就是山野鄙夫，罷了正好沒了枷鎖，跟著殿下做些對得起良心的事其不哉，總比過整日與那些蠅營狗茍之輩虛度的要強。”

　“哦，那好吧。”秦游展一笑：“行吧，如果工部真給你踹瞪了，以后你就來書院當個教書先生，愿意干嗎？”

　南宮奢深吸了一口氣，朗聲道：“明公有所差遣，門下敢不從命！”

　廖文之猛一擊節：“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