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最終放棄了再毆打辛文斌的念頭,沒辦法,再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這時候可不是跟辛如鐵鬧翻的時候。
他轉過,就看見了辛如鐵那鐵青而氣急敗壞的臉頰。
這位堂堂的紫城林軍大都統,堪稱是一位赫赫有名的鐵腕權勢人,威名極大,卻本就沒想到,在這弒沙漠之外,竟會到如此一個狐假虎威,膽大包天的年。
當著他的面,把他的兒子打得暈死過去,這件事若傳回紫城,非淪為一個天大的笑柄不可!
辛如鐵心中恨得幾發狂,但神上卻并未表出什麼。
他清楚,只要那位破舊寶船上的強者在,自己再恨也本奈何不得眼前這年。
不過,以后總歸是有機會的!
“我們得離開了。”
忽然,老人那慈祥溫和的聲音響起。
林尋心中一嘆,知道他去毆打辛文斌已經是那位老人能夠容忍的極限,若是自己想去對付辛如鐵,老人必然是不會再保持默許態度的。
若有可能,林尋真的很想在這一刻徹底鏟除了辛如鐵父子,可惜,現在已無法辦到了。
這就是狐假虎威的局限,他可以仗勢欺人,但卻有限度,敵人的生死,也本不是他說了算。
“上次你抓走了老莫,以后我會讓你親自把老莫再送回來。”林尋深吸一口氣,神平靜地看了辛如鐵一眼,就轉而去。
“小東西,你自己都承認是狐假虎威了,我倒是想知道,沒有了依仗的時候,你又能活得了幾天!”
目送林尋背影離開,辛如鐵在心中喃喃說道,著無比的恨意。
……
“小子,你還是太了,狐假虎威不是你這麼做的。”
剛踏上那一艘破舊的寶船,雪金就嘆了口氣,一副看不起林尋的模樣。
林尋頓時一怔:“那該怎麼做?”
雪金獷微醺的臉膛上浮現一抹傲意,道:“你瞧好了!”
說著,在他的縱下,這艘破舊的寶船發出如野嘶吼般的轟鳴,倏然騰空而起。
轟!
然后,它就如離弦之箭,調轉方向,以一種有去無回般的狂放姿態,狠狠沖向了遠的威揚戰艦。
林尋吃驚,難道他要駕馭寶船一頭撞過去?
雪金此刻喝的醉醺醺的泛紅臉膛上盡是瘋狂,不斷大聲怪笑。
轟隆一聲巨響,這艘明顯破舊不堪的寶船,竟是像一柄尖錐似的,狠狠鑿開威揚戰艦那堅無比的表面,一穿而過!
而那威揚戰艦上,則留下一個目驚心的窟窿,滿地的狼藉,以及一陣尖惶恐的聲音。
船艙中,林尋軀踉蹌搖擺,差點跌坐在那,可這一切都無法消除心的震驚。
這雪金也太生猛了!
那可是帝國中級威揚戰艦,防之強,連靈海境強者都難以撼一,可雪金倒好,竟駕馭著一艘破舊的寶船,從威揚戰艦中碾了過去!
“哈哈哈哈,小家伙,看到了吧,這才是仗勢欺人的典范,你那些小伎倆,一點都不解恨。”
雪金一陣大笑,拎著就憑猛喝了幾口,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
林尋苦笑,只能自認不如。
那威揚戰艦被破開一個窟窿,必然也破壞了其上的靈紋圖陣,想要修復,只怕要耗費巨量的財力力。
最關鍵的是,這戰艦可隸屬于帝國軍方,被如此破壞,得罪的可不僅僅只是辛如鐵父子。
林尋自認自己膽子已經夠大,可是和雪金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當然,林尋也很清楚,雪金敢這麼做,可不僅僅只是狐假虎威那麼簡單,而是他顯然本就不擔心這麼做會面臨的報復!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唯獨讓林尋驚嘆的是,雪金駕馭的這艘破舊寶船,居然在撞破威揚戰艦之后,竟沒有到一點破壞,明顯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
……
辛如鐵徹底呆住,不敢置信。
一艘陳舊的寶船,竟敢如此肆無忌憚的破壞帝國威揚戰艦?
看著被打暈過去的兒子,被破開一個窟窿的威揚戰艦,以及戰艦上傳來的尖驚慌聲音。
辛如鐵心中涌起一前所未有的無力,那艘破舊寶船的主人究竟是誰?為何敢如此肆意妄為?
嘩啦~
一片風沙席卷而來,倏然化為徐三七那瘦削如槍的影。
他看了看那目驚心的場景,已大致清楚了一切,心中原本的焦急消退,被一抹快意取代。
“帶走林尋的是誰?”
辛如鐵問道,聲音沉重中著一抹低沉。
“還記得上次你帶走老莫時,我曾跟你說過的那個人嗎?”
徐三七反問。
辛如鐵一愣,猛地想起來什麼,臉驟變:“是黑曜圣堂那位一直追隨在暗夜王邊的趕車人?”
他心臟都不砰砰劇烈跳,想起剛才那一道慈祥聲音以及聲音中充斥的可怖力量,心中竟到一慶幸!
因為他可是很清楚,若是那位真正要對付自己的話,自己只怕早已為了地上一死尸!
這世上有很多趕車人,可是能夠在黑曜圣堂中追隨暗夜王邊的趕車人卻只有一個!
“原來是他……可怎麼會是他……難道那林尋和黑曜圣堂還有著某種聯系?”
辛如鐵喃喃,心緒起伏,無法平靜。
“我勸你最好熄了報復林尋的打算,否則即便黑曜圣堂不管,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徐三七冷冷撂下這句話,就轉而去。
辛如鐵臉一沉:“你前來這里的目的,該不會也是來阻止我的吧?”
“不錯。”
徐三七的聲音從遠傳來。
“他已經不是你弒營的學員!”
辛如鐵厲聲大喝。
“只要他擁有弒徽章,這輩子就是弒營的人!”
徐三七的聲音還沒落下,影已徹底消失不見。
“可恨!”
辛如鐵咬牙,臉變幻不定。
許久,他深吸一口氣,神重新變得決然,拎著暈死過去的辛文斌,走向威揚戰艦。
悉辛如鐵的人都知道,他決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
船艙中。
“狐假虎威只是逞一時之快,卻會給自己惹來諸多麻煩,你為何要這麼做。”
老人慈祥看著林尋,一對若汪洋般深不可測的眸子里著一令人難以琢磨的味道。
“我沒想那麼多,就想出一口氣。”
林尋想了想,說道,“這次若不是您在,我肯定早被他們抓走,那樣的話勢必就會到許多無法預估的辱和折磨,既然如此,我得提前先出一口氣才行。”
老人似乎有些意外,半響才若有所思道:“你似乎從來不忌憚做出這些事之后引起的禍患。”
林尋搖頭:“我不是肆無忌憚的人,只會做自己認為應該做的事。”
老人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他拿出一個致的白玉書簡,遞給林尋:“這是夏至那小姑娘給你的。”
林尋心中一震,深吸一口氣,拿在手中翻看起來。
讓他憾的是,書簡上只有很簡單的一段話——“我很好,只是一個人偶爾會孤單,要記住我說的那句話,在我回來找你之前,你必須活著。”
寥寥一段話,平淡無奇,就像日常里的談,也沒什麼強烈的彩,但卻讓林尋怔在那里。
恍惚間,他仿佛看見,穿著一襲黑風的小孩,正揚起麗恬靜的小臉,認真地看著自己。
許久,林尋才默默收起了這個白玉書簡,小心翼翼收起來,宛如在藏起一塊瑰寶。
“你不懷疑這是假的?”老人問道。
林尋深吸一口氣,努力摒棄掉腦海中的紛思緒,笑道:“不會有假,我知道。”
“那麼你應該也猜到,起碼現在,你依舊無法和見面。”老人溫聲說道。
林尋略帶艱難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你有沒有想說的?”老人似乎有些不忍心。
林尋笑了笑,道:“我現在只想知道,前輩你要把我帶到哪里去。”
從踏上這艘破舊寶船開始,林尋就知道,自己接下來即將踏上的道路,注定又不可能由自己掌控了。
他厭惡這種覺,但卻不得不接。
因為夏至還在對方手中,哪怕不是被綁架,也從來沒有因此脅迫過他,但依舊讓林尋心中難以對此釋懷。
出乎林尋意料的是,老人給了他意想不到的答案——“西南行省省會,煙霞城。”
之所以意想不到是因為,在林尋的計劃中,他原本就是打算前往那里的!
因為在弒營時,小珂教曾給過他一塊通過府試考核的憑證,這讓林尋離開時,第一個念頭就是去西南行省參加省試考核。
通過省試,他就可以去紫城參加國試,若順利的話就可以進青鹿學院。
林尋相信,只要自己能夠進青鹿學院,就有足夠大的把握查出一些有價值的事。
例如他出生時所擁有的天賦屬“大淵吞穹”究竟有什麼名堂,在十四年前,整個帝國中是否曾出現過和這種天賦屬有關的事,只要能查到,就能順藤瓜查出當年挖走他本源靈脈的一些真相出來!
同樣,他還可以搜集到有關黑曜圣堂的消息,去查探老莫的下落……
這就是青鹿學院的特殊之,那里是帝國最一等的學院,匯聚著天下最杰出的人才,藏龍臥虎,強者云集,擁有著超乎想象的資源和力量。
只要進青鹿學院,無論想要得到什麼,都比自己一個人去索要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