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頭 ()”
過了幾日,孟貴妃召大皇子妃進宮。
大皇子妃心中有些忐忑。
婆婆對不冷不熱,平日里諸多挑剔,很給好臉。今日忽然主召進宮,怎麼想都沒好事。
大皇子妃的直覺很靈。
進了延禧宮,見了孟貴妃,行禮后沒說幾句話,孟貴妃便了兩個宮人過來:“梁氏,這是我特意挑的宮人。你今日就帶回去吧!”
那兩個宮,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論相貌,也不算特別出挑,中上姿罷了。段卻十分窈窕,腰細,一看便是好生養的模樣。
大皇子妃死死住手中的帕子,一張秀雅的臉孔微微泛白:“母妃這是何意?”
孟貴妃輕哼一聲:“我什麼意思,你還不清楚嗎?前幾日宮宴,皇上說的那些話,明擺著就是在嫌你一直沒有喜信。”
“別說是在天家,就是換了普通宦之家,兒媳兩年多沒有孕,公婆為兒子納個妾室也是常有的事。”
“皇上顧著梁家的面,沒有賜側妃。我挑兩個有宜男之相的宮人,你帶回府去,讓們好生伺候大皇子。不管誰有了孕,日后生的子嗣都養在你邊。”
孟貴妃的話說得很直接。
皇子側妃可以上皇室族譜,也是有品級的,可以養育自己的兒。
現在只是賞了兩個宮人,宮人無名無分,便是有了孕,也威脅不到大皇子妃一星半點。生的孩子得抱到大皇子妃的院子里養著。
大皇子妃自己生不出子嗣來,能養庶子在名下,也是好的。
孟貴妃自覺自己十分寬厚了。又沒讓兒子納妾,就是兩個伺候枕席的宮人而已。
大皇子妃用力咬了咬,目中出懇求:“母妃一番好意,兒媳心里都明白。只是……”
只是,哪個子愿意丈夫邊有別的人,讓別的人有孕生子?
孟貴妃面一冷:“梁氏,別說我這個做婆婆的不恤你。今日只讓你領兩個宮人回去,到了年底還沒喜訊,我就挑兩位正經的大家閨秀,給大皇子做側妃了。”
孟貴妃咄咄人,大皇子妃節節潰敗,不得不應下。
……
于是,大皇子晚上回府,就見大皇子妃領著兩個面容陌生的年輕子相迎。
大皇子不得多看了一眼:“這兩個是誰?”
無端端地,怎麼多了兩個陌生臉孔?
大皇子妃臉上敷了厚厚的脂,強出笑容:“我今日進宮給母妃請安,特意向母后討了兩個宮人來。們都是母妃仔細調教出來的,懂規矩,又順。以后,就讓們在殿下的書房里伺候。”
大皇子眉頭了一,目一掃。
兩個妙齡宮,俱都微紅著臉垂下頭,任憑大皇子打量。看著確實規矩,沒有一個敢飛眼的。
“你們先退下。”大皇子沉聲吩咐。
兩個宮人聲應了,很快退了出去。
大皇子妃強歡笑:“母妃也是為了我著想。若是殿下納側室,便是正經的皇子側妃。生養了子嗣,也是側妃養著。如今這樣,生了孩子也是抱到我的院子里。母妃這般我,我心里實在高興……”
說著,眼圈一紅,淚珠滾落臉頰。
大皇子無奈地嘆了一聲,將大皇子妃摟進懷中。
大皇子妃依偎在大皇子的懷中,狠狠哭了一場。
待大皇子妃的緒稍稍平靜,大皇子才張口:“你先別哭。我進宮去和母妃說,將這兩個宮人送回去。”
大皇子妃噎著說道:“領都領回來了,哪有再送回去的道理。母妃都說了,若是半年里沒有喜訊,過了年就為你挑側妃了。”
大皇子忍不住嘆了一聲。
年夫妻,自是恩。
梁氏溫,他很是喜歡。孟貴妃時不時的挑刺,他不知擋了多回,每次都護著梁氏。
可子嗣一事……
大皇子想到幾日前宮宴上永嘉帝說過的話,又是一嘆,低聲道:“父皇一直最疼我。我是長兄,也是第一個娶妻親的。明年年初,陸四小姐和孟家表妹也過門了。若是二弟三弟先有了子嗣,我這個做長兄的,面上確實不好看。”
大皇子妃子一,抬頭看著大皇子。
大皇子不算俊俏,略黑,材高大,別有一番英武。那雙和永嘉帝肖似的眼睛里,著一不能言喻的野心。
普通人家,嫡庶相爭是大忌。
到了天家,嫡庶分別其實沒那麼大。都是皇子,對儲位都有一爭之力。
大皇子占了一個長字,有得力的外家,有執掌衛軍的岳父,有得寵的貴妃親娘,對儲位生出野心實在是正常不過。
在這樣的形下,大皇子自是想二皇子一頭才好。
大皇子很快下定決心,輕輕著大皇子妃的后背,聲道:“筱兒,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我對你的,也是一樣。”
“那兩個宮,你不必放在心上。若是們有了孕,生了孩子,留子去母便是。生的孩子,是我的也是你的。”
一涼意,從心底迅速蔓延至全。
大皇子妃怔怔地看著丈夫,忽然覺得深的夫婿是那樣陌生。
大皇子深地看著大皇子妃,立下誓言:“筱兒,不管到了何時,我心里只有你一個。”
……
大皇子拿定主意,好生寬了大皇子妃一番。
當日晚上,大皇子便去了書房,召了其中一個宮伺候枕席。隔日,又召了另一個。之后半個多月,一直宿在書房里。
孟貴妃很快知道此事,還算滿意,特意又召大皇子妃進宮,夸贊了幾句,又賞了許多料首飾。
大皇子妃回府后,將賞賜分出一半,賞給兩個宮人。
兩個宮激涕零,跪下磕頭謝恩。
都是花朵一樣的年齡,縱然不是絕人,也有明艷人之,是那樣的生鮮活。
大皇子妃腦中閃過的,卻是大皇子口中說的“留子去母”的畫面。不知為何,大皇子妃胃中陣陣翻涌。
大皇子妃一轉頭,吐了個昏天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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