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別人，敢這般占的便宜，早就一拳揮了過去。

可李景……

算了，不說前世孽債。就說今生，這是未婚夫。再過些時日，兩人就要親做夫妻。些許孟浪之，權且忍了吧！

李景最擅拿分寸，占了回便宜，接下來格外規矩。

兩人一路走到了燈市中最熱鬧的酒樓。

陸明玉看一眼人來人往的鼎香樓，不由得一笑：“這鼎香樓已經傳承了兩百多年，如今各郡都開了分店。這一，聽聞是正宗的老店呢！”

李景隨口笑道：“是啊，這酒樓的年頭著實久遠了。不過，每隔數年就會重新修繕一回。半點不顯陳舊。”

除了那個歷經風雨的古樸匾額，鼎香樓的里外陳設不知換過了多遭。

“鼎香樓是一個姓寧的神廚所建。”陸明玉笑道：“這麼多年過來，兒孫沒敗了家業，反倒愈發興盛，著實不是易事。”

可不是麼？

創業容易守業難。就如朝代更迭，能建新朝的，多是雄才大略的人。能不能守住江山，就得看兒孫后代爭不爭氣了。

兩人隨口說笑幾句，便進了鼎香樓。

鼎香樓的大堂十分寬敞，此時坐滿了客人。二樓三樓各有二十余個雅間。鄭重定的是三樓的雅間，坐在雅間里，能看到數里長街的燈海。

陸明芳等人都已來了，陸明玉和李景兩人到得最遲。

一開門，鄭大寶兄弟兩個先沖了過來，口中嚷著“四姨”。

陸明玉笑著應了，俯將兄弟兩個抱進懷中。兩個結實的淘氣小子，加起來足有八九十斤。陸明玉一手一個，氣定神閑。

“四姨，”鄭大寶最會拍馬屁：“我買了花燈送你。”

鄭小寶點點頭：“送四姨。”

陸明玉嫣然一笑：“好，謝謝大寶小寶。”

逛燈市，鮮有一盞燈都不買的。

鄭重看著兩手空空的李景，笑著打趣：“如果殿下囊中，買不起花燈，只管說一聲，我送銀子給殿下。”

李景也不怕糗，笑著應道：“不瞞你們，我確實沒帶銀子出來。剛才買了一盞人燈，還是向小玉借的銀子。”

眾人不得笑了一回。

沈瀾頗為細心：“既買了人燈，為何沒帶回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陸明玉輕描淡寫地說道：“遇到一伙不長眼的小賊。人燈被我砸壞了。”

眾人皆是一驚，沒等他們追問，李景便將事的原委細細道來：“……小玉反應極快，一拳揍趴了一個，一腳踹飛了一個。最后一個冷不丁拿了匕首出來。小玉扔了人燈，將那個賊踹翻在地。”

眾人：“……”

所以說，二皇子殿下連一個賊都沒收拾妥當，還是陸明玉出手相助。

這手連三皇子都不如。

眾人沒好意思說出口，不過，一個個的目俱表無。

唯有周禮能理解二皇子殿下：“殿下飽讀詩書，習武練箭便算不得太出眾。這也不稀奇。換了是我，直接就被揍趴下了。”

讀書人嘛，手無縛之力也不稀奇。這世間，文武雙全的能有幾個。

說笑幾句，確定陸明玉李景都無損傷，鄭重便令伙計上酒菜。

……

伙計退下去，門剛關上，就遇到了一雙難纏的年男，張口要換雅間。這一雙年男，看中的正是陸明玉一行人的雅間。

頗有些幾分霸道，說起話來頤指氣使：“什麼貴客！你進去和他們說，就說四皇子殿下在此。讓他們將雅間讓出來。”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李景。

李景也覺得有些丟人，起開了門：“呵呵，這麼巧。”

正滔滔不絕的趙瑜，聲音戛然而止。

四皇子的臉皮就厚多了，立刻笑道：“原來是二哥和陸家人在這里。確實巧的很。我今日出宮遲了些，到了這里，只剩一間側的。瑜表姐想要靠著長街的雅間，可以一邊吃飯一邊賞花燈。不是有意要唐突二哥，請二哥不要見怪。”

李景扯了扯角：“這是遇到了我。換了別人，自然要將雅間讓給四皇子殿下了。”

四皇子：“……”

說到底，還是他們兩個沒理。

趙瑜舍不得四皇子被數落，立刻道：“這都是我的主意。殿下要怪就怪我好了。”

李景神未，淡淡道：“事是表妹起的頭，四弟本該攔著，卻沒出聲。這就是四弟的錯了。”

趙瑜了個釘子，差點得鼻青臉腫。

短短幾句話，眾人都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陸明玉起走了過來，笑著說道：“想請不如偶遇。既是遇上了，就一同來吃晚飯。反正這雅間大得很。”

說著，拉起趙瑜的手。

趙瑜總算有了臺階，順勢就下：“待會兒酒席的銀子，留著我來付。今晚我請客。”

陸明玉笑道：“既然趙五小姐要請客，那我就不客氣了。待會兒多幾個好菜，將你的私房銀子都用。”

沈瀾也笑著起過來，握著趙瑜的另一只手：“難得見趙妹妹肯出銀子請客，今晚我們都得多吃些才好。”

京城貴們都有來往。沈瀾和趙瑜也算相了。趙瑜如何不必細細描述，不過，有些摳門是眾人皆知的。

趙瑜被氣樂了：“在你們眼里，我就是一不拔的鐵公不。”

陸明玉沈瀾異口同聲：“正是。”

趙瑜笑著捶兩人。

一番熱鬧，雅間里重新熱鬧起來。桌子大，再坐兩個人也不覺擁。

四皇子難得仗勢欺人一回，偏偏欺負到了自家兄長頭上，頗有幾分訕訕。待酒上來了，主敬了兄長一杯。

李景也沒多拿架子，爽快地喝了酒。

四皇子隨口笑道：“沒想到這麼巧，遇到了二哥。對了，不知三哥今晚有沒有來燈市湊熱鬧？”

李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來了。之前在燈市里就遇上了，還特意來和我們寒暄說話。”

這個話題不好。

四皇子果斷換了個話題：“二哥買了什麼花燈？”

李景答道：“忘了帶銀子，用小玉的銀子買了盞人燈。”

“人燈在何？”

“遇到賊，砸壞了。”

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