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夫人聽得心里一酸。
喬皇后這些話,正是在說自己啊!
當年李垣的親爹登門求娶喬氏嫡。一個是世家族,一個是書香名門。喬李兩家結親聯姻,可謂是門當戶對。
可恨的是,李垣那個混賬,娶了賢良的妻子不知足,竟私下和孟氏茍且。以貴妾之禮迎娶孟氏進門,早早有了庶長子。嫡子反倒遲出生兩年。
李垣眼里心里只有孟氏母子,正妻被常年冷落。除了初一十五,其余時候多是宿在孟氏的院子里。雖無人刻意磨,自己兒也從未有過舒心的日子。
再到后來,偏心眼的婆婆趙氏,又令娘家侄進門做了貴妾。
妾室就妾室,哪家宅有這樣的貴妾?一應吃穿用度,和正室差不了多。做婆婆的,對正經的兒媳不冷不熱,整日令秦氏陪伴伺候。
還有蘇氏。份低微卑賤,仗著一副狐子模樣,也進了李家宅。李垣一個月去蘇氏那里,都要比去正妻的院子多一兩回。
蘇氏還生了兩個兒子。
一想到這些,喬老夫人就為兒憤憤難平。
只是,婿做了皇帝,喬老夫人再不能像以前那樣抱怨數落,只能勸道:“二皇子殿下已經長大人,眼看著就要娶妻生子。皇后娘娘只管放寬心,等著抱皇孫。”
丈夫靠不住,還是靠兒子穩妥。
喬皇后略一點頭,輕聲道:“滎王戰功赫赫,說是大魏第一武將也不為過。滎軍驍勇之名,無人不知。有這樣的岳家,于阿景也是好事。”
有些話,便是私底下,也不能直言說出口。
喬老夫人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朝中有你父親,有滎王,娘娘只管安心。”
屬于二皇子的,誰也別想搶走。
……
出嫁前的時,一晃既過。
一轉眼,已是二月初五。出嫁的大喜日子就在明日,這一日晚上,陸明芳夫妻和陸明華夫妻都回了娘家。
陸明華言行舉止格外小心,不時一平坦的小腹。
周禮更是一臉喜。
眾人一看,便知端倪。
陸臨笑著問道:“是不是有什麼喜事?”
陸明華不太好意思張口。周禮笑著說道:“確實有一樁喜事告訴岳父。明華有了孕。”
陸明華過門才兩個月就有了喜。周老爺周太太高興得合不攏。周禮更是喜上眉梢。他親本就比別人遲,過了年就十九歲了。這個年齡當爹,真是算不得早了。
陸臨聽聞喜訊,十分喜悅:“好好好,果然是一樁大喜事。”
姐弟幾個,紛紛向陸明華道喜。
陸明華臉頰微紅,輕聲說道:“大夫叮囑過我,前三個月要好好養胎。不過,四妹出嫁這等大喜事,我怎麼也得回府。”
周禮也笑道:“我想著,陪明華在娘家住上幾日。等四妹回門過后,我們再回去也不遲。”
為岳父,自然樂見婿殷勤。
陸臨滿面笑意,目下意識地掃過兒媳沈瀾。說起來,沈瀾過門也有四個月了,倒是還沒喜信……
陸非咳嗽一聲說道:“義父放心,不出半年,我一定向義父報喜。”
他每隔五日才能回府一回。自然不及周禮和陸明華朝夕相守。
沈瀾紅著臉,悄悄擰了陸非一把。
陸非皮糙厚,面不改,只手握住了沈瀾的手。當著眾人的面,秀了一波恩。
陸明玉角含笑,神從容,半點不見。還和眾人一同出言打趣兄嫂一回。陸非笑著回敬:“二皇子殿下也不算小了,今年十七。等你出嫁了,也得早些有喜才好。”
話剛說完,就被沈瀾瞪了一眼:“一日沒出嫁,一日還是姑娘家。你在小玉面前說這些做什麼?”
其實,小玉一點都沒害好不好!坐在那兒笑的,比他還鎮定大方哪!
陸非心里嘀咕著,很老實地認錯道歉:“是是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口無遮攔,四妹大人大量,別和我一般見識。”
陸明玉笑著揶揄:“二哥也學會口是心非了。其實心里在想,我說得半點都沒錯,偏還要道歉,還有沒有天理了。”
陸非了鼻子:“還是四妹了解我。”
眾人哈哈大笑。
……
家宴散后,陸臨將兒進了書房,將一方私印給了陸明玉:“家中親兵,你帶走一半。陸乙也隨你去二皇子府。日后有什麼事,你只管吩咐給陸乙去辦。”
“這一方私印,可以調所有的陸家暗衛,總數約有兩千之數。不過,平日輕易不可用。”
大魏建朝不久,很多規矩都隨著前朝。為武將,按著級別不同,可以養些親兵。不過,數量也是有嚴格規定的。
譬如滎王廣平侯和濮侯,只能有五百親兵。
其實,為武將,哪里不養私兵的?
這兩千暗衛,是陸臨十幾年來暗中攢下的“家底”。比起明面上的田莊商鋪,這才是陸家真正的“家業”。
兒不能上陣領兵。五萬滎軍,日后由陸非統領。這兩千私兵暗衛,陸臨統統給了陸明玉。
這一幕,UU看書 www.uukanshu.com和前世幾乎一般無二。
前世,也是在出嫁的前一晚,陸臨將這方私印給了。這兩千陸家私兵,在出嫁之后,都歸到了李昊手中。
想起舊事,陸明玉心中一陣酸。
前世那個一心李昊的陸明玉,真是瞎了眼。
“爹,這私印我不要。”陸明玉低聲道:“爹以后要上陣領兵,手中多些人手,總是好的。我嫁天家做兒媳,無需這麼多私兵。”
陸臨卻道:“你這麼想就錯了。正因你嫁的是皇子,做的是皇子妃,才更需要人手。”
“小玉,日后爹要領兵打仗,不知在外征戰多久。萬一你有什麼事,我本趕不及回來給你撐腰。這兩千私兵,爹都給了你。日后若有誰敢欺負你,你不必客氣。”
陸臨收斂笑意,聲音低沉:“便是惹了天大的禍事,也要先保全自己。小玉,在爹心里,什麼都不及你的命安危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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