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正門大開。
慧安公主最為年長,又是二皇子一母同胞的親姐姐,今日理所當然地站在最前面。吳駙馬一臉含笑地站在慧安公主側。
然后,便是三皇子李昊五皇子李昌和靜安公主。
騎著紅駿馬春風滿面的李景映眼簾,生生刺痛了李昊的雙目。
花轎停下,喜娘攙扶著新嫁娘下了花轎。
李昊遠遠地看著悉的窈窕影,眼前的一切忽然模糊,猶如影般淡去。只剩下陸明玉的影。
小玉,你終于出嫁了。
娶你的人卻不是我。
一只手忽地過來,扶住他的胳膊。胞弟李昌憂心地低語:“三哥,你這是怎麼了?臉為何這般難看?”
翻過一個年頭,李昌十一歲了,個頭稍稍長高了一些,也比之前又胖了一圈。
李昊沒有照鏡子,也知道此刻的自己面絕不好看。
好在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李景和陸明玉的上,無人多看他一眼。
李昊深深呼出一口氣,將劇烈的痛楚下去,淡淡說道:“約莫是昨夜沒睡好,了些寒氣。”
李昌也不是三歲孩,看一眼口是心非竭力掩飾的兄長,低聲建議道:“下面是拜堂禮,你若是不自在,不如先去歇一歇。等喜宴開了再出來。”
新婚夫妻拜堂的場面,還是別看了吧!免得當眾失態。
李昊沉默了片刻說道:“不必了。今天是二哥親的好日子,我這個做弟弟的,焉能避開?”
避又能避多久?能避到哪兒去?
過了今日,陸明玉便是他二嫂。以后見面的機會多的是,難道每次都要避開?
不,他哪兒也不去。
他要進正堂,看著陸明玉和李景拜堂。今日他的痛苦折磨,都會深深烙印進他的心底。留待日后,一樣一樣地討回來。
李昌看一眼俊臉微微泛白的兄長,實在弄不懂兄長心里是怎麼想的? 忍不住低聲勸道:“你不想看,不看就是。何苦這般折磨自己。”
李昊簡短地應了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李昌只得閉。
眾人簇擁著新郎新嫁娘進了正堂。
李昊也隨之一起邁步。
李昌勸不自家兄長? 忙快步跟了上去。心里暗暗想著? 待會兒得牢牢守在三哥邊。萬一三哥失態,他也能及時扶兄長一把什麼的。
李昌這麼想? 就太過小覷李昊了。
接下來的拜堂禮? 李昊和大皇子四皇子站了最好的位置,默默觀禮。從頭至尾? 都未出過半分差錯。
……
趙太后永嘉帝喬皇后都未出宮。今天持親事拜堂的,是禮部尚書。也正是吳駙馬的親爹慧安公主的公公。
吳尚書年約五旬,相貌儒雅,氣度不凡。張口笑道:“請二皇子和二皇子妃正位? 行拜堂禮。”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高堂都在宮里,對著皇宮的方向行禮便可。
夫妻對拜時,李景行禮的時間格外長一些。一旁觀禮的皇室宗親,紛紛笑著打趣:“二皇子殿下這一行禮,簡直舍不得起了。”
“快些將新娘子領進房吧!想看多久便看多久。”
眾人的哄笑聲中? 李景一臉坦地拱手致謝,眼中的笑意就未停過。
他握著喜綢,腳步又慢又穩。
在經過李昊的邊時,他沒有停下腳步,更沒做什麼炫耀或示威之類的舉。就這麼平穩地走了過去。
李昊眸暗了一暗? 掠過李景喜悅的臉孔? 掠過頂著紅蓋頭不知神如何的陸明玉。
大皇子四皇子不聲地看了過來? 眼中閃過看好戲的芒。
兄弟幾個表面友和睦,私底下暗暗較勁爭鋒從未停過。李昊和李景之間的過節嘛? 大家都心知肚明。
今日李景和陸明玉大婚? 李昊眼睜睜地看著,會是何等心?
不過? 李昊神如常,站得也很穩。讓等著看熱鬧的大皇子四皇子頗有些失。
四皇子笑著提議:“我們也進新房,看一看新娘子。”
大皇子笑著應了,用力一拍李昊的肩膀:“三弟,一起進去如何?”
李昊竟也沒有拒絕,笑著點頭應了。李昌沒吭聲,默默地跟在李昊后。加上慧安公主等人和一眾皇室宗親,擁進了新房里。
“二哥,快些揭了蓋頭,讓我們看看新娘子。”四皇子笑著鼓噪。李晏和趙瑞等年也笑鬧起來。
李景笑著應了。
新嫁娘端坐在床榻邊。
李景從喜娘手中接過喜桿,輕輕挑落紅蓋頭。
紅蓋頭迅速落,出一張麗的臉龐。
眾人一陣驚艷。
擁在新房里湊熱鬧的人,有大半都見過陸明玉,對的容貌也不陌生。
今日,陸明玉著大紅的致嫁,長眉目,眸中芒璀璨,這份麗,近乎霸道,奪去了所有人的心跳和呼吸。
李景的呼吸也停了一停,黑眸中驟然迸發出芒。
陸明玉和李景對視一眼,然后垂下眼眸。
新嫁娘嘛,裝也得裝出幾分。
直至此刻,眾人才呼出一口氣。
“二嫂今日可真。”四皇子笑著贊嘆。
如此佳人,也怪不得二哥和三哥爭搶反目!
大皇子也笑著贊道:“往日也見過二弟妹,今日一見,簡直是傾城之。”
趙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趁著今晚,多看一眼是一眼吧!以后陸明玉了二皇子妃,他也得喊一聲表嫂。
李昊定定地看著床榻邊的紅,一顆心似被利劍捅了一劍,冷風不停地鉆進去,吹得五臟六腑冰涼。
可惜,陸明玉至始至終也未抬頭看他。
李景見眾人盯著陸明玉,心里不樂意了,咳嗽一聲笑道:“喜宴就快開始了。我們先去坐席喝酒。”
大皇子是過來人,笑著揶揄一句:“瞧瞧你這小氣勁,我們多看兩眼都不樂意。”
是多看兩眼嗎?
趙瑞看個不停,李昊一直凝。
李景不管這些,張口攆人。直至眾人笑著出了新房,才轉頭對陸明玉笑道:“待會兒我讓人送些吃的來,你先墊一墊。”。
話還沒說完,就被四皇子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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