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駙馬和公主拜堂,一拜天地!”
禮部羅尚書親自主持婚禮,聲音中正平和。
一喜服的高駙馬,側站著一紅嫁的靜安公主。靜安公主頂著厚實的紅蓋頭,姿盈盈。
一雙新人拜了天地,再拜高堂,最后方是夫妻對拜。
夫妻對拜的時候,高駙馬約莫是太過張了,深深鞠躬,差點一躬到底。起之際差點沒閃了腰。
眾人哄堂大笑。
促狹的四皇子,直接上前扶了高駙馬一把:“駙馬快些站穩了。要是拜堂時候摔一跤,明兒個全京城就都知道了。”
高駙馬紅著一張臉,連連道謝。
紅蓋頭下的靜安公主,也悄然抿笑了起來。
一雙新人被送進了房。天還沒黑,喜宴尚未開席。眾子一同擁進了新房里看熱鬧。除了一眾皇子妃,還有不宗室貴婦。
在眾人的鼓噪聲中,高駙馬挑落靜安公主的蓋頭。
靜安公主不是什麼頂尖人,不過,一公主貴氣,眉眼清秀溫,自有人之。
高駙馬一看之下,舍不得挪眼。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打趣年輕俊俏的高駙馬:“靜安公主貞靜,貌溫,別說駙馬,便是我們見了,也得多看幾眼。”
“高駙馬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才尚了公主。以后要是不好好待公主,無需皇上娘娘出馬,我第一個就饒不了駙馬。”
“倒要你來這個心。皇上和皇后娘娘心挑的駙馬,自是樣樣出眾妥帖。”
高駙馬很快就吃不消了,紅著臉對靜安公主代一句:“公主稍候,我先出去陪太子殿下他們說說話。”
然后落荒而逃。
大皇子妃忍俊不:“見慣了吳駙馬,現在瞧一瞧高駙馬,真是靦腆。”
慧安公主一聽不樂意了,笑著橫了一眼過去:“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嫌本公主的駙馬臉皮厚不?”
陸明玉笑著接過話茬:“平日里,我們若敢說吳駙馬半個字,皇姐定是要翻臉的。今日是皇姐自己親口說的,可怪不得我們。”
吳駙馬和慧安公主自相識,親也有數年,進出宮廷是等閑常事。別看慧安公主兇的,私下里和吳駙馬極好。容不得別人說吳駙馬半點不好。
慧安公主想瞪眼,自己已經忍不住笑起來了。
眾人又笑了一場。
趙瑜笑著看向孟云蘿:“三嫂今日怎麼一聲不吭?”
李昊在府里待了半年,孟云蘿也半年沒出過府。今日面之后,幾乎沒說過話。趙瑜這一張口,眾人的目都看了過來。
孟云蘿看著陸明玉,目中出一挑釁:“有太子妃在,哪里得到我多。”
來了來了!
好戲來了!
眾人眼睛亮了一亮,一派看好戲的眼神。
太子和三皇子表面和諧,私底下怎麼回事,大家都清楚。到了眷這兒,完全可以撕一撕嘛!撕破了臉皮,那才一個熱鬧。
素來強的陸明玉,今日卻未嗆聲,一派太子妃的從容氣度:“三弟妹想說什麼,只管說就是。”
孟云蘿心中一陣快意,正想趁機追擊,腦海中忽地閃過李昊的叮囑:“……記住,在人前萬萬不可和太子妃爭執。要做出凡事低調忍讓的姿態。我知道這是委屈了你。只是,眼下我們不是東宮對手。你我越是低頭忍讓,父皇就越心疼我們,也會對東宮愈發不滿。”
這半年里,李昊足不出戶,整日陪著和孩子,夫妻日益深厚。
心里曾有的怨懟嫉恨不平,早已一掃而空。
為了李昊,這麼點委屈算什麼。
孟云蘿將到了邊的話咽了回去,微笑著說道:“今天是靜安皇妹的大喜日子。我見著的模樣,便想起當日我出嫁的景。一時便忘了說話。不是有意閉口不言。”
陸明玉一笑置之。
眾人:“……”
這對冤家對頭,今天是怎麼了?
剛聞著那麼一點點火藥味,怎麼就偃旗息鼓了?
唯有新娘子靜安公主,悄然松了口氣。今天是親的大喜日子,要是太子妃和三皇子妃在這里鬧騰起來,哪里吃得消。
……
喜宴散后,一雙新人進了房,眾賓客各自散去。
大皇子妃一直留到最后,將近子時,才和大皇子一道回府。短短一截路,坐上馬車,盞茶功夫就能到大皇子府。
大皇子忙了一天,頗有些疲累。
他跛了右,走路時不自在,站得久了更吃力。
偏偏他又是個逞強的主,不肯在人前示弱。是撐足了一整天。直至上了馬車坐下,才出疲態。
大皇子妃地聲低語:“殿下回去泡個熱水澡,解解乏。我再為殿下。”
大皇子最恨人提起他的,頓時拉下臉:“不用了。我不是廢人,不必你這樣伺候。”
大皇子妃熱臉了冷屁,目一暗。很快又出笑容,說起了陸明玉和孟云蘿之間的趣事:“……說來也是有趣。往日里,們兩個見了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得要爭執。”
“今兒個倒是奇怪。們兩個一個比一個客氣,連句口角都沒有。”
大皇子目一閃,UU看書 www.uukanshu.com冷笑一聲:“你還沒見太子和李昊。你敬著我,我讓著你,簡直是兄友弟恭的典范。一個不計較兒子被人謀害,一個連殺母之仇也忘了。呵!”
真是虛偽又惡心。
大皇子妃若有所悟,自言自語道:“原來都是在做戲給宮中的父皇看。”
大皇子又是一聲冷笑:“今天這不算什麼。你等到了明天再看,保準更讓人惡心。”
大皇子妃看著大皇子那副冷笑的臉,心里也覺得膩歪。
諒他跛了,敬讓,時時哄著。
可這都半年過去了,他還是這副疾世憤俗誰都對不住自己的臉。提起太子的語氣,更是酸得人倒牙。
真該捧一個鏡子給他,讓他看看現在的自己臉有多丑陋。
大皇子妃垂下頭,不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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