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玉和李景也在馬車上低聲私語。

“喝了多酒？”陸明玉嗔了李景一眼：“上盡是酒氣。”

李景嘿嘿一笑，酒氣上臉，俊的臉孔浮起一片紅，目中如泛桃花：“放心，沒喝多，我現在神智清醒得很。”

清醒個屁！

陸明玉笑著白一眼過去，順帶抓住他胡索的手：“別胡鬧，我有話和你說。”

李景就著這個姿勢靠了過來，死皮賴臉地將頭靠在前。陸明玉好氣又好笑，被他胡蹭著，臉頰也泛起了紅。

笑鬧一番過后，夫妻兩個才說起正事。

“半年沒見，李昊城府更勝從前。”李景收斂笑容，低聲音道：“今天見面后，他看似心無芥，對我十分親熱親近。”

“別說別人，就是我自己看著他，都覺得他是舉世無雙的好弟弟。”

陸明玉眸一閃，淡淡道：“何止是他。就是孟云蘿，今日的表現也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可見這半年來，李昊沒調教。”

這些都是預料中的事。

雖然有些棘手，不過，也不是沒法子應對。

李景略一點頭：“明日靜安和駙馬進宮敬茶請安，當著父皇母后的面，還得繼續做戲。”

陸明玉嗯了一聲。

李景又有些歉然地看向陸明玉：“委屈你了。”

以陸明玉的脾氣，要忍住不發脾氣，和孟云蘿虛與委蛇，不是件容易的事。

陸明玉不以為意，笑了一笑：“這算什麼委屈。只要你我夫妻一心，過什麼樣的日子都行。”

真正的委屈，是你付出了所有，卻被人視為理所當然。

真正的委屈，是一片真心被狗吞被糟踐。

現在這樣，是所能想過的最幸福的日子。

所有沒出口的話，都在四目對視間默默流淌。李景心頭一熱，將摟進懷中，在耳邊低聲笑道：“小玉，嫁給我，后沒后悔過？”

陸明玉角微揚，故作不經意地答道：“偶爾吧！”

“那我可得繼續努力，讓太子妃娘娘過上幸福的好日子，永遠不生出一后悔的念頭。”李景的聲音流出調侃打趣。

陸明玉故意一挑眉，擺出傲然的神：“那就看你的表現了。”

李景低低地笑了起來：“好好好，今晚我就好好表現。”

回應他的，是腰間不輕不重地擰一把和一記白眼。李景咧咧，笑了起來。

……

這一晚，永嘉帝去了蘇妃的怡華宮。

蘇妃死了大半年，怡華宮里只有幾個灑掃看守的宮人。

圣駕一臨，幾個宮人都慌了手腳，紛紛跪下磕頭請安。永嘉帝心有些沉郁，隨意地揮揮手。”

劉公公立刻以目示意眾宮人退下。

很快，宮人們退了個干干凈凈。

空置了大半年的怡華宮，格外寂寥冷清。

永嘉帝在怡華宮里轉了一圈，又去了蘇妃的寢室。在寢室里站了許久，神間流出一追憶和懷念。

便是養一條狗，養得久了也有。更何況，那是一個骨相伴枕畔的人，為他生了兩個兒子。

蘇妃有千般不是不好，人一死，那些不足之也就都散了。留在永嘉帝記憶中的，都是蘇妃的好了。

為天子，政務繁忙，閑暇極。這半年里，永嘉帝只來過兩回，加上今晚，也只第三回。

劉公公在門外守著，等了許久，才見永嘉帝出來。

劉公公沒有抬頭，也沒敢用眼角余打量天子的臉如何，低聲道：“天已經晚了，不知皇上圣駕何？”

永嘉帝呼出一口氣：“去延禧宮吧！”

今天是靜安公主出嫁的日子。于于理，他都該去延禧宮。

劉公公應了一聲，吩咐侍先去傳信。等圣駕一行人到了延禧宮，孟妃早已聞訊出來相迎。

孟妃穿著鮮亮的宮裝，臉上涂抹了厚厚一層脂，艷依舊。只是，人遲暮，眼角眉梢的皺紋用再厚的脂也遮掩不住。

比起鮮的王婕妤，孟妃是真的老了。

不過，孟妃沒有這等自覺，依舊是一副態：“臣妾見過皇上。”

劉公公微微了角，迅速低下頭。

永嘉帝笑著扶起孟妃，順手握住孟妃的手：“今天是靜安親的大喜日子，朕心里很是高興。”

高興還去蘇妃那個死鬼賤~人的寢宮！

孟妃心里冷哼一聲，臉上笑開了花：“是啊，臣妾今天也激又喜悅。恨不得立刻天亮，靜安和駙馬能進宮來請安。”

永嘉帝一笑，握著孟妃的手進了寢室。

……

靜安公主親是宮中大喜事，眾人齊聚壽寧宮。

永嘉帝特意休朝一日，等著兒婿進宮來請安。

一眾皇子皇子妃也早早進了宮，還有慧安公主和吳駙馬也一并進宮來了。再有瑭哥兒珝哥兒等一堆孩，壽寧宮里別提多熱鬧了。

趙太后樂得眉開眼笑，轉頭對永嘉帝笑道：“接下來，也該為五皇子辦親事了。”

五皇子李昌今年十五歲，現在定下親事，等明年親正好。

永嘉帝笑著點點頭，目看向李昌：“阿昌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李昌瘦了一些，看著沒那麼癡蠢鈍了，順眼了許多。提到娶媳婦，還有些忸怩害臊：“一切都由父皇做主。”

以永嘉帝挑媳婦的眼，一定會為他挑一個好的。

他的要求也不高，出好，生得貌，溫，最好再有厚的嫁妝。等親了，他就不用賴在三皇子府，可以住進自己的皇子府，自己當家做主過日子了。

永嘉帝一笑，正要說話，李昊出人意料地張口道：“父皇，五弟的親事，兒臣早有打算。”

永嘉帝有些意外，目掠了過去：“哦？你有什麼打算，不妨說來聽聽。”

李昌也有些吃驚。

三哥有什麼打算？

怎麼從來沒和他說過？

陸明玉眉頭微微一，心里忽地閃過一個念頭。李昊該不會是……

就在此刻，劉公公滿臉笑容地進來稟報：“啟稟太后娘娘和皇上，靜安公主和高駙馬前來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