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玉被氣樂了，白了親爹一眼：“這也是親爹說的話。以前說我什麼都好，都是哄我的。”

懷孕的子易變，連坦磊落的陸明玉也開始使子了。

陸臨心中莞爾，口中繼續哄道：“爹怎麼會哄你。在爹眼里，你什麼樣都好。”

陸明玉這才轉嗔為笑：“這還差不多。”

在別人面前，是霸道厲害的太子妃。到了親爹這兒，就了被父親捧在手心的。

父兩個說笑了幾句，很快低聲說起了正事。

“……李昊心機頗深。”陸臨收斂笑意，沉聲說道：“他先一步以花言巧語迷皇上，令皇上了賜婚之意。其實，他早料到你我都會斷然拒絕這門親事。”

陸明玉扯了扯角，目中滿是冷意：“他用這一計，離間皇上和太子的父子，令東宮陷不利之地。”

陸臨嘆了一聲：“明知是這個結果，我們也不得不踩進坑里。不然，豈不是毀了明月一輩子的幸福。事已經這樣，多想也沒益。以后多加小心便是。”

陸明玉點點頭：“爹放心。我和李景都能撐得住。”

“就是要撐住，要穩住。”陸臨沉聲道：“李景是皇后嫡子，份尊貴，被立為太子后，親赴戰場，為國朝立下大功。你這個太子妃，在京城危急關頭豁出命，殺了燕拓。憑著這兩樁功勞，東宮位置穩如磐石，無人能撼。”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哪怕皇上厭了太子，也不會行廢立之事。”

“朝中有一眾心向儲君的文臣，軍中有擁護太子的十萬滎軍。后宮中喬皇后賢良之名，人人知曉。京城百姓人人敬太子和你這個太子妃。為了朝堂安穩，為了京城安定，皇上絕不會廢黜東宮。”

“所以，平日些冷落不要，被皇上訓斥幾句，也不必放在心上。你和太子穩住撐住，誰也奈何不了你們。”

陸明玉深深吐出一口氣：“爹說的話，我都記下了。”

陸臨神一緩，語氣也輕快了起來：“我剛才說的，是最壞的形。從眼下看來，還遠沒到那一步。”

陸明玉挑眉一笑：“是。至在宮里，還沒人敢讓你兒我半點閑氣。所以，爹不用太為我心了。”

陸臨一笑，不再多言，轉而提起了陸明月的親事：“我原本想著，明月還小，不急著定親。現在有五皇子這麼一出，倒是不宜再耽擱。也免得再生是非。”

陸明玉眸一閃：“此事宜早不宜遲。東平郡王妃早有結親之意，回宮之后，我打發人去來說話，暗示一二便可。”

陸臨對李晏的印象不錯，聞言笑道：“李晏那小子，倒是殷勤機靈。今日送東平郡王妃來觀禮，自己也厚著臉皮賴著不走。不過，還得先問問明月，等點了頭，再議親也不遲。”

“待會兒就五妹過來。”陸明玉笑著接過話茬：“我親自問一問。”

……

到了下午，前來觀禮的賓客一一散去。

陸明月下及笄禮服，換上平日慣穿的鵝黃，笑盈盈地過來了：“四姐，你子可好些了？”

陸明玉笑著坐直了子：“躺了半日，早就回過勁來了。來，坐我邊，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陸明月俏臉莫名熱了一熱，故作鎮定地應了，坐到了床榻邊。

陸明玉看裝模作樣的，心里暗暗好笑，故意不吭聲，就這麼看著陸明月。

陸明月被看得心慌意，臉頰一片紅：“四姐，你到底有什麼話要和我說？這麼直勾勾地看我做什麼？”

“我在看，我的五妹也長大人，出落得這般貌水靈。怪不得有蜂圍著你這朵鮮花嗡嗡轉。”陸明玉一本正經地打趣。

陸明月俏臉嫣紅：“什麼鮮花，什麼蜂，四姐就會笑我。”

陸明玉抿笑了一回，然后低聲道：“這里沒有別人，只我們姐妹兩個。我有話就直說了。東平郡王妃一直有結親之意，今兒個也格外熱絡。你及笄之后，必會和我張口說親。這門親事，你愿不愿意？”

陸明月低著頭，扭了會兒手指，答答地應道：“我都聽四姐的。”

陸明玉故意沉了片刻：“其實，想和陸家結親的，還有幾家。你要是不中意李晏，我就再另為你挑一門親事……”

陸明月一驚，倏忽抬頭，口而出道：“不用不用。就李晏吧！”

陸明玉被逗得笑聲連連。

陸明月也不是那等忸怩的姑娘，心里話一出口，接下來的話就順暢多了：“我見過李晏幾回，對他還算悉。嫁別人，倒不如嫁給他。”

“而且，東平郡王執掌宗人府，深得皇上信任重。我們陸家和東平郡王府結了親，也能為東宮添助力。”

陸明月顯然早想過這些，一張俏臉十分認真。

陸明玉心頭一暖，手輕陸明月的臉頰：“五妹，我只希你嫁得良人為婿，以后安心地過自己的小日子。你不必顧慮東宮境，更不必想著要為我去聯姻。”

陸明月眨眨眼，小聲笑道：“能兩全，不是更好？”

這倒也是。

前世陸家和東平郡王府結親，是出于政治聯姻的考慮。陸明月和李晏，也確實是一對恩小夫妻。

陸明玉心中滋味復雜，百集，半晌才輕聲道：“你既然愿意，那這門親事，我就為你做主了。”

……

三日后，東平郡王妃進宮請安，特意去了東宮，向太子妃問安。順勢殷切地問起了陸明月的親事。

素來不假辭的太子妃，難得松了口：“郡王妃這般中意五妹，不妨請登門去提親。”

東平郡王妃神一振，滿臉喜：“好好好，我回去就去請。”

“請太子妃娘娘放心，這門親事是我厚著老臉求來的，日后結了親五姑娘過了門，我這個做婆婆的，一定好好待，將當親兒一般疼。”

陸明玉深深看了東平郡王妃一眼：“你說過的話，我都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