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擰著眉頭,快步而來。
李昌狼狽的樣子落在眼底,李昊的目沉了一沉,卻沒急著為李昌撐腰,反而沉聲呵斥:“這麼大的人了,遇到一點事就哭哭啼啼地,像什麼樣子。還不將眼淚鼻涕都了。”
李昌委委屈屈地用袖子眼淚鼻涕,后背疼得厲害,怎麼也站不直,傴僂著腰。
一看就知道是挨了打。
再看陸明玉卷著袖冷笑不已的模樣,不必問,也知道是誰的手了。
李昊按捺下心頭的火氣,淡淡道:“不知五弟犯了什麼錯,勞累二嫂要親自手教訓他?二嫂懷著孕,不宜氣用力。以后五弟再犯錯,只管告訴我,我來手。”
陸明玉懷了這一胎之后,時常心浮氣躁,脾氣比往日更急躁三分。聞言冷笑道:“我也正想問問李昌,李晏到底做錯了什麼事,為何他故意尋釁對李晏手?”
“我和母后來了之后,讓他們停手,李昌倒好,趁著李晏停下之際襲,令李晏重倒在地,傷了臉。”
“你來得正好,不妨仔細問一問,到底是為了什麼?”
李昊:“……”
這還用多想嗎?
李昊心里怒火蹭蹭,忍不住瞪了李昌一眼。
真是個沒出息的混賬!
這是因為和陸家結親不,耿耿于懷。再聽聞李晏將要和陸明月定親,心中不忿,就來尋李晏的不是。
素來窩囊的李昌,這一回卻沒半點認錯的意思,梗著脖子道:“我早就看李晏那小子不順眼了。揍他怎麼了?我堂堂大魏皇子,要揍一個東宮屬也揍不得了?二嫂這麼說,也太霸道了!”
陸明玉冷笑一聲,尚未張口,李昊已經黑著臉一腳踹了過去。
這一腳,正踹中李昌的膝蓋。
李昌猝不及防之下,被踢得一聲慘呼,雙膝一,跪了下來。
“混賬東西!”李昊怒道:“李晏不僅是東宮屬,更是東平郡王的嫡子,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堂兄弟。你怎麼下得了這個黑手?二嫂教訓得對,換了我在這兒,也非得好好揍你一頓,將你打醒不可!”
“還不快些向母后和二嫂賠罪!”
李昌疼得淚水直飚,眼睛都哭紅了:“我算什麼皇子。這宮里,沒人拿我當回事。現在連你也不向著我。我被揍是活該,被打死都是應該的。你走,別在這兒待著。我沒你這樣的哥哥!”
李昊被氣得肺疼,恨不得再踹李昌一腳。
這半年多來,他一直韜養晦示弱低頭,看似吃虧,實則一步步地挑唆離間,令永嘉帝和太子父子離心。
就這樣下去,要不了幾年,東宮就會愈發勢弱。人心易變,永嘉帝也會漸生易儲之心。
偏偏李昌這個蠢貨,看不也想不明白。還在這兒鬧騰上了。
喬皇后終于張口發話了:“行了,都消停了。這里是花園,人來人往的,鬧這樣,豈不了宮里的笑話?兩個半大孩子斗慪氣了手,李晏吃了虧,李昌也得了教訓,這件事就此作罷。”
“李昊,你先帶著李昌回去。”
李昊拱手應是,手拎起李昌的領。高沒到七尺足有一百七八十斤的李昌就這麼被拎著拖走了。
陸明玉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喬皇后好笑又無奈,轉頭看向兒媳:“本宮知道你心里不暢快。不過,你也過手教訓過李昌了。這麼點口角,還能如何?你現在是雙子的人,別了胎氣,快些平心靜氣。”
陸明玉心頭的暗火還沒熄滅,淡淡道:“母后放心,我自己的如何,我心中有數。不會傷著孩子。如果李昌再胡嚼舌,下一次我不會這麼輕易饒了他。”
喬皇后一副哄人的口吻:“好好好,下一回他再這樣,我讓人打他一頓板子,好好給你出口悶氣。走,隨本宮回去歇著去。”
陸明玉:“……”
這語氣,怎麼這麼耳?
對了,喬皇后平日哄珝哥兒瑄姐兒就是這樣的。
陸明玉了角,看了喬皇后一眼:“我這麼大的人了,不用母后特意來哄我。”
喬皇后忍著笑,繼續哄:“是是是,不用哄。本宮就是擔心你。這樣發脾氣,還了手,萬一了胎氣可怎麼是好。太醫來診診脈,確定沒事了,本宮心里也踏實些。”
懷著孕的子,心火大,脾氣大些也難免。更不用說,陸明玉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主。
陸明玉這才點了點頭。
喬皇后笑了起來,親自為陸明玉整理襟和袖,然后拉著陸明玉的手回了椒房殿。
……
“你放開我。”
李昊一路拎著李昌進了三皇子府。李昌紅著眼,拼力掙扎:“放開我,你快點放開我。我沒你這樣的哥哥。”
李昊一言不發,將哭鬧的李昌拖回了屋子里,一腳踹過去,將李昌踹到了床榻上。
李昌疼得齜牙咧,張口哭喊起來。
孟云蘿聞訊匆匆趕過來,見狀嚇了一跳,急急問道:“這是怎麼了?一大早還好好地,怎麼這副模樣回來了?是誰欺負五弟了?”
屋及烏。
這半年多來,孟云蘿和李昊夫妻日漸深厚,對李昌也百般照顧,頗有些長嫂如母的風范。
現在見李昌這副被揍得不輕的模樣,孟云蘿也有些心疼。
李昊沉著臉道:“這事不用你管,你先退下。我今天好好教這個混賬一些道理。”
孟云蘿被李昊的臉唬到了,不敢再多說,很快退了出去,心地將門也關上了。
李昊走到床榻邊。
李昌也被兄長的臉嚇了一跳,出于本能閉上了。
李昊冷冷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自己相中的姑娘,被人搶了去。比起我當年的痛苦,你這算什麼?”
“李昌,我告訴你。這口氣,你不咽也得咽下。就像我這幾年一樣,忍氣吞聲,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做了二嫂,為別的男人生兒育。”
“這算不了什麼。總有一天,我要連本帶利地算回這筆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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